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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司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也觉得怪怪的,叫人家忍什么呢?
但既然连她都觉得奇怪了,想必陆南深也会心生异常,这个时候她再抬脸道个歉就会使得气氛彻底变尴尬,干脆就装傻充愣地过去……
只看伤口……
杭司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可换药的时候总是要有碰触的埃
她敏感地看见陆南深的小腹微微缩了缩,抬头问他,“疼了?”
“没事。”陆南深靠在床头,回这两个字时嗓音略显低哑。
可这样静谧的夜晚,真就没事,真能心无旁笃吗?
陆南深是居高临下的角度,所以正在给他换药的杭司更像是俯在他的小腹上。她长发披散,微曲的发丝似有似无撩着他的小腹。
气血方刚的年纪,这般似有似无的撩拨让他不但嗓音暗哑,就连看杭司的眼神都悄然有了变化,渐渐深邃,似暗藏巨浪的海。
固定纱布的时候杭司清清嗓子说,“那个……可能还得往下拉一点,要不然没办法贴纱布。”
陆南深“嗯”了一声。
她就拉着裤腰边往下扯了扯,腾出贴纱布的位置。
其实扯的幅度很小,杭司发誓就稍微往下扯了扯,而且心无旁笃的,然后她的手就不小心碰到了。
就那么一下。
但是就,感觉到了。手就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眼睛下意识就瞄了一下。
然后就是,不但感觉到了,也看到了。
因为有伤口在身,所以陆南深穿得休闲,裤子很是宽松。
但就这么宽松,她也看见了。
就冷不丁想起看见小护士们红着脸在讨论陆南深身材的画面。
杭司耳根一热,手上的动作就显得凌乱了。
下一秒手腕被陆南深轻轻扣住,她蓦地抬脸看他,却发现他也没比她好到哪去。他整个耳朵都红了,脸上的神情十分不自然,眸底深处像是有暗流涌动,却又在努力克制。
被他这么一拉,杭司的心也就跟着跳到嗓子眼了,一激灵。
可陆南深没对她怎么样,哑着嗓音,“我、我自己来就行。”
竟结巴了。
杭司瞧着他说这番话的不自然,想着这么一个清尘傲骨的大男孩此时此刻正在害羞,她羞涩的情绪反倒是一扫而光。
忍不住就笑出来,抬眼看他,“你会吗?”
陆南深觉得她眼睛好漂亮,亮而清澈,含笑时宛若耀眼光亮。他就觉得体内那股子燥热更是强烈,强烈到能将他的理智烧之殆荆
“我试试。”他艰难开口。
陆南深越是这样,杭司就越想逗弄他。
“你脸红什么啊?你现在是病人,人家护士都说了,医护眼里没男女。”杭司纯心故意的,拨开他的手,“我又不是第一天给你换药。”
说到这儿,她又清清嗓子,故作豁达,“你那个……忍一下埃”
这次的“忍一下”就有了明显的意思。
是,就是那个意思。
就是让他,忍一下。
陆南深没说话。
杭司见他没反应,就抬眼看他。
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看得杭司又开始心跳加快,撤离视线。
却听他低低地说,“你不是医护人员,忍不了。”
杭司一个激灵,呼吸顿时窒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太阳穴跟着猛跳,跳得脸皮都胀热了。
“我……突然想起来楼下还有碗没刷呢,你自己行哈,那我就不管你了。”
她仓皇起身。
想逃离的时候陆南深却一伸手,又顺势拉了她的手腕。
真就是虚扣着,宛若掌间珍宝不舍得用力似的。
可他的掌心很烫,能透过皮肤甚至骨骸烫进她心里那种。
杭司的呼吸变得紧又急促,脸皮涨热得不行,又是下意识瞅他。
他眸底深处像是有簇火,在暗自翻滚焚烧,烈烈而生。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有脚步声上了楼,一听就是年柏宵的。
那小步伐欢快愉悦的。
“陆南深,深南陆,你睡没睡呢?睡没睡呢……”
哼着小曲问着话。
声音越来越近,杭司涨着脸,“还不松手?”
看得出陆南深不想松手,但脚步声越来越近也不得不松手。
年柏宵的身影在窗边出现的前一秒陆南深松了手,杭司就紧忙出卧室了。
卧室的窗户就对着走廊,还没拉窗帘,年柏宵的脸就探进来了,咦了一声。
陆南深懒得搭理他。
杭司出了门,叮嘱年柏宵帮陆南深把纱布缠上,匆匆下了楼。
年柏宵溜溜哒哒进了屋,见陆南深要起身,赶忙上前按住他。
“干什么?伤口还没处理好。”
“我不用你,我自己来。”陆南深拨开他的手。
年柏宵那一腔热情哪能容他拒绝?死活不同意。“我要把你送到西方。”
最后的结果就是年柏宵三下五除二处理了伤口,还跟陆南深说,“你跟我不好意思不应该,就算不好意思也要跟杭司埃”
问到这儿,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目露紧张神情,“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吧?”
陆南深盯着年柏宵,眼睛里快冒火了。
这次可不是欲火。
“对,年柏宵,我喜欢你,可喜欢你了。”
喜欢得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
怎么就那么欠儿呢?
但年柏宵生生听出了缱绻情意来,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盯着陆南深,衡量他这番话的真假。
“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你一屋吗?”陆南深也盯着他,阴测测地笑,“就是我怕控制不住,兽性大发把你睡了。”
年柏宵真是多一刻都不敢待了,起身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火速撤了。
陆南深扯过家居服上衣套上,重重一叹气,总算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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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陆南深终于完成了歃血哨的制作。
小小的一枚,比杭司的那枚要小上不少。
陆南深靠着床头在做哨子的打磨工作时,杭司正在院落里翻晒吸血花。
之前的大雨耽误了晒花的进程,这两天的阳光不错,吸血花已经半干枯萎,原本是雪白的花蕊,经过阳光曝晒后开始转为粉色。
成为血红色后就是真正晒好了。
杭司从竹篾里捞了一小把在手里看了看,估计再晒个两天就大功告成了。
正看着呢,就听老板娘的热情招呼声起来了,“大泱来了埃”
杭司心说,这家伙还不死心呢?
转头去看,这次是大泱一个人来,进门的姿势却是十分怪异,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耷拉着脑袋,两只手却在空中乱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