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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碧蓝网球班的总教练王竹是一个负责的人，虽然大多数的课程都安排到了周末。但平时他也会不时的过来看看。
这第一，自然是怕班里的这些小孩闹出什么事；
他们这个班虽然有几个不过六七岁的，大多却是十一二，十三四的，正处于青春期阶段，正是容易骚动的时期，万一出个好歹，他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二来，则是让家长们放心。
在大梁，他们这个收费绝对是高标准了，虽然他们的教导也对得起这个价格，可对于大梁的收入还是有些超出，他们额外赠送一些辅导，也会让家长们觉得物有所值。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知道自家孩子只要去体育馆练习，大多能找到教练指导，家长们普遍有一种赚了的感觉。
这一天，王竹又来了，他的搭档杨成没事，也跟了过来，两人离的老远，就看到有人摆易拉罐，顿时都露出了一种心领神会的表情，杨成用胳膊肘顶了下王竹：“老王，看到这一幕有什么感慨？”
王竹翻了个白眼：“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杨成嘿了一声：“咱们当年，也是这样吧。”
王竹没有说话，其实打点并不少见，他们的训练中就会安排这样的内容，不过这种显然背着老师来的私下行为，更让他们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咱们别往前面凑了，省的吓着那帮小孩了。”
王竹哼了一声：“我看不会吓住他们，否则也不会来这么一出了。”
“哎哟现在的孩子们都精明的很，绝对有现成的话在等着咱们——切磋交流嘛。”
“要是这样，更不会被吓住了。”
虽然这么说，到底停了下来。而那边的一干学员忙着打赌的事也没往这边看，这一次杨成倒想错了，他们不是想好了怎么应对，而是被李涛激的干脆就忘了这茬！
虽然男女平等的口号喊了N年，重大国际赛事上有男版的也就有女版的，但在大梁这个小地方，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干体育，特别是球类的东西，还应该是男的来。女的嘛，哪怕学习不好，想要找什么出路的话，家长也会安排幼师、空乘这样的。
因此网球班的女生相对少些，平时也来训练的更少一些，毕竟这还有个安全问题。所以此时来的大多是男生，这些人不见得都和卫畅的关系好，可在李涛来挑衅的时候，他们都有了同仇敌忾的情绪，肾上腺素萌发，也就把教练忘到了一边——有那一两个还记得教练的也不会太当回事，又不是打架，教练来了也不怕！
王竹养成站在一个比较巧妙的位置，离的不是太远，可能清楚的看到场上的情景，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干，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在旁边这么看着，有的时候这种暗中观察，更能发现情况。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卫畅发球。
高高的跳起，然后，挥拍！
对面的易拉罐应声而倒！
“好！”
“干得漂亮，卫畅，再来一个！”
……
场上叫喊着，两个教练也比较满意，杨成道：“卫畅这小家伙，最近这段时间进步明显啊。”
王竹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卫畅又打中了下一个。
易拉罐不是一次一摆，而是按照扇形摆开的。要是不懂行的可能会觉得这增加击中率——瞎猫碰上死耗子，说不定就能蒙上一个呢。其实不然，第一，网球场的面积是不小的，正规的网球场的面积有648平方，当然，这包括了四周围挡或者建筑内墙面的净尺寸，可是，就算是单打的有效面积也有195.62平方，再一分为二，也有平方！
此时，大梁市很多人家的住房面积都没有这么大。
李涛和张声家的那套房子，算上他们自己在院里盖的那个小单间，也不超过六十平方。
六十平方的房子要摆多少家具？多少生活用品？再想想着九十多平方摆上十个易拉罐……要想瞎猫一把，那这个猫的运气还真要不是一般的好！
而除了这个，网球，还是有规则的！
网球的规则很多，从发球的站位到区域都有说法，但在这里，有一个相关的规则，那就是在网球不能第二次落地。
这也就是说，球在空中，你可以截击；落一次地的时候，你也可以截击。可要是碰触了两次地面，那对不起，就是你失败了！
他们这种打点不是比赛，可也要求一击命中，了不起了就是弹跳一下能打中易拉罐，可要说弹跳两下再把易拉罐碰到……没这规矩！
地方既大，规矩又多，想要打中，那真需要实力。
卫畅打中两个后没有停留，继续去打第三个，他不是第一次打这个，非常清楚，手感也很重要，别说是他这种了，就是在那些大赛上，手感热的也有可能把实力超过自己，而手感冷的拉下马！
趁有手感的时候尽量的多打，尽量的打好！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
欢呼声越来越强，张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旁边的萌萌也有些瞠目：“今天这个卫畅，是超水平发挥啊，昨天和你打的时候，我记得第三个球都失误了。”
张声没有说话，紧紧的咬着下唇，不时以担心的目光看向旁边的李涛，怎么办？怎么办？李涛本来就不会打球，再碰上这样手感的卫畅，还不是死定了？察觉到她的目光，李涛看过来，对她点了下头，又转了回去，她抱着头低叫了一声。
萌萌看向她：“哎呀，我不是给你说了，到时候找教练！教练一定不会让那个赌算数的！”
“我不是说那个打赌啦，而是再这么下去，小涛就要输了！”
萌萌没有说话，想了想道：“你家小涛愿意为你这么做，对你真好！”
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张声却觉得说不到一起，她跺了下脚，觉得真不行就自己上，虽然她昨天输了，可万一今天赢了呢？真赢不了，输的也是她！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卫畅终于失误了，第六个球，他没有打中目标，可惜还没等张声来得及欢呼，他就打中了第七个球！
第八个！
第九个！
九球八中，这成绩简直就要逆天了！旁观的人欢呼越来越大，他们忘乎所以的叫着，卫畅吸了口气，抛出了第十个球——如果这一球他还能中，他就、他就……
黄色的小球高高升起，他跳了起来，不对！
在一跳起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太对了，果然，那球一往无前的向底线喷去——若是在比赛里，这几乎有可能是一个ACE球，速度很快，力量很大，角度很钻，对手几乎没有可能接触到，可是在这里，这个球就失败了……
十球八中！
虽然最后一个球没能得分，这个成绩也很靓丽了！旁边的几个男生用力的拍着巴掌，还有的吹起了口哨：“行啊，卫畅，你这水平绝对没问题！”
“昨天就以为你运气好，不想你今天更好啊！”
“偷偷练了吧，你小子够贼！”
……
你一言我一语，哪怕是揶揄也带着喜气洋洋的亲切，而有的，直接就把挑衅的目光转向了李涛。李涛面无表情，张声再也忍不住的走了过来：“我……”
“回去看着吧。”
“啊？”
李涛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要来替我打吗？”
张声本就是这个打算，可此时被他这么一看，顿时就说不出口了，她有些讷讷的支吾了两句，到底没把早先的话说出来，而那边，李涛已经站了过去——要放过去，这些人是不会帮着李涛摆易拉罐的，可现在卫畅打出了这么好的成绩，众人急着看李涛闹笑话，这时候也很殷勤。
而李涛，还在挥舞着球拍。
张声的球拍和他的是一个牌子的，基本也相同，但因为用的频率不一样，在一点细微上还是有那么点差别的，不过李涛觉得自己能够克服，多挥舞两下，适应适应就好了。
不过他这种适应落在别人眼里就不一样了：“那小子在紧张吧？”
“何止啊，我看那小子是害怕。”
“你们两个眼瘸吗？难道没看出来那小子拿牌的姿势不对？”
……
李涛绝对算是刻苦用功的学生，对于学习他也有自己的一套，在网球上他也是研究过的，可这东西到底和数学语文不一样，这是一个体力劳动，是必须言传身教的，所以他虽然看了教材看了录像，可拿拍的姿势，的确有那么点不对，落在内行人眼里，就是明晃晃的野路子！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无言，这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
而在这个时候，李涛把球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