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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明的家离皇宫不远,这也是为了方便随时入宫。刚来的时候,虽然他父亲复职御龙卫统领,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禁军。和别人一样,每天起早贪黑的训练。吃大锅饭,睡大通铺。
因为武艺高强,吃苦耐劳,又善于和同僚相处。很快,他就从一个小兵升任了校尉,再由校尉升任都尉。在御龙卫中品阶仅次于统领和副统领,手下好歹也管着上千号的弟兄。
按说御龙卫的职责只用负责皇宫戍卫和天子护卫。这归明偏偏又是个不安分的家伙,每每京城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比中京府衙的人跑的还快。结果还真让他破了几个大案。
比如这两个月前,曾有一件轰动京师的案件。凶犯是一名禁军的校尉,因平日经常被刻薄的上级压榨,心生不愤。
终于在某日,积压许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凶犯趁上司不备,一刀杀害了他,还分尸成了好几块泄愤。被发现后夺了一匹快马,便想冲出城去。
中京府衙上百名捕快围追堵截,最终将凶犯围堵在一座桥上。这凶犯也不愧是禁军的校尉,武艺高强,哪里是这些普通的捕快能比得过的。
凶犯身着鳞甲,手持连弩,这都是禁军精锐的装备。虽然上百人围攻,箭如雨下却也伤不着他分毫。反而是他手中一张连弩,当场射杀了许多捕快。
这远的不行,近的也打不过,一时之间,捕快们拿这名凶犯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也是事有凑巧,这天归明正好休班,又犯了**病,想去喝喝花酒。
谁知想去和花酒的去处,偏偏就在这围捕现场附近。这给姑娘们吓得都花容失色,哪里还有心情揽客。触了咱们这位归明少爷的霉头,那是要倒霉的。
他拔出雁翎刀,一跃就站上了桥头。这凶犯一见归明手中的刀,便知道是来了硬茬子了,挺身就是一刀劈来。
归明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相让。他屏气凝神,将真气灌注全身。提步一跃,避过这一刀。瞬间连出两脚,这凶犯的刀和人都飞了出去。
等他再想爬起来的时候,归明的刀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身后的捕快们连忙一拥而上,将凶犯逮捕了。
也是因为此事,中京府尹华仁安大人特地上奏皇上,这才有了归明这都尉的身份。
经过这件事,归明一发不可收拾。只要一有空,就在大街上闲晃,天天念叨着多抓几个贼人好升官。
“余大哥,喝茶。”一声如黄莺般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谈话。
一个气质婉约,清秀美丽的少女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正是归明的小妹,归思思。
“原来是思思啊,几个月不见,你愈发清秀了。”余重说道。
归思思脸色一红,也不说话,放下茶就跑了。
“哎,我说小妹,你脸红什么啊。”归明奇怪道。
也是因为余重本来就是个风流帅气的少年。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砺,皮肤黑了不少,肌肉也健壮了许多,显得更加英气十足了。
这归思思在姜州时,本就对余重有着好感。这许久未见,猛地看见了,反而有些害羞了。
余重此时哪还有心思去琢磨这些事,他现在脑袋里全是如果去救金罗衣。
“余老大,听你说来,我觉得能劫走金姑娘的人,恐怕只有陈纳海了,但这样反倒不会有什么危险。”归明说道。
其实归明所说是有道理的,毕竟如果陈纳海有心杀害金罗衣,当场解决就行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将她带走。
既然花这么大力气,将金罗衣带回了中京,必然不是为了取她性命。所以如果她在陈纳海的手里,应该还是挺安全的。
这些事余重并不是想不到,只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明少你这些日子倒是长进了,心思细腻了不少啊。”余重夸奖道。
归明揉了揉鼻子,得意的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现在好歹也是御龙卫的都尉加威震京城的归大神探,哈哈。”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不过如果陈纳海把金罗衣带回中京府,不是为了取她性命,那又是为了什么呢?余重只想到一个,也许真的是娶她吧……
事到如今,他得先确定金罗衣的人身安全,再图救人之计。两人研究一番,还是决定摸进太师府探探虚实。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余重和归明,穿上夜行服,蒙着面悄悄的摸到了太师府里。
“余老大,咱俩分头行动,你去后院我去前院,一炷香以后还在这里汇合。”归明小声说道。
太师府虽然大,但护卫却不是很多。毕竟在天子脚下,哪个贼人又敢来这里捣乱呢。
这种事对余重来说,好像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几乎他已经成了个飞贼专业户,到哪都是走屋顶,翻院墙的。
他来到后院,这里静悄悄的,应该是都就寝了。其实但凡是正常人,谁这个时间还醒着呢。
有一间屋子,里面的灯火还亮着。余重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一个倒挂金钩,从屋顶上吊了下去。在窗子的上沿挖了个小洞,往里看去。
这一眼不要紧,看得他气的浑身颤抖。里面有一个躺在榻上熟睡的女子,赫然就是金罗衣,看起来没有受一点伤。屋里还有一个年轻男子,穿着睡衣,还在灯火下读着书卷。
不一会,这名男子困意来袭,便吹了灯火,爬上床也安歇了。没错,就是金罗衣的床上。他俩躺在一张床上……看来这年轻人就是陈敬的孙子,陈虎。
余重差点气的从屋檐上掉下来,当时就有想冲进屋里结果了这男人的冲动。不过想归想,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半夜刺杀太师府的少爷,他还没有活腻。如果是为了家国天下,杀个把人他还无所谓。为了女人杀人,他的气度还不至于如此。
想到这里,余重一记翻身回到屋顶,一跃离开了这间屋子。他在汇合地点等了好一会,归明才姗姗来迟。
“你怎么耽搁了这么久?”余重问道。
“先别说我,你那边怎么样,有找到人吗?”归明问道。
“找是找到了……不过……”余重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
看他这幅模样,归明心中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也就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余老大,你猜我再前院发现了什么?”归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余重眼前摇晃道。
这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字,看起来像是份名单。
“这是什么?”余重问道。
“嘿嘿,没想到来一趟太师府,还有意外收获。这是我刚刚在书房顺手牵羊来的,这是一份名单,上面的名字全是些武林人士。”归明说道。
“武林人士?太师府怎么会有武林人士的名单。”余重奇怪道。
“我敏锐的神探第六感告诉我,这份名单应该与我最近正在查的事有不小的关系。”归明洋洋得意地说道。
“堂堂太师,怎么会和武林人士有瓜葛,这倒是个有趣的事。”余重思索道。
“这就要查了才知道了,我们先撤,回去再说。”归明说道。
两人蒙上面,几个纵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俩一回到家,只见归礼政正坐在大堂内等着他俩。
“爹,你咋还没睡呢?”归明偷偷对余重做了个鬼脸。
归礼政也不理他,反而和颜悦色的对余重说道:“余贤侄来了,也不让人告诉我一声呢,我好跟你去喝两杯啊,你不要总跟着我这龟儿子胡闹。”
“爹,你是骂我还是骂你自己呢?”归明不服气的说道。
“滚,一会儿在找你算账,大半夜的跑出去野,好好的一个禁军都尉,天天学人查什么案。”归礼政没好气的骂道。
“叔,您消消气,这回真不怨明少,他是陪我去办事的。”余重连忙解释道。
听到这话,归礼政气立刻消了一半,转而说道:“好吧,看在余贤侄为你说话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计较了。”
“也不知道我是他儿子,还是你是他儿子?”归明偷偷对余重抱怨道。
“小子,别偷偷说我坏话,明天可是禁军四卫大比武的日子,到时候给我精神点,丢了我的人,看我拿你怎么办。”归礼政说道。
禁军四卫大比武,是每年的一次大检阅。在这一天,四卫都会派出自己的精锐参加比武。主要比试的项目无非就是骑术、箭法、耐力、武艺,今年还多了一个科目,布阵。
最终比武获胜的人,不但会获得破格提拔。其所在卫所的所有人,还能得到双份年俸。所以禁军四卫对这一年一次的大比武,是非常重视的。
“放心吧老爹,我肯定不给咱们御龙卫丢人,今年的第一肯定是我的。”归明拍了拍胸脯说道。
“最好是,哼,都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归礼政说道,便转身回房休息了。
归明见父亲走了,一把拽着余重一起回屋,借口说要研究比武的事,说什么也要和他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