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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在太师府做了西席,为何会来到洪昌府,还进了唐俭的统制府。”余重又问道。
听到余重的疑问,金罗衣突然眼神有所闪烁,紧握着余重的双手,也下意识的抽了回去。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余重见她这般行为,心中暗暗觉的她似有隐瞒。
在余重的连番追问之下,金罗衣的眼泪突然有夺眶而出,余重想去安慰她,她却双手一推,说道:“你不要过来……我……我不配……”
余重心中一震,知道这是有事发生了。
金罗衣哭了一会,情绪慢慢的稳定了下来,才慢慢的开始诉说道这段时间发生的经历。
原来金罗衣在太师府门前下跪之时,被陈敬的孙子陈虎看见了,他一眼就迷上了金罗衣,回府之后不断的劝说陈敬,陈敬这才答应帮助她救下金士毅的命。
然后又故意提出条件,让她入府做西席,金罗衣还满心感激陈敬救了父亲的性命,入府之后认真教习陈虎武艺。
谁知有一日,她吃了陈虎送来的一盒点心,然后便觉得头晕脑胀,回到房里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竟然躺着陈虎,而自己已经被他玷污了。
“陈敬竟然如此无耻……”余重听到这里,怒火中烧,气的浑身发抖,心中恨不得把陈敬和陈虎抓来大卸八块。
金罗衣当着余重的面,竟把这般羞耻之事都说了出来,因为她知道,余重不会因为此事瞧不起她,而她也不忍心隐瞒于他。
当她发现自己被陈虎侮辱了以后,她本想一剑结果了这个纨绔子弟,自己再自行了断。
可是陈虎却以她父亲的命威胁于她,她无奈之下,只好作罢,幸而这陈虎虽然纨绔卑鄙,对她却也算是一片痴心,在此之后再也没有强迫过她,反而口口声声的说要娶她,并且还立誓终生不纳妾侍。
她因心中的疙瘩,始终没有答应陈虎的求亲,但太师府上下从那时开始,都以少夫人之礼对待她,毕恭毕敬,陈敬更是拿她当孙媳妇一般,颇为信任,而她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办法,便只好既来之,则安之,在太师府住了下来。
金罗衣本就性格柔弱,她知道,女子失了贞洁,便纵是武功盖世,又如何,虽然她的心中一直思念着余重,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又有什么办法呢,父亲被充军,如果不找个坚实的倚靠,身如柳絮随风摆,又会飘零到何处呢?
渐渐的,金罗衣也就不再抵触太师府的人和事,虽然依旧没有答应陈虎的求亲,但其实在下人们的眼里,她就是太师府的少夫人。
而因为她非官家的人,身份清白,这次陈敬便委派她前来洪昌府,监督唐俭对账销账。
听着金罗衣的诉说,余重也不禁眼眶红了,他自责、心痛、不断的扪心自问为什么如此冷酷无情,将金罗衣一个人扔在了中京,否则她不会经历这么多事。
看着余重内疚痛苦的表情,金罗衣走上前来,抚摸着他线条分明的脸庞,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说道:“余大哥,你不要自责难受,这都是我的命,只是我想问你一句,如果再让你选一次,你还会离开我吗?”
余重此时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回道:“不会……我一定不会扔下你,你是我最爱的人。”
金罗衣抱住了他,轻轻的说道:“够了,有你这句话,我已经够了。”
余重低着头,流下了两行悔恨的泪水。
两个人就这样一起哭,一起发呆,一起互诉衷肠,一起坐到了天明才分开。
听着余重说着昨晚发生的事,谢浥尘都惊得长大着嘴巴,久久合不上。
当然,余重隐瞒了一些关键的不足为外人道的细节……
“没想到陈敬派来的竟然是罗衣姑娘,不得不说,缘分真是个妙不可言的事情。”谢浥尘摇头晃脑地说道。
“我没有告诉她我来的目的,所以应该影响不到我们的计划。”余重说道。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面对罗衣姑娘,你还打算让她留在太师府吗,她迟早会受到牵连的。”谢浥尘问道。
“我不知道……我现在其实心里挺乱的,说实话,我并不想让她继续呆在太师府里,我想带她离开那儿。”余重回道。
“那不就是了,我们赶紧处理完洪昌府的事,将这帮国之硕鼠捉拿归案,搜集证据,扳倒陈敬,救罗衣姑娘于水火!”谢浥尘干劲十足的样子,就好像这事儿是他的事儿一般。
“但是我觉得罗衣还有事没有说,陈敬不会简简单单的让她来盯着唐俭。”余重摇着头,沉思道。
“还行,你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不愧是我尊敬的余少侠。”谢浥尘折扇一打,悠闲地扇动着。
“你可别拿我开心了,你有屁快放。”余重白了谢浥尘一眼说道。
“哈哈,不如我们这么来想一想,如果你是陈敬,你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相信唐俭,就让他来负责对账销账呢?”谢浥尘问道。
“我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他。”余重回道。
“那你会怎么办呢?”谢浥尘紧接着问道。
“我会制定一个备选方案,一旦觉得唐俭有问题,立刻启动备选方案。”余重想了想,说道。
“没错,如果我是陈敬,我会告诉罗衣姑娘,如果唐俭有问题,便跳过他,直接和各路人马对账销账,至于唐俭手上那一本暗账,拿得到就拿,拿不到就杀……”谢浥尘突然收起了笑容,正色说道。
“什么……罗衣不会做这种事吧,她怎么可能为虎作伥。”余重摇着头,不敢相信谢浥尘的话。
“余兄,我当然也不想这成为事实,不过我们总要有所防范。况且,你如何保证罗衣姑娘,昨夜不是反过来在试探你呢?”谢浥尘这一问,直击余重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但却振聋发聩。
余重细想起来,自己会不会确实是在感情用事呢?会不会有什么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呢?
“余兄,你现在心神不定,我看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起来我们再商量接下来的办法吧。”谢浥尘说道。
当余重躺倒床上,他的脑海中还在一遍一遍的重放昨夜的情景,虽然他并不觉得金罗衣有什么问题,但是他知道谢浥尘说的有道理。想着想着,他眼皮就开始打架了,不一会儿就沉睡了过去,昨夜实在是太累了。
他一觉醒来,发现谢浥尘正坐在自己的房里喝茶。
“浥尘,你进来也不喊醒我。”余重打着呵欠说道。
“看你睡得这么香,不忍打扰。”谢浥尘端起茶杯,轻嗅着茶香说道。
“你这是有什么事情吗?”余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罗衣姑娘不见了。”谢浥尘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不见了?”余重反问道。
原来金罗衣一早便出了门,唐俭本来派人一路盯着金罗衣,可是跟到半道上,竟然把人给跟丢了。
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是因为发现了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呢?余重仔细在回忆着两人对话的细节。
“你也先不用着急,各路的对账人还没有到洪昌,她的消失应该与此事无关,只是余兄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罗衣姑娘这次来洪昌的目的,恐怕没有她所说的那么简单。”谢浥尘说道。
“我还是出去找一找她吧,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好亲自问清楚。”余重起身穿上衣服,拿起炎钧剑就出了门。
洪昌府的大街上热闹非凡,人们都在忙着布置街道,以迎接太子的巡视。
如若不见亦不念,两人的再次相逢就好像在平静的湖水中,扔下了一块石头,在余重的心中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他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搜寻着,脑海中全是金罗衣的影子。
昨夜曾有那么一刹那,他想牵着她的手直接离去,不理会什么陈敬,不去管什么暗账,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足够了。
即使她真的对自己有所隐瞒,余重也相信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忽然一个人从背后拍了余重的肩膀一下,他回头一看,正是金罗衣。
“余大哥,这么巧呢。”金罗衣笑着说道。
只见她一脸天真灿烂的笑容,一双明眸秋水含情。
在余重的眼中,她还仿佛是初识的那个少女,只是眉宇间隐隐有一丝的忧伤。
“是啊,好巧。”余重自然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出来寻她的。
“余大哥陪我走走吧。”金罗衣突然挽住余重的手臂,撒起娇来。
短短几个月,两人都经历了许多事情,此刻的心境都或许都已不同。
余重此刻心中虽然有一丝的安慰,更多的却是悲伤,悲伤的是明知没有结果,却无法鼓起勇气推开她的手。
“罗衣,要不,你跟我走吧。”余重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金罗衣怔住了,她浑身就像过了电一样,竟然开始微微地颤抖。
而她的两眼竟似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
见到此情形,余重连忙说道:“我又胡说八道了,罗衣你当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