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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来了很多朋友,不过都是父母的朋友,经常会串门什么的。我早就见怪不怪,主人家里人很多。每次有朋友来都会告诉他们:“这是条好狗,不咬人。”
我每次都是去闻一闻新客人的气味,做狗就好好利用自己的鼻子,经常去闻一闻,套套近乎。众人都夸耀我是条好狗,不咬人。世道道变了,我只记得古人说:“狗是看家护院的。”看家护院是要咬人的,不会咬人的狗,留着干嘛?
现在以不咬人为荣,我深感欣慰。可是呢,我听说在远古的时候,有一只狗因为不咬人,不下口,被判处“瓮刑”。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炖汤。
在遥远的宋国,有一只叫做“善善”的狗。狗主人也很欣慰,养了一条好狗。这狗毛色纯正,通体金黄。流线型身材,透露着勇武有力的倾向。嘴尖獠牙,但有一个红色的鼻头。看起来不怒自威,人人远观而不敢近睹。
只要认识“善善”的人,都知道他不咬人。宋国每条狗都咬人,唯独“善善”不咬。为此成了一条很有名的狗,由于“善善”不咬人,其他狗类对他及其不满,纷纷前来骚扰和挑战。
人们常说:“人红是非多。”其实狗红了也惹是非,很多人想到狗红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烧烤摊上的烤狗肉。烤得外嫩里焦,红的发黑。其实并不是这种“红,”而是善善这样的狗。
“你就是善善?”一只大黑狗叫到。
“我是,你是哪位?”善善礼貌回到。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会死在我的嘴下。”大黑狗挑衅到。
善善已经习惯了,这是善善迎来的第九十九个挑战者。早已见怪不怪了,自己并不想和它打。但是这狗也不会让它轻易走掉,因为善善试过了很多次。
只见那黑狗拱起黑亮的背,龇牙咧嘴,向善善扑来。善善自然能躲开着拙劣的攻击,好多狗都这上拉就扑咬。黑狗也不例外,它没扑到,自然恼羞成怒。牙齿漏的更多,仔细看时,这牙齿虽然和玉米一样黄。但经过多场战斗洗礼的狗就是不一样,牙齿斑斑点点,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让人感到冰寒的光。在太阳底下,越发耀眼。
这个犬齿足足有人小指那么长,时时刻刻张着的嘴就是为了战斗而生。上腭褶皱纹,往外渗着口水。强大的战斗欲望,促进这只狗的肾上腺素,口水就越多,顺着犬齿流下来。
黑狗知道自己强制控制脑力,让身体分泌肾上腺素来战斗,并不能坚持很久,只求速战速决。黑狗强有力的后腿,肌肉横生毛发竖起,使劲一蹬。飞将过来,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黑影,黑影落地只处就是一道獠牙的寒光。
善善见过很多挑战者,唯独这一个是最难缠。黑狗从天空中飞扑过来,善善除了夺别无他法。因为躲避是最节省成本的方式,可惜的是这只狗不比别的狗,能够轻松躲避。善善每次用尽全力也只,都是从它的牙齿边擦肩而过,着实惊险。黑狗摸清了善善的套路,每次躲避都有迹可寻。
黑狗计算好了善善的躲避路线,稍微扑偏了一点。善善并没察觉,向往常一样躲避。这次躲避感觉和之前不一样,善善惊慌中调整一下身躯。尾巴却被它咬穿了,疼痛感使善善四角发麻。
善善愤怒了,本以为这家伙累了就会走了。本以为它来玩玩就走了,它这么认真。善善有些害怕,也有些难过。
害怕的是这场战斗善善也难以平安脱身了,在畜生的世界里,受伤等于死。善善不想受伤,它还想主人继续摸它狗头。难过的是那条黑狗这样攻击下去,它的勇气自然是值得称赞的。但它的不顾一切后果,自然是自取灭亡的。
善善流了一滴眼泪,每个和善善战斗过的狗都知道。这是给英雄送葬的赞歌,但旁观的人类总是以为善善疼得直哭。
善善舔了舔自己受伤的尾巴,血液能麻痹神经。血液顺着舌头继续前行决绝了喉咙里的饥渴,在胃里给大脑皮层十足的刺激。
善善开始龇牙咧嘴,露出银光般的獠牙。爪子疯狂摩擦地面,来测试灵活性。尾巴一直竖着,在往下滴血。善善开始在地上狂奔,尾巴的血流的更快了。
“你终于认真了。”黑狗高兴的说到了。
说完就拿出全部神经动能来抵御善善的攻击,目不转睛的盯着善善,因为这次它确实不一样了。
善善借助一个后腿力,纵身一跃,张开大嘴,向下扑来。黑狗之前多次攻击被善善躲过,它觉得如果硬接善善这一次攻击,兴许能赢它。意志使它疯狂,张力嘴,飞纵上去硬接善善一招。
黑狗倒地了,在一滩血泊中。旁边还有它断掉的牙,在阳光下仍旧闪烁着寒光。
善善回到家里,主人看见它有拖着一身伤回来,知道它又打架了。看着这次的伤知道是再也好不了了,就把狗链子套在善善身上。摸着善善的狗头说:“你我情义到此要结束了。”
善善用尽全力将耳朵压下来表示友好,血淋淋的尾巴奋力摇一下,再也去不起来了。狗主人顺着链子将善善往外拖,善善却留下来眼泪,善善为它自己流下了英雄的哀歌。
善善被吊死在树上,舌头伸得老长了,死前还大小便失禁。
当善善被人们围着品尝它英雄最后的价值,人们纷纷议论:“好好的一条狗,不咬人也就算了,还天天狗咬狗。从来没有消停过一天,做狗特立独行,锅里的汤就是它的下场。”
做狗这样,做人何尝不是呢?不追随主流大众,一个人孤军奋战。当所有人都有病,你一个人没病,你就“有病了”。当所有人跪着对着皇帝三呼万岁的时候,你不愿意跪,你就有病,它们也会打到你得病。自此你就和他们一样,病好了。
父母们做了很香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我摇着尾巴,涎皮赖脸的每个人身上蹭一下乞求些好吃的,因为“我不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