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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梧交待给来贵的任务很简单,在这城中逛一逛,多听听,多看看,如果能够听到关于乔家的八卦那就是最好不过了,市井中的传言虽然不一定全部属实,但是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实的。只要用心分辨,就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而新梧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消息。
来贵很好地完成了少爷交待的任务,他在茶馆转了一圈,听到不少关于乔家这个大豪门的八卦,然后买了些小礼物,带到方才那位刘大哥住的巷子口,在巷口听到一些媳妇子的聊天内容。虽然说这年头人人都需要八卦来调剂生活,可是女人越多的时候,是非也就越多,故事自然也会多,所以如果要论来贵消息最主要的来源所在,就是这些子媳妇子了。上到乔家老太爷的身体状况如何,几位爷平日里最爱的消遣是什么?昨天大少爷在哪个妾的屋里过夜了,孙家姑爷上门准备迎娶了,各式各样的消息不一而足,让来贵心中暗自佩服自己少爷,怎么会知道这群女人这么能说,方才出门之前,特地吩咐他找女人多的地方探听消息的。
听得差不多的时候,来贵从墙边阴影处走了出来,仿佛刚刚走进这个巷口“这位嫂子,刘大哥家在哪里?我是给他们家小子送礼来的。”扬起大大的笑脸,来贵充分发挥自己的亲和力,让众位大婶七嘴八舌地问道“哪里来的小子?嘴还挺甜的!”其实,来贵自己并不觉得他最有多甜,他有说过什么话是很甜的吗?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说,那么他就姑且这么认为吧。
那位大婶看到这小子老老实实等着她指路,放下手中的活计,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小院“哪,那就是刘家,他家媳妇前段时间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百日,热闹着,赶快去吧。”
来贵道了谢,往前面的小院去了。他只是一个奴才,更何况自己的主子在乔家也只是客人,所以将手中的一个小坠子给送了出去“刘大哥,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之前主子赏给我的,现在就当礼物送给小娃子了,大哥不要嫌弃才好。”
那姓刘的本来也就想到这小子给自己儿子带些吃食或者小东西就不错了,没有想到既然会这么大手笔,既然将主子赏的坠儿给送了出来。他在大家当差,虽然离主子不算是很近,却也知道,很多时候就是主子手缝中露出点的东西也是极为难得的好东西,何况这是那孙家的少爷赏的。“这可使不得,这是你们少爷赏的东西,我怎么能随便要,孩子小,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可受不起。”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这么重的礼,他得有本事拿才是。想也知道刚才这小子是特地将他给支开的,不过是因为正好他也有事,所以顺水推舟罢了。这会儿又送这么重的礼,谁知道还有什么再等着他?
“大哥这话说的,大哥今天陪我出这趟门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这礼物又不是给大哥的,是给小哥儿的,就当讨个彩头吧。”说完,来贵便将那小坠儿挂在了那小娃娃的脖子上,然后将那刘姓大哥给扯了过来。“大哥要真的不好意思,就给我讲讲这府中有什么要注意的,你也知道我们刚来,若是犯了主人家的忌讳可就不好了。”方才那大哥的话,来贵眼珠子一转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才将人给偷偷拉了过来,把话挑明了好,不然徒增人忌讳不是?
那刘大哥听到来贵这样说,就不再推辞,让自己媳妇将那小坠儿收了,然后带着来贵往外面走去。“我当是什么事呢?早知道是这个事就好了,何必让你绕那么大个圈子?”这姓刘的本来就是一个性子直的,平日里有什么说什么,现在见到来贵并没有什么难为的事情求他,就很爽快地将自己知道的同来贵说了一番。譬如说这乔家上上下下的关系,哪些主子应该注意,哪些主子可以不必关心之类的,让来贵在心中大呼自己的坠子送得值。“多谢大哥了,哪天有时间,请大哥喝酒。这会儿大哥先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伺候我们少爷。”进了大门,来贵同这姓刘的一起去见了管家还了牌子便道谢往孙家住的院落去了,少爷恐怕也等急了。
到少爷门口,便看到平日里跟在少爷身边的小丫头正在晾衣裳,同她招招手“小绿姐姐,少爷在休息吗?我有事回他。”小绿因为是这内定的未来姨奶奶,所以,这府中下人,尤其是三少爷房中后来的小厮见到她都会叫她一声“小绿姐姐”,小绿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也没有用,后来也就让他们这么不伦不类的喊着了。
新梧一直在等来贵的消息,现在听到他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直接出声“回来了?进来吧!还在门口贫什么?”
来贵一听,也不管小绿笑嘻嘻的表情,猴子一般窜进了房。“给少爷请安,少爷交待的事情办好了,不过折了奴才一个小坠儿,就是少爷上次赏的那个,少爷可要补一个给奴才。”来贵因为从市井而来,且平日里很守规矩,知道进退,新梧也就不特别拘他的性子,所以,整个府中有胆子在他面前这样放肆的除了一个小绿,恐怕也只有一个来贵了。
新梧听到来贵的话,一笑,用脚踢了踢他“起来吧,还跪着做什么?差事做得好,自然有赏赐给你;若是爷不满意,那你的那个坠儿,就当白送的吧!”
来贵一听主子这么说,急了,这差事没办好,以后可就不能在待在府中了,这么好的人家,还三五不时的有赏赐,傻子才不好好干活呢!连忙将自己在外面打听的倒给了自己少爷,然后就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主子,那表情,就像是等着套吃食的小动物,有点小贪婪,有傻兮兮的,特别可爱。
新梧暗自思量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决定究竟要修改哪些礼单的内容,自己二哥的身体不好,而且孙老爷也为了锻炼自己的这个儿子,所以这一次礼单的内容是父子两一起决定的。最后新磊也就是看了看而已,所以除了他之外,恐怕没有人对那份礼单更为了解了。不过,毕竟是给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娶媳妇,所以临走之前,孙夫人又从自己的嫁妆中拿出了好多东西,给自己的儿子充门面,而那一车东西里究竟有些什么,却是新梧并不了解的。
回过神来的新梧看到来贵那傻兮兮的样子,踢了他一脚“好了,什么样子,这差事办得不错,回去肯定会赏你的,至于那姓刘的,就按你说的,多和他亲近亲近,不过不要你一个人去,将二哥身边的小厮拉着一起。”细细算起来,这乔家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之前他拒婚也算是间接得罪了乔家,所以这种事情反而由自己二哥身边的人出面更好。
来贵不明白自己主子心里的顾虑,只知道主子吩咐的事情一定要做好,而且刚刚得到主子的保证,回去之后一定会有赏次,开开心心的下去继续找人联络感情了。
找出来那张礼单,在上面添添减减一番之后,新梧往自己二哥房里去了,还未到门口,就看到夫人身边的两个婆子正在嚼舌根“那丫头说是在地上打地铺,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关上门也看不到,当然说什么是什么了。三少爷也真宠她,就连出门也不忘带上她。”是在说小绿,话还不好听,让新梧直皱眉头。“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闲着没事?”实在生气她们的言语,新梧出声训斥,小绿是他的丫头,除了他之外,谁都不可以说她。只不过因为是夫人身边的人,他不好多是罢了,不然,按照他的规矩,一顿板子肯定免不了。
新磊心中一直有事,也没有睡好,听到自己三弟的声音,连忙起身,将两个婆子给撤下去“三弟来了,可是事情有眉目了?”这两个婆子不能多留,回去以后同母亲说一声,以后就不要近身伺候了。这是他看到自己三弟不豫的脸色后心中唯一想到的。现在这个时候,他对任何有可能妨碍到孙家脸面的行为都会极度不满,这两个婆子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已经是撞上了枪口了。
“这是出门的时候,爹和我一起整理的礼单,方才弟弟根据下人探回来的消息稍微修改了一下,二哥看看有没有问题,然后还有些东西,恐怕要靠二哥想法子了。”新梧将方才来贵递上来的消息整理出来,再对照之前的礼单重新拟了一份,交到自己二哥手上,就起身离开了,待新磊从礼单中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三弟已经不在了。放下手中的单据,这么的详实,估计三弟是知道母亲给了一些东西没有作声吧,直接从那车里面捡几样出来也就齐了。只不过,方才那两个婆子,真的不能留了,至少不能在跟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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