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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已经放下
边月表情冷静,“李斯珩,外面在下雨,我丈夫还在等我回家。”
李斯珩身体虚弱,眼前一阵阵发晕,却还是固执的抓着边月的手不肯放。
他声音低沉压抑,一字一句的说:“今夜不走,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可以吗?”
边月想,人心真复杂。
“我今日坐在这里,其实就是想问清楚你是不是觉得你没错,这对曾经的边月很重要,现在我有答案了,所以,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李斯珩一怔,蓦然抬眸,看向边月。
他的喉咙发涩,声音也涩然,“月月.我知道我错了,我背叛了你,你在怪我。”
“我现在已经不怪你了,因为这是我放下的过去,可是李斯珩,我还是要告诉你,你错的不仅是这个。”
边月看着自己被李斯珩紧扣住的手腕,字字分明平静,却又冰冷如刃,“你错在你不该什么都瞒着我,我们朝夕相处了7年,这么长久的时间,我在你这里,竟连一句真话都不配听见,你宁可瞒我,叫我痛苦。”
“月月.我和你说我得了绝症,说我要死?这能改变什么?这只会让你更痛苦1
李斯珩皱眉,雅致面容浮现苍白,他沙哑的嗓音,低沉到底:“月月,我不能这么做,我这样只会将你困在我身边,难以喘息。”
边月想,她同李斯珩也许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对方。
他们相见于她的人生绝境,而分别于他的权爱两难。
有过携手共进,却从没敞开心房。
他不知她曾经有多坚定,并非经受不住半点打击,只能被他保护在羽翼下的菟丝花。
而她也不知他是个多么冷静理性的人,自私到底。
“是啊,你说的都对,李斯珩,你说的都对。”
边月平静的看着他:“那么现在,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李斯珩,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发展了,你想要的,你都得到了。而我现在,也早就不爱你了,你还留着我做什么?”
李斯珩身体发冷,在瞬间,他明白了边月到此,并非是因为心软。
“你在和我做了结?”
她只是在同自己做了结。
这个答案,李斯珩知道,可还是问出口。
边月依旧平静,她说:“是,我今日只是想要知道,当初那七年,我究竟是为什么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结果,而如今,我没有疑问了,也彻底释怀了。正如你所想的,李斯珩,我已经放下了。”
李斯珩想,边月不愧是自己带大的月亮。
她和自己一样决然心狠。
李斯珩的手越握越紧。
直到边月吃疼皱眉,他才骤然放开,紧紧闭上眼,嘶哑声音道:“很晚了,你回去吧,今晚,我当你没有来过。”
“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边月垂眸看李斯珩表情苍白,她轻声道:“李斯珩,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就像叔叔阿姨希望我常常来看你,但我知道,我就算常来,也不会对我们的关系有任何改变,我已经在沈津辞身边了。”
李斯珩感觉到眼眶有一阵热意,他轻笑,掩饰情绪,“边月,你同我说这些,是想刺激我?”
“只是想你清醒,不要再困于执念。李斯珩,我也会同叔叔阿姨一起想办法,替你找到治病的办法,我希望今夜之后,我们都能朝前看。”
原来不仅仅是了结,还是道别。
李斯珩想,一报还一报,果然如此。
边月走出病房,雨势缓慢。 她按了电梯按钮,不多时,上面的数字跳跃,到了楼层,电梯缓缓打开。
打开的瞬间,边月同里面神色焦急的苏幼雪打了照面。
苏幼雪已经在庄婕凝的口中听过边月的名字,当然也搜索了边月的照片,唯一一张,是同沈津辞的婚纱照,照片里的女子,同面前的一样动人。
原来,这就是李斯珩深爱的边月。
原来这就是让自己输的一败涂地的边月。
苏幼雪怔怔的看着边月,心中情绪难平,捏着保温桶的手发紧。
她凝眸看着边月,手攥成拳,才没有让表情失控。
但是这样长久地凝视,显然是很古怪的。
边月皱眉看她,带着询问:“请问,你认识我吗?”
苏幼雪一愣,神情怔然,她从电梯里走出来,站在边月面前,恭恭敬敬的喊了声‘边小姐’。
“你是.”边月疑惑。
“我是李先生养在半山公寓的.”苏幼雪笑笑,温柔无害,“我还没有正式出道,但是李先生说,会给我很好的资源。”
边月见怪不怪的点点头,表情无波澜,淡淡道:“祝你出道顺利,红遍全球。对了,李斯珩刚刚醒来,你要是现在进去找他,应该还能说上话。”
说完,边月便举步准备离开。
苏幼雪没有想到边月竟然半分反应都没有,愣了愣,才笑着道:“边小姐慢走,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李先生的。”
边月说:“你不用和我说这些。”
边月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
而苏幼雪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边月的身影,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将里面的人彻底湮没。
苏幼雪知道,自己这一生,都赢不了边月了。
她要怎么赢一个心不在李斯珩身上的人呢?
根本不可能.
边月走出医院大门时,便看见沈津辞的车停在不远处。
男人坐在车内,看见自己时,原本淡漠的眉眼,有了丝柔和笑意。
只是隔得太远了,更似错觉。
雨不大,绵绵密密的,却也够人淋湿。
边月下了大门前的几级楼梯,迈入雨中,走向沈津辞。
而男人表情温和,只是看着她走向自己,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夜色深深,雨水打在身上还是有些凉的。
边月步伐很快,于是在夜雨朦胧中,透出急切的情绪。
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在沈津辞深暗的目光中,上了车。
车内暖气很足,门关上的瞬间,沈津辞倾身靠近边月,他用手帕不疾不徐的擦拭边月湿透的面颊,轻声问:“冷吗?”
边月说不冷。
似是轻叹,男人的声音流露温和,他说:“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