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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五章 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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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但想不明白,这种时候,八辈祖宗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情来。哪知他一手背在背后,似乎完全不把现在的困境放在眼里,只说,当日你我相识不久,诸多事情,我并未明说,只对你提起过,我雇佣了死囚,灭杀那些监视族人的事情。可事实上,这一切,都是反过来。

    我不解的望着他,还是不清楚他想要表达什么东西,可接着就听到他说,当日被灭的,不是负责监视的族人,而是那些时代传承下来,负责守护血珀,并且看守谢家祠的那一分支的族人。我们才是真正监视着他们的人!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八辈祖宗这意思,是说他雇凶将守祠人一族都杀了,后来抢得血珀,取而代之,给自己换了一个身份,难怪他说眼前这些人,只是他家中的奴仆,或许就是这身份变过来了,该做监视这事情的人,就出现了空缺,八辈祖宗就找了下人去填补。

    我爸爸,谢宁他们,原本应该继承的,是谭岚那种命运,可因为八辈祖宗这一换,一切便都反过来了。

    我只觉得信息量有些大,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完全不能理解八辈祖宗当时的用意。他似乎看出我心里在想些什么,轻轻笑了一声,说,谭熙,当时谭谢两家早已经没落的不成样子,族中之人越来越少,却还得分出人来,去监视着那些守祠人的勾当,我一直不明白这些人守在谢家祠,究竟有什么意义。我们所有人在他们面前,就好似附属品一般,生来便是为了他们而存在的。我心里有怨,便也有恨。可直到你发现那墓穴下是死人究竟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当年所做之事,却无一点错处。至少,我给了后人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我忽然想起当时从谢成风手中将我救出来的时候,八辈祖宗那个让我感觉很莫名的叹息,他那时候并没有表露出做过这些事情的样子,甚至还是以守祠人一族的身份自居。只是那个时候,他也才有些感叹,说那些负责监视的族人,才是最可怜的人,死了不计其数不说,甚至死后,连个重生的盼头都没有。我现在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或许就是因为他经历过,所以才能感同身受。

    也是此刻,我才明白我爸爸之前所指的问题,他说自己身为守祠人,却完全不明白守在那里究竟需要做些什么的,甚至怀疑这一切都和八辈祖宗有关系,如今看来,就是因为那一场灭门之祸,让守祠人那一族的线索断了,我们这个分支的人,重新替补了进去,只是做些平日里监视的时候所了解的事情,但更加确切的事,我们都一无所知。

    八辈祖宗脸上没有丝毫愧疚的神色,只说,我当日就好似谭岚一般,想要脱离这种生活,只是那时候,活着的族人也远比现在多得多,我还有些可以喘息的机会。只是不想后来官越做越大,因为我的关系,族中也有了重新兴盛起来的景象,只是想着我的子侄家人,终究也有要去成为别人附属的那一日,我便如芒刺在背,终究放松不下来!

    我惊讶的望着他,说,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把那个分支的族人都杀了,最后分出家丁来,充当监视的那些族人?

    八辈祖宗无声的点了点头,说,我活着的时代,各方面都不及今日发达,即便我有些许线索,但终究查证不出来,这传承了不知道多久的秘密,我只当它自有一番玄机,因此不敢毁掉谢家祠的一切,不得以才继续下来。而且那个时候,我只觉得我这一族,并不逊色他人,何苦做这附庸之物。我带着族人取代了他们,便是想要证明我们有能力比他们做的更好!

    我忽然想起八辈祖宗说过那些关于被先祖抛弃的论调,或许在他心里,这一直都是一个结。就好像一个父亲,两个儿子,明明小儿子做什么都要比大儿子优秀,可在父亲眼中,就好像选定了继承人一样,小儿子永远都只是个随时可放弃的备胎而已。我无权评价这种心里是对是错,只是换做我自己,也同样不会好受。八辈祖宗的做法,仿佛就是在像先祖证明自己这一族可行一样。只是在我们要去那墓穴的时候,他才明白,其实是哪一个分支的人都不重要,因为真正被接纳的人,只有尸体留在独木棺下的族人而已。

    说道这里,八辈祖宗怅然的笑了笑,转头望着那秃头男人,说,我先时一直在观察这叫谭岚的后生,几乎从他和我们一道起,做任何事都会带上他一起,便是暗中观察他,顺便打听一下,当年我留下那些下人的情况。只是如今看来,却也与我生前一般无二。总会有人想从这个圈子里逃出来,也总有人想重复我当年做过的事情,将血珀占为己有。

    秃顶男人咽了一口唾沫,虽然八辈祖宗说的并不详细,但大意上他还是明白了,只强辩道,你这死鬼,胡说个什么东西!我们,怎么可能是你家下人的后代!

    八辈祖宗嘿嘿笑了一声,说,也未必都是下人,当年那些灭门的死囚,便也有不少掺杂其中,他们需要个可以躲避官差的地方和身份,也便是我,给他们重新取了名和姓,延续了谭谢两家的名讳而已。便以此鱼目混珠,他们所需要做的,便是我们当年监视灭杀的事情,只要完成的好,我自然保住他们一生无虑。

    秃头男人不屑的笑了一声,说你这鬼说话还真是可笑,按照你这么说,别人也不是你们谭谢两家的人,就算承你一时的恩惠,难道世世代代都需要来帮你做这监视的任务。我们小的时候,父辈教导死守这些规矩,但也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事。

    我觉得这人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即便他们的祖宗是谭家的下人,甚至还有一部分死囚,但别人的后代,不应该这么听话来继续这个任务。因此忍不住朝八辈祖宗看了过去,想要听他怎么回答。

    但八辈祖宗笑了笑,不慌不忙,就好像把眼前的人都当做空气一般,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对那人说,你莫急,我自然会给你个答复。

    他话音落下,忽然走到谭岚身边,将纸笔递在他的手上,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谭岚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点头答应了一句,竟然将谢成风他妈妈放开了,拿着笔在纸上写了起来。我格外好奇他们所说的事情,伸着脖子想要看谭岚在那里写些什么。八辈祖宗就拍拍我的脑袋,说不急,不急。

    他话音刚刚落下,谭岚就将纸条给递了回来,结果不是递给八辈祖宗,而是递给我。我诧异的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发现上面写着五个名字,两个谭姓,三个谢姓。似乎是对应着屋里的五个人一样,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我疑惑的看了八辈祖宗一眼,见他脸上笑意平和,似乎真不把现在的危险状况放在眼里,只是笑着凑近我,低声在我耳边说,沾点你的血,涂在最上面一个名字上。

    他说完就直起身子,朝着秃头男人笑了一声,说你便看着,我现在告诉你是个怎样的缘故!

    我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用,但仍旧伸出手去,轻轻抹了一点脚上纱布的里渗出的血液,然后涂在纸条的名字上,但这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产生,弄得我更加莫名,可八辈祖宗望着那秃头男人,忽然说了一句,这原委,你现在可明白了?

    秃头男人就好像呆了一样,没有出声,只是怔怔的望着我们。可是微微过了一会,他还是保持着这幅模样,我心里疑惑起来,仔细一看,发现这人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了,甚至连呼吸带来的胸口起伏,也徒然停了下来,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竟然死了!

    八辈祖宗淡淡笑着,走到秃头男人的身边,说,既然明白了,那便躺下吧。

    他话音一落,伸手轻轻一推,秃头男人就好像一座山似的,“嘭”一声倒在地上,到死都还是先前那副疑惑的表情。这事情发生的太快太诡异,以至于周围的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冷寂了许久,还是谢成风的妈妈忽然尖叫了一声,才将我们的思绪拉了回来。而另外一边,那个手里拿着刀,被谭岚叫做谢叔叔的男人一下慌了,仰着刀子指着八辈祖宗,语无轮次的问他刚刚做了什么!

    八辈祖宗亦如往日一般淡定,只背着两手,说也未曾做些什么,不过解释了一下他的问题而已。我在你们祖宗身上都下了蛊,但凡你们身上有他们的骨血,我谭家之人,就能靠这蛊毒,要你们的性命。毕竟越俎代庖这种事情,我当年已经做过一次,也难保我之后会有人做第二次,我总得留下个消除隐患的手段,即便有一日,我谭家人真被你们取代了,那等我从人面树里出来,还有一举将尔等覆灭的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