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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1
暑假,何正果在干两件事,复习和下地干活。
1979年8月1日(星期天),何正果去拜访赵义豪和余西山。
早饭后,何正果踏上了小公路,一会儿到了龙西村赵义豪家,何正果一年多没来了,铁狗把门,何正果摸起铁狗敲了敲大门。
铁狗一响,真狗狂汪,那家伙,狂吠如雷吼扑过来,吓得何正果,向后趔趄了三趔趄,后退好几步。
那家伙,猛扑过来。
门缝里看进去,是个大黄,跟牛犊子一样,恐怖威武。欸~,没记得赵义豪家有自么个黄黄的庞然大物啊?
啊,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啊,门缝里看狗,狗狗格外地威猛高大啊。
何正果看见了大黄,大黄看见了何正果,大黄愈加狂吠,雷鸣声震耳欲聋,何正果每一根汗毛都倒竖起来,忒恐怖了。
它要不汪汪,门缝里看进去,就是个牛犊子。
何正果感觉下身不适,一看,我操哎,吓尿了。
“吓尿了”,何正果一直以为戏言、夸张,今儿,自己“吓尿了”,信了。
真个是,张和尚,李和尚,慢慢轮到自己的头直上。
何正果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肚子,硬硬的存量不少。
吓尿了吓尿了呗,不失禁就好。
大黄的吠声,过了高潮。
安抚大黄的声音传了出来,大黄哼哼起来。
但见,门缝有眼珠一轮,惊呼:“何正果!何正果!”冷不丁抛出的声音,如雷贯耳,振聋发聩,不亚于大黄之吠。
这一惊,何正果又吓呲了两股子尿。
噢,赵义豪喊他。
“义豪,义豪!”何正果喜出望外,回应道。
何正果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肚子,硬硬的存量不少。
呃,明疤瘌,“吓尿下”要有两个必要条件:一、尿脬有压;二、冷不防地吓你一下子。
噢,好啊,义豪在家呃。
赵义豪喊道:“正果,我开门,大黄可听话了,它不咬人,别害怕,呃。”
两扇大门前后一别楞,一只手捏着钥匙伸了出来,“啪”,打开了铁狗,赵义豪像在大门外边开铁狗一样灵活自如。
“吱~呀呀~”大门四敞大开。
哇塞,我的皇天啊,大黄,太、太、太、太马家堡子(牛气)了!真个一头小黄牛哎!
大黄,威风凛凛地蹲在赵义豪左边,比赵义豪矮不了多少,义豪左手搂着大黄,安抚它,大黄对何正果轻吠了几声,无雷吼也。
赵义豪笑道:“正果,大黄欢迎你呢。”
何正果吓得脸色煞白,注意力99%在大黄、1%在赵义豪,本能使然呃。
赵义豪作手势,请何正果进门。
何正果明疤瘌赵义豪的意思,但是,他不懂大黄狗语啊,大黄横空出世、威震八方貌,何正果岂敢近前?
赵义豪摸了下大黄的头,大黄由蹲坐改为站行,跟赵义豪并驾齐驱,过来了,大黄不吠,光哼哼了。
赵义豪笑道:“正果,别怕,大黄把你当朋友了。”
大黄老看赵义豪,也许在问:义豪兄,眼前吓尿的家伙,扑上去咬死他还是吓他个大河决堤还是热烈欢迎呃?
大黄,明疤瘌赵义豪的意旨,一个劲地摆头摇尾。
何正果,煞白的脸开始恢复血色,刚刚弱爆了,怯怯地道:“呃,义豪,你小子没和我提过大黄啊?”
赵义豪笑道:“给你个惊喜啊。”
何正果道:“我日呃,吓死我了。”
但见,大黄毛桶桶(狗屌屌)像一根香棒,实在标致极了,大黄帅哥一枚,当之无愧也。
“大黄爱上坡,喜欢逮老鼠、蛤蟆、长虫、长虫狸子啥的吃,这些东东,一旦被它发现,必死无疑。”赵义豪笑道,“今儿,留下和我隔伙儿,委屈它了。”
何正果,仍不敢近前也。
赵义豪笑道:“正果,你还怕怕?呃~,你已是大黄朋友了,进屋凉快去。”
只见,大黄的头摆得和货郎鼓似的,不停地向何正果的方向嗅着;大黄的尾巴装了马达似的,摇摆得快极了,抖起的风把义豪的半袖衫下摆,都刮了起来。
何正果明疤瘌,大黄,真的在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哩。
何正果敢近前了,赵义豪和大黄也近前了,俩人拥在一起。
一拥不要紧,何正果又呲出两股子尿。
还好,马上又关了。
何正果尿尿的ON和OFF开关,没通过啥认证,质量还怪靠谱、过硬来,这得感谢爷娘的恩赐呃。
“进屋里凉快。”赵义豪笑道,“呵,大王吓到你了。”
“我肏,它忒吴家寨子(威武)了。”何正果道,“令人毛骨悚然。”
赵义豪家,看上去,比何正果家殷实些富丽些。
“近来忙得啥?”何正果笑问。
“复习呗。”赵义豪笑道,“你也在复习?”
“彼此彼此。”何正果笑道,“呃,不行,先别进屋。”何正果笑道,“去茅房。”
“Follome.”赵义豪笑道,“吓尿了?”赵义豪发现了新大陆,狂笑不已道,“啊呀,喜死我了,大黄把你‘吓尿了’?”
何正果笑道:“少扯蛋,尿尿里。”
赵义豪带着何正果奔向茅房,大黄兴奋极了,前头开路。
“大黄,这么高大威猛,食量不小啵?”何正果望着大黄道。
“还行。”赵义豪笑道,“大黄吃屎,没粮食没骨头喂它。”
何正果不可思议道:“大黄,只吃屎?”
“主食。”赵义豪笑道,“看,大黄多么兴奋啊,它以为你要给它整东东吃哩。”
“呃,大黄真好。”何正果笑道,“Sorry,让大黄失望了。”
何正果,一尿脬尿终于尿完,顿时轻松了许多,神清气爽起来。
俩人回堂屋,大黄前头开路,时不时回头望,看看义豪兄跟上来了没。
“大黄多大了?”何正果道。
“18了。”赵义豪笑道。
“18?”何正果疑惑道。
“它,一年三个月零一天了。”赵义豪道,“换算成人的年龄,18了。”
“呃~,我说呢。”何正果笑道。
“正果,我听你,把大王叫成了大黄是啵?”赵义豪道。
“不叫大黄吗?”何正果疑惑道,“你不是也在叫大黄吗?”
“听邪了,是啵。”赵义豪笑道,“大王,-a-n-g,-ang,ang,王,听清了啵?不是h-uang,huang,黄,你的,明白?”
“我实‘寻思’,按它黄毛色起的名哩。”何正果笑道,“想当然,易犯错呃。”
俩人进了屋,八仙桌上放着一些书。
“学得啥?”何正果道,伸手拿了本书看。
赵义豪笑道:“你敲门时,我正汗流浃背,头悬梁锥刺股呢。”
赵义豪一说,何正果下意识地抬头望望两架梁,没有头悬梁的小绳啊,也不见八仙桌子或椅子上有刺股的锥子啊,他道:“义豪呃,我也是汗如雨下,牛角挂书啊。”
赵义豪笑着:“正果呃,我凿壁偷光,你韦编三绝,明年要不金榜题名,就成咄咄怪事了。”
“所言极是呃。”何正果道,“你走火入魔了?咋这么能拽词了?”
“鞥~,现学现卖呗。”赵义豪道,“韩愈曰,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说你胖,还喘上了。别拽了,回到本相吧。我身上的米粒儿,都落了一屋当门啦。”何正果笑道。
“我正想去找你和西山呢,闷死我了。”赵义豪道。
“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也。”何正果笑道。
“看我,忘了给你倒水了。”赵义豪歉意地一笑,倒了杯凉开水递给何正果,“给。”
“谢了。”何正果道,“一会儿,咱去找西山?”
“好呃。”赵义豪道,“英雄所见略同也。”
“名落孙山,同病相怜呃。”何正果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呃。”赵义豪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何正果道。
“你说我拽,你也拽上了?”赵义豪笑道。
“语云,跟人学人事儿,跟狗学狗事儿,跟着猴子会爬树。”何正果笑道,呷了一口水。
“差矣。”赵义豪道,“语云,跟人学人事儿,跟狗学狗事儿,跟着公猴爬屁股,跟着公羊学欢羔,跟着撅猪会打圈。”
“哈~哈—哈~……”何正果笑喷了,“你闭门造车,就杜撰这个呃,不登大雅之堂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