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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娇娇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挣扎。
“兰夫人,被冻在一处的血肉很容易被撕下来,你若是不想毁容的话,最好还是老实一些。”
尔弛的提醒及时传来。
白娇娇闻言,挣扎的念头立刻退了下去。
没有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而且白娇娇也清楚,尔弛的话是真的。
但——
“你们若是借机报复,事后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们!”白娇娇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愤怒,从桶里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闻言,尔弛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我们要真想对你做什么,干脆现在就抓着你的手从你的脸上撕下来就好了,何必还好心来给你化冻啊?”
听了这话,白娇娇自知理亏,抿了抿唇倒是没再说话。
她也很不解,为什么宋惜月的人要来帮她。
她毁容了,宋惜月不是应该得意吗?
哼,一定是装模作样的假惺惺,一会儿说不定就要想办法毁了她的脸!
想到这里,白娇娇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
宋惜月的人若是敢对她的脸做什么小动作,她一定状告到陛下跟前!
她可是圣旨认证的大泽福女,她若有任何损伤,宋惜月可担不起这个责!
“你是不是在想,我家夫人为什么要帮你?”尔弛的声音再次响起。
被说中了心思,白娇娇只觉得有些心虚,不敢应声。
“我们家夫人说了,你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毕竟是圣旨认证过的大泽福女。”
“若你今日在府里毁了容,明日关卜道又地动,你肯定要说是因为我家夫人没有护好你所致!”
说着,尔弛用自己的剑柄敲了敲温水桶,道:“这桶水也是大夫调的,今日来的大夫也是太医局宫外值守的大夫,与我家夫人没有半分私交。”
“还有,你受伤被冻脸的事儿,我们去请大夫的时候已经送了急信入宫了,稍后你脸上划了冻,宫里来关切你的人应当也就能到了。”
“你若是有什么不放心的,到时候可以请太医来给你复诊,我们光明正大,不怕你告。”
听了这番话,饶是白娇娇半张脸都浸在水里,还是觉得脸上一阵阵燥热。
臊得慌!
“尔弛大人,我从未有过你口中的那些想法与念头,你这话说的,岂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
白娇娇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桶里传出来:“宋夫人能安排人来救我,我自是十分感激的,但尔弛大人今日这番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挑拨我与宋夫人的关系?”
“待我今日脱困,我定是要去问问宋夫人,尔弛大人今日到底是何用意了!”
听了这话,尔弛毫不犹豫地冷笑翻白眼。
“别在这儿说这些屁话,你就算是要拿着我方才的那番话去陛下面前告状我也随便你。”
“毕竟你害我家主子那么多次,我家主子今日所为全是为了在救你的同时还能自保。”
“你便是说破了天,捅出去满城皆知,也不会有人说我家主子一句不对!”
话音落,白娇娇在桶里狠狠闭上了眼。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宋惜月今天为什么要让尔弛来救她了。
宋惜月这是防她事后找麻烦,也是在防陛下借机发作,更是在巩固自己善良温柔的好人设!
果然好心机!
想到这里,白娇娇再无话可说,静静地等待着解冻的时刻来临。
一刻钟过去了,白娇娇被死死冻在脸上的手终于有了松动。
紧接着,连带着脸上的那一大块被冻成冰坨的血渣子一起都掉了下来。
白娇娇的脸上一松,还没等回过神,立刻就被掐着她后脖子的武婢把脑袋给提了起来。
脑袋刚刚摆正,白娇娇还没来得及喘上几口气。
一旁蓄势待发的大夫立刻就上前来,将手里不知准备好多久的柔软棉布迅速轻柔地按在白娇娇的脸上,将脸颊上的水全部吸干。
随后,已经搅拌好的冻伤膏立刻就被敷在了冻伤的位置。
等白娇娇彻底回过神的时候,大夫已经开始处理她头上被化开又开始流血的伤口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对上了尔弛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那一刻,她收回了视线。
不多时,头上的伤被处理好,白娇娇冻伤的手也被大夫涂上了冻伤膏,尔弛立刻吩咐红安,用最快的速度把白娇娇送回前院。
随后,便领着大夫去了栖霞居复命。
听完了尔弛的回禀,宋惜月让青玉给大夫封了一笔厚厚的辛苦费,随后让人送他离府了。
直到屋子里的人都退下后,因为明日就要离开顾府,所以今天晚上缠着要跟宋惜月一起睡的桑鹿撇了撇嘴,满脸的不理解。
“我还是觉得宋姐姐不该帮白娇娇,权当我们没人知道这件事,就让她毁容好了,我就不信这样了,最后她毁容还能赖你!”
“毕竟我们不是问过了,她从前院儿出来就那副模样,肯定是顾浔渊那个家暴男动的手,她最后要赖也只能赖顾浔渊不是吗?”
宋惜月坐在梳妆台前,将一缕长发拉到身前细细梳着,闻言浅笑:“白娇娇可是一个十足的恋爱脑,她可不会怪她的亲亲顾郎。”
“不仅如此,她如今是大泽福女,想要帮顾浔渊,这个时候毁容闹出点动静,难保众人的注意力就不会被转移。”
“到时候若是遇到什么天灾,哪怕就是雪下得大上几分,都足够在百姓间引起骚动。”
听了这话,桑鹿疑惑:“这个大泽福女这么有份量吗?”
“那可是高僧与圣旨一并认证的,当然有分量。”
“不对啊,既然这么有分量,宋姐姐你干嘛还要让人帮她宣传?”
宋惜月闻言,放下手里的梳子扭头看她,面上依旧带着笑:“你说到时候全国百姓都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封了一个敌裔当国宝,会是什么反应?”
听了这话,只稍稍一想,桑鹿的眼睛就不自觉瞪大:“宋姐姐,你……”
宋惜月浅笑:“在这之前,我不能让白娇娇有什么损伤,就算她有什么损伤,我也不能让她有半点能与我扯上关系的机会。”
“可是我还是觉得憋屈……”
桑鹿有些迟疑地道:“她今天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肯定与顾浔渊那个死渣男脱不开干系,姐姐何不趁着这个机会给她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