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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掌事十分热情地想带她们进去参观,被洛泠烟婉拒了,或者说直接拒绝了,“不用了,我们自己看看就好。”
祁掌事被拒绝了也不生气,依然笑容满面,只让她们有问题随时来找他。
围观的苏弦不禁感慨,这是洛泠烟这般的有背景有实力的弟子才会有的待遇吧。
洛泠烟带着苏弦又进了一扇门,门内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都是立着栏杆的屋子,在外面走着对屋内的场景一眼就能一览无余。
除了环境好上不少,其他的跟苏弦想象中的监狱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每间屋子外面都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把屋子里住的人叫什么,什么境界、价格甚至被关在这里的原因都写得一清二楚。
苏弦扫了扫离她最近的那间屋子,屋子里关着一名男修,他正背过身面对着墙打坐,苏弦看不清他的正脸,只能看到牌子上写着:“李云浩,炼气六层,六百下品灵石。在屠杀无辜凡人村庄时被沧虚宗弟子制服,五十四名村民死于其手下。”
苏弦咋舌,五十四人,还都是凡人,真是心狠手辣啊,不能要,不能要。
她又看另一个,另一个关的也是一名男修,杀了一家七口。
苏弦接连看了几个,发现他们大多都是对着凡人大肆屠戮,下手凶残之人,看她们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这让苏弦有些发愁,她只是想找个清扫屋子的人而已,买个这么穷凶极恶的回去,就算立了主仆契约她也不放心啊。
想到这里,苏弦悄悄地对洛泠烟说:“洛师姐,有……温和一点儿的吗?”
洛泠烟:“有,在前面。”
洛泠烟带着她上了一层楼,边走边说:“第一层楼关着的都是买下就要定下终身主仆契约之人,而第二层楼的则是相对短期的,契约都有时限,从三十年到两百年不等,价格也会相对低上一些。”
苏弦一看发现确实如此,同样是炼气六层的修士,二层价格比一层便宜了足足一百块下品灵石,相应地,期限也短了,牌子上也加上了对应的年限。
炼气期修士境界越高的寿命越长,刚引气入体的长命百岁不是问题,炼气十层的修士寿命约在两百年左右;筑基期修士不分境界寿命都在三百年左右,成功结丹后寿命延长至五百年左右。
这里境界最高的修士也不过是筑基期,两百年的期限,几乎整个修真生涯都要搭上了,碰上个喜欢压榨人的,结丹是想都不要想的,和终身契约也相差无几了。
不过期限长达两百年的并不多见,最起码苏弦看了几个最长的也不过一百年。而这些修士被关进来的原因,也没有第一层的凶残。
比如眼前这个男修,原本是沧虚宗内门弟子,但酷爱与人切磋,经常违反宗规硬拉着人切磋,而且打起来就很难收手,把好几名弟子都打成了重伤,最终他就被抓起来送到了此地。
不仅内门弟子的身份被剥夺,他本身也成了一件可以自由买卖的“物品”,主仆契约期限是一百年,期限结束后就算他还活着也不能再回沧虚宗继续当他的内门弟子了。
苏弦小小地唏嘘了一番,又看起了下一个。
下一个是一名女子,见苏弦和洛泠烟走过来,不仅没有用不善的眼神盯着她们或是躲开她们,反而直接抓着栏杆满眼泪光地看着她们:“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苏弦心中:“啊?”
这还有被冤枉的?
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洛泠烟,洛泠烟正看着属于女子的那块牌子。
“上官依,筑基前期,期限五十年,一千块下品灵石。曾为沧虚宗内门弟子,后被查出利用身份之便侵吞大量灵石,并间接致使一名外门弟子死亡。”
洛泠烟:“被关在这里的人几乎没有无辜之人。”
上官依眼神中的亮光慢慢黯淡下去,但她还没有完全放弃,还在试图给自己解释:“我没有侵吞灵石,我也没有害死人,真的不是我做的,求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洛泠烟看了她一眼:“你是被何人冤枉的?”
上官依噎了一下:“我也不知……”
洛泠烟继续道:“被关进此地的弟子都是经过执法队多次审查的。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冤枉你的人可以一手遮天,连执法队的人都要听他的话;第二种则是冤枉你的人做足了准备,为你准备了无可辩驳的铁证,而且这证据经得起执法队的再三调查。你有这样要么有权利要么非常聪明的仇人,你却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
上官依咬了咬唇,她在犹豫,她当然不是一无所知,她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可对方在内门是绝对的风云人物,很少有人能得罪得起。
但眼前的洛泠烟可以,她也同样是内门的风云人物,也有足够的背景,虽然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这里,但上官依有预感,这恐怕是她为数不多的机会。
眼看着洛泠烟见她不说话便打算走了,上官依连忙出声说道:“我……我有所猜测……”
可惜洛泠烟的脚步没有停,说到底上官依有没有猜测,真正的仇人是谁与她何干?只是上官依叫住了她们,向她们求助她才问了一问而已。
遮遮掩掩,犹犹豫豫不值得她停留。
苏弦的脚步却迟疑了,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上官依真的是被冤枉的呢?
就算不是被冤枉的,她好像也算符合她对下人的要求?
并非苏弦善心大发,若是这里每个人都对着她喊冤,她想发善心也发不过来。只是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上官依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而她似乎该听一听对方想要说什么,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苏弦是清楚自己的毛病的,她似乎有个偶尔很灵的直觉,会帮她意识到一些不对,但她很少会细究那些不对,只会在后面回想时才意识到原来如此。
如今她的预感似乎又在提醒她,她该不该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