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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蘩起床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有一个狭长的盒子,温馨一笑,欢喜地打开看,意料之中是洛瑾瑜的那只钢笔。
采蘩其实每年生日都会收到小惊喜,洛瑾瑜的不能算惊喜,毕竟是自己向她要的。自然,这些小惊喜就是白斯年和俊彦留下的了。他们爷两早早就去了店里,采蘩却不觉得失落,主要是两人实在有趣,像是小卡片、小点心这样的小惊喜从采蘩的房门口一直到厨房,甚至连门口玄关处都有俊彦的笑脸便利贴。
昨晚已经说好了不去慕诗客,采蘩如今愁的就是该如何去见苏涔扬,考虑的状态一下子又跳脱到该穿什么衣服、要不要化个妆、头发是不是要打理一下等等一系列问题。
“好惆怅啊!”采蘩看着床上乱七八糟的衣服,无力倒了上去,歪头看见墙上当年照的艺术照,又腾地坐起,“就是你了。”
倒腾了快一个小时,最后采蘩穿了白衣绣花交领长袖上衣,搭了浅蓝长裙,裙摆处绣着鹅黄的银杏叶,随着裙摆的晃动若隐若现;脚踩白色编织低跟凉鞋,衬得她越发高挑动人;及腰长发一半拢在头顶用浅蓝色发带系好,两鬓的碎发自然下垂,留出小巧的耳朵和光洁的额头。
采蘩上了个底妆,甚至破天荒地刷了唇彩,收拾了包准备出门,一照镜子觉得差点什么,看到梳妆台上的匣子,犹豫着还是取出里面的耳坠戴上。
采蘩下楼,遇上同单元的邻居:“哎哟,采蘩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
“阿姨早上好。”采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是要去店里?”
“不是,约了朋友出去。”
“我记得今天你过生日吧,生日快乐!”
“谢谢阿姨。”采蘩笑着往停车处走去。
采蘩坐在车里给苏涔扬打电话。
“采蘩。”
“嗯,”采蘩觉得有点热,她手忙脚乱打开冷气,平复了一下慌乱的情绪,“我好了,要去哪里找你?”
“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啊。”
苏涔扬建议道:“我基本没时间出去玩,想去周庄看看。”
采蘩心想说今天是她的生日,怎么成了陪他出去玩儿了,但是一想到他工作起来连轴转,真的是没有时间出去好好看看,心一软就应了。
“好吧。我开车过来接你。”
苏涔扬本来想说自己去接她,没想到她会主动,有些雀跃。等两人挂了电话,苏涔扬开始捯饬自己,戴着帽子和墨镜,拿着送给采蘩的书下楼。
苏涔扬走到哪儿都很扎眼,他再怎么全副武装,但是高挑的身材,帅气的形象和随时散发出来的文雅气场总是免不了会吸引人的眼光,特别是女性生物。
苏涔扬低着头,将帽檐压低,把装书的纸袋抱在胸前挡住下半张脸。旁边的客人频频往他这边看,就差上前来搭讪了,就在苏涔扬站立难安的时候,一辆洁白如雪的SUV停在他面前,车窗摇下不到二十厘米,仅能看见里面开车之人的上半脸,但是已经足够了。
苏涔扬赶紧坐上去关上车窗,见采蘩的打扮,突然觉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用在她身上也不为过,一颦一笑都惊艳了时光。采蘩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脸红,他着白色T恤浅蓝休闲裤,穿藏蓝帆布鞋,再看看自己的衣服,怎么有种情侣装的既视感。
“你等了很久?”采蘩转移注意力,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觉得很好玩。
苏涔扬假咳两声,把书袋放在后座,“送你的书。这是你自己的车?”
“算是,去年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
“白老师大手笔。”
采蘩笑,想到俊彦的反应,道:“俊彦哀嚎了好久,奈何他年龄不到学不了车。”
“你弟弟很有趣,棋下得很好。”
“小时候跟着爷爷学的,他对学琴和书法兴趣不是很大,倒是难得能钻进围棋里面,所以爷爷也没强求他,其他的略知一二,就着重教他围棋了。后来长大了,突然也转了性子,迷上了写字,把我爸的画室当做自己的书房来使,每次都弄得我爸头大。”
采蘩说起弟弟的糗事倒是一点不吝啬,苏涔扬却能从话语间听出浓浓的宠溺和小小的炫耀,“你呢?昨天听你弹琴,想必是学了很久。”
“从小就学的。”采蘩看着前路,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我太爷爷是个文人,爷爷也跟着做了个文人,极注重孩子的儒家文化教育。我爸学画,爱茶,后来还娶了教语文的洛老师,我和俊彦也深受影响,打小就跟着爷爷奶奶长起来的,也是爱极了琴棋书画。只是术业有专攻,我对琴和书法兴趣比较浓厚,只是围棋和作画就逊色不少,总被我爸嫌弃说我不像他。”
苏涔扬听着她的故事,一点点了解她,走进她的生活,觉得时光慢慢温暖柔和,让他这七八年忙碌奔波却一成不变的生活突然有了涟漪,有了新的阳光。
采蘩突然问:“你呢?你这几年好像很忙碌,你的作品不断,但是却接的很有质量。”
“从十八岁开始拍戏,到现在已经快八年了。有时候觉得很累,但是有时候也觉得值得。作品有没有质量我不知道,只是接了些我喜欢的作品,用我自己的理解将他们演绎出来。每天除了工作,就是赶通告、赶飞机,好像过上了木偶的生活。”
采蘩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也不竟然,你还可以读书,书总会给我们很多安慰,在你累,或是孤单的时候,就像是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
“的确,”苏涔扬展笑,“多亏了从小养成的习惯,有幸结识了李叔同、林清玄等人的作品,工作再忙也能挤出一点时间,算是忙里偷闲。”
采蘩莞尔,两人一路交谈,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周庄。
进入周庄古镇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雨。采蘩从车厢抽屉里取出仅有的一把雨伞,聊胜于无,所幸只是小雨,六月的江南,梅雨纷纷。
古镇里游人三三两两,大约是雨季,加上是工作日,倒是格外悠闲惬意,免了人头攒动,能真正观赏景色。
苏涔扬撑着伞走在外侧,采蘩向他细细讲解周围的景色,像一位精通的导游,也像这白墙黑瓦、烟雨朦胧中款款而行的如丁香一样的江南女子,美而温婉。
苏涔扬租了一条乌篷船,两人收伞上船。船家青箬笠、绿蓑衣,站在船头摇桨。采蘩和苏涔扬坐在船内,两边的竹帘拉起,两岸的人家、船下的河水、河面上架立的一座座小桥在烟雨中默默移动,离乌篷船越来越远,也越来越近。
这样的景色和西塘是相似的,也是不同的,大概是因为身边陪伴的人不同吧。苏涔扬看着身边置身于画般景色的采蘩,心中千万种满足,她是自己喜欢的人,是自己爱的人,她在自己身边,陪自己看风景,陪自己谈心,苏涔扬觉得满足。
两人吃过东西启程返回,回到西塘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采蘩将车开到苏涔扬下榻的酒店,苏涔扬并没有立刻下车。
采蘩看他欲言又止,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车内放着《灯暖衣轻》,竹桑和五色石南叶的声音萦绕在车里,曲罢,“初见你,灯暖衣轻”尾音仍在。
“采蘩,上次在电话里一点也不正式,而且说的很突然。所以,今天,我很郑重地向你表白。”
苏涔扬干脆利落、开门见山,采蘩正欲打断他,苏涔扬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采蘩,我以前在访谈节目上说过,如果我的女朋友或是妻子不喜欢我这样在外面忙绿的工作,我会减少工作专心陪她。如果你不喜欢我做演员,我会从这个圈子退出来,但是可能不会那么快,你能给我时间吗?最多两年。”
采蘩无论如何多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抉择,她觉得自己实在太懦弱了,连面对自己的心都不敢,和苏涔扬为了自己放弃大好喜爱的事业相比,自己实在太胆小。采蘩很鄙视自己,她鼓起勇气回应他的话:“不能。”
苏涔扬期待的眼神软了下来,采蘩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不能给你时间让你离开你喜欢的事业,也不能逼着你不去做演员。你适合做演员,而且有大好的前程。苏涔扬,我不能否认我可能喜欢你,我也不能否认我自己很胆小,很喜欢逃避一些问题。可是我到现在才发现,和你相比,我实在太不值得你喜欢,配不上你对我的好。所以……”
“你值得,我从没有觉得配与配不上。采蘩,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喜欢你,是我这一生最正确的选择和决定。”
采蘩感动,却又觉得眼前这位男神小心翼翼的模样很可爱,“所以我会努力融入你的圈子,支持你的工作,让自己值得你喜欢,也让自己能配得上你对我的好。”
苏涔扬一瞬间愣住,激动地一把抓住采蘩的手,“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苏涔扬突然害怕起来,他怕自己刚才听到的是幻听,他怕听到最不愿听到的答案。
采蘩反握住他的手,“我愿意试着做你女朋友。不过,我没有做过别人的女朋友,所以我可能非常不称职。”
“不用,不用称职。你就是你,你只要愿意让我喜欢,愿意让我陪伴你,就足够了。”苏涔扬突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傻乐呵。
采蘩忍不住笑意轻笑出声,苏涔扬干咳两声,拉着采蘩的手顺势将她带入怀中,下颌顶着她的头顶,轻声道:“采蘩,我很开心。”
采蘩听着他的声音,感受他胸腔处传来阵阵有力的心跳,他真的很开心,心跳加速,声音语气轻快。
采蘩也心中愉悦,轻声道:“嗯,我也是。”
电话却很没眼力劲儿地响了起来。
苏涔扬无奈放开温香软玉,看着屏幕上‘钟禹’两个字心里算是记住这个损友了。
“什么事?”
钟禹一听这语气不太对劲儿,陪笑道:“老大,救急。”
“说清楚。”
“哎——是这样的,参加一个真人秀,这期主题是好友,就找你了。”
“南杉呢?于蓼萧呢?”
“别提了,南杉在广州开演唱会,把蓼萧叫过去助阵。我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向老大您求救。打扰老大休息,小的罪该万死,但是老大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采蘩在旁边听得真真切切,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苏涔扬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大人不记小人过了,道:“行了,我马上回来。你等着——”最后三个字咬牙切齿。
挂了电话,苏涔扬抱歉地看着采蘩。采蘩宽慰道:“我也算是认识钟禹了,既然是去救急,就去吧。我要切实支持你的工作啊,虽然很担心你工作太辛苦,都不能好好休息。”
“一期节目最多两天就录完了,我没事,没那么辛苦。”
采蘩点点头,“既然要回去工作,节目录完了就在上海好好休息吧,别到处跑了。我在家待几天要出去几天,回来就直接回学校了。我去上海了再去找你好不好?”采蘩觉得自己像是在撒娇。
苏涔扬也想着可能中间还会发生什么变故,无奈点头,“采蘩,我们刚确定关系,就要分开,我以后争取少点工作多陪你。”
“没关系,我忙的时候估计也不会顾及到你的。”
“有关系,你不用顾及我忙自己的。我不行,哪有男朋友不顾及女朋友一心只忙的。”
采蘩对苏氏理论不置可否,“现在天也不早了,晚上开车不安全,你早点回去吧。对了,涔扬,我暂时想过几天安稳日子,你可不可以先不要……”
采蘩话还没说完苏涔扬就点头,“我知道,你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答应和我在一起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外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采蘩笑着点头,挥手送别了苏涔扬,驱车回家。
苏涔扬依依不舍收拾东西回上海,一路上愤愤不平,钟禹这回算是栽在苏涔扬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