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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中,马敏文躬着身子,举着手中奏折,沉声道:
“陛下,这是去年统计出来的赋税明细。”
冯保连忙小步跑下陛阶,接过奏折,递到了萧承面前。
“税收不应该是在秋收之后就收取的吗,为何这奏折现在才递上来?”萧承微微皱眉,一边接过奏折,一边问道。
马敏文闻言,连忙解释道:
“陛下,税收虽在秋收之后,但我国中各族百姓混杂,并不都以农耕为生,充税之物繁杂,统计颇费时日。再加上此前太师领兵征战,为避免后勤过长,曾多次就地征收粮草。税务明细,多次修改,到了昨日方才整理完毕。”
翻看奏折,其上密密麻麻,米、银、钱、丝绸、匹帛、茶叶等等之物,看的人颇为头大。
直接翻到最后,就见奏折之上将上述之物,折合银钱,共计八百四十七万两。
云国虽然不大,偏居天南一隅,但其北与吐蕃、西域通商,西边商通天竺。再加上汪晓扫平南方诸国,占据了南方的渔盐海产、珍珠宝货之利,只论富庶程度,已经是天下诸国之中数一数二的了。
萧承合起了奏折,眼睛眯起,问道:
“朕记得,国中前几年的税收,可都是过千万两的啊?怎么今年,就差了近一百多万两?”
“前些时候,国中诸家皇室寺庙,上书请求重铸佛像金身、翻修殿宇。按照惯例,朝廷便给批了……”
萧承眼睛一冷,高声道:
“批了?一百多万两银子,朕怎么不知道!”
“陛下那时候,还在宫中、嗯……还在宫中静养。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制,太师当时又点头了,臣等也不好违抗。”
眼看萧承面色越发冷冽起来,马敏文又急忙道:
“往年也没有这么夸张,只是好像今年,数间要翻修重铸的皇家寺庙撞到了一起,这才花了这么多!”
马敏文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萧承,就见其坐在龙椅之上,面色极为难看。
正当马敏文以为自己要承受萧承雷霆之怒时,萧承却是眼睛微微一动。
常人无法看到的视线之中,帝卡模板展开。
【蓝色帝卡:大理太祖--段思平
……
笃行佛教--装备此卡,每年需修建一间寺庙。佛家弟子好感度上升,民心每年增加1点,修建佛寺费用增加50%,税收减少15%。
……】
前几年税收,都是一千万白银出头,今年八百五十万,可不就是少了百分之十五嘛!难怪这帝卡只是蓝色等级的。
萧承无奈,只得强行将心头不快压下,沉声道:
“罢了罢了,尽快将赋税送入国库吧。此前太师府中不过留着五百多万两,又要养着前线大军,又要运转朝廷,实在不够用。不管如何,等明年赋税收上来,应该会好些!”
妈的,一年之后要是抽不到别的帝卡,他宁肯啥卡都不带,直接白板上场。
听到萧承所言,马敏文将头埋得更低了,变得有些结结巴巴,很是为难道:
“陛下,这、这税收……”
萧承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微微一愣,道:
“又怎么了?”
马敏文抿了抿嘴唇,硬着头皮,道:
“清单明细虽是刚刚整理出来,但这税收,却是早已收上来了……太师府中的那五百多万两,便是剩下的!”
萧承闻言,整个人顿时一僵。
五百万两多吗?
自然是多的。
可在一个国家面前,这五百多万两,似乎就不算太多了!
全国上下,加起来二三十万的兵马,不说什么兵器铠甲,粮草物资,一年光是军饷,就近两百万白银。
还有百官俸银、宫中开支,朝堂运转等等,加起来五百万两根本打不住!
万一再遇上个什么灾害,那根本想都不敢想。
“钱呢?哪去了?这几年风调雨顺,税收难道年年花光?”萧承脸色难看道。
马敏文低着头,回道:
“太师这几年,训练兵马、打造兵器、领兵征伐就没停过,国库中的积攒都花的差不多了。一个月前,又调拨了三百万两的银子以供边军……”
萧承神色越发冷冽,心中杀机不由涌动起来。
国库没钱了怎么办?
抄家致富啊!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萧承冷着脸,让马敏文退下。
马敏文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倒退出殿,然后闷头朝宫外走去。
直到被家仆扶上马车,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可当马敏文,想起萧承刚刚身上突然涌现的杀机的时候,他又是忍不住浑身一颤。
一个手中掌握着兵权,还有着臣子们把柄的帝王,在国库没钱的时候,能做什么,会做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不行,不能再拖了!
马敏文双眼闪烁,心中决然,直接对着车厢之外道:
“不去府衙了,直接回府!”
“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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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大营之中,老太尉陶艾,在身后数名老卒的护卫之下,端坐帅位之上。
程不识站在一旁,拱手道:
“太尉,末将已派出可靠人手,带着调令,快马加鞭朝边军而去了!”
陶艾点了点头,道:
“这次的调令之上,有玉玺、太师府印信,以酬升职功为名,调集边军八名校尉以上将领回京。但此举,并不算万无一失。若是有人伪造京中谣言,鼓动边军造反起义,只怕局势便不可收拾!”
程不识眼睛一动,道:
“那太尉打算如何?”
陶艾眼中杀意一闪,嘶哑着嗓子道:
“石城郡本就是是边境要城,如今又成了边军维系后勤的关键之地,我欲上书陛下,亲自领兵马,前往扼守此地。若是边军将校听从调遣,我便亲入军中大营,接管兵权。若是不从,直接斩断边军后勤!便是拼着这十数万大军尽没,也不可让局势败坏!”
若是十数万精锐边军损失殆尽,那对云国来说,可真是元气大伤啊。不过就算如此,也好过让其起兵谋逆。
程不识也是军中出身,自然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
只是他见陶艾老态龙钟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道:
“太尉身份贵重,不可以身犯险!不若末将前去,也好以防万一。”
陶艾淡定地摇了摇头,道:
“程将军年轻勇武,素有军略,但论及此事,却是不如我这个老朽。我本就是出身边军,虽不理军务多年,但还是有一点威望的。又有大义,应该能够压服边军!”
见程不识还有开口,陶艾猛地一挥手,道:
“不用多言了!我意已决,京中诸多兵马,没有陛下信任之人节制,我也不放心!所以程将军,你必须留下。”
程不识闻言,也知道陶艾所言为真,只得拱手道:
“谨遵太尉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