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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总,要不我们在商量商量……”陆荣呼道。
宋司璞忽然快步向外走去。
陆荣一脚踢在下属的腿上,“还不快去找!”
同一时刻,敬舒裹着凌乱的衣服穿过森林,纪临江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没有言语,海上的天说变就变,刚走出森林,雨便下了起来。
敬舒在沙滩上站定,回头看纪临江。
纪临江踏雨而来,接过助理送过来的伞和衣服,他将衣服递给敬舒。
敬舒接过衣服,红了耳根,胸前的衬衣被揉乱了,皱皱巴巴的,她初次跟男人这般亲热,全然没有抵抗的能力,以至于现在都开不了口。
纪临江为她撑了把伞,什么也没说,拥着她的腰往游艇上走去。
回去的路上,纪临江一直没有说话,他开车送她回家。
敬舒看着他的侧脸,这么安静?他生气了?不愉快了?因为她刚刚拒绝了他?
敬舒在副驾上换好了衣服,下意识开口问他,“你今天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做?”
纪临江微微一怔,“什么?”
敬舒重复,“你叫我出来,是为了做这个?”
纪临江一时没言语,雨刷刮过车窗玻璃,有暗哑的声响,半晌,他才说不是。
敬舒盯着他专注的侧脸,“其实……我不太知道你在想什么。”她低头摆弄着脖颈上带着的玉雕鹦鹉,状若无意地说,“捉摸不透便少了些许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自两人分开后便开始摇摇欲坠,相见时安全感坚不可摧,分别后,安全感瞬息土崩瓦解,她对这种不确定感很困惑。
纪临江把着方向盘,腕表微微闪着夜色的光,车辆转弯,他看着后视镜说了句,“我在想怎么把你留在身边。”
“总不能每天都在想。”
“无时无刻不在想。”
敬舒忍不住笑,唇角绷住,一本正经,“我怎么觉得你这张嘴在哄骗小姑娘,想把我骗上床?然后腻了就甩了我。”
纪临江轻笑一声,“我要是这么能哄骗小姑娘,也不至于单身了这么多年。”
敬舒凑近他,“我不信,咱俩才谈多久啊,你就总有那方面的意思,我听说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是不会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果真爱那个女人,他会舍不得碰她。”
“当姑奶奶供着?”纪临江说,“少看点毒鸡汤。”
敬舒说,“我觉得是这样,越是珍惜,越是畏惧。”
“男的不行吧。”纪临江很少见的对一件事发表看法,还是如此现实的看法。
敬舒盯着他利落的侧脸看了会儿,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跟纪临江这么闲聊琐事,这个男人虽说态度平易近人,但是口风很紧,从没有透露过多余的信息,所以才让人捉摸不透。
敬舒托着腮,微微歪着头,看着纪临江,“怎么就不行呢?”
她想要跟他聊下去,了解他更多。
纪临江没言语。
“为什么不行啊?”敬舒充满小女儿情怀,娇俏问了句。
纪临江语气轻松,“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敬舒又追问,“你不相信有童话故事?”
纪临江忽然笑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闵大小姐,还相信有童话故事这种事?”
敬舒坐在一旁把玩着脖颈上的玉雕,不吭声。
纪临江转脸看她,“生气了?”
敬舒不理他。
纪临江说,“要什么童话故事呢,我们活成自己的故事就好。”
敬舒依旧不理他。
纪临江又腾出一只手想要揉她的头发。
敬舒打开他的手,看着窗外街道夜雨。
纪临江侧目,“真生气了?”他说,“好了好了,我信童话故事,咱俩就是,你是灰姑娘,我是白马王子,将你从恶毒后妈手里解救出来,然后我们相爱了,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敬舒笑出了声,“我说的不是这种玛丽苏的童话故事,我说的是信仰!精神层次的愿景!”
“哦。”
“你是不是觉的我太天真了。”
“存在即合理。”
“你总给我泼凉水,现实!”敬舒埋怨中有几分娇嗔,娇嗔里又透着风情。
“生活很残酷,如果相信童话,自己会成为旁人眼中的笑话。”纪临江侧脸微微冷落,“是人,就会有瑕疵。是故事,就会有残缺。是感情,就会有悲欢。人生,总会有得失。”
他活的既现实又通透。
“生活远比你看的书,追的剧,精彩许多。”纪临江将车停在楼下。
她与他第一次交流人生观细微的分歧碰撞,使她缺乏的安全感在胸腔内作祟,敬舒看着他微微淡漠的笑脸,“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可我希望它有,它是信仰,它存在,善念在,希望在,人也有个奔头。”她唇角微翘,“我知道你为什么单身了这么久,表面上你是一个暖男,内心里原来住着一个钢铁直男啊,你是嫌女人麻烦才不想谈恋爱的吧。”
“总算又了解你了一点点。”敬舒打开车门下车。
纪临江一把将她扯了回来,他捧住她的脸吻上她的唇,“我会给你想要的童话。”
强势的占有欲喷薄而出。
敬舒总是受不住他突如其来的热烈情绪,他如烈阳,如闪电,如暴风骤雨,给了她最细微又最强烈的感官,他给了她许多的初体验,她希望这一切都有粗糙的棱角,而不是镜花水月的虚妄。
敬舒摇头,“我不想你给,我希望你是。”
这大雨滂沱的夜晚,车内难分难舍的两人,楼上,宋司璞的面色风雨欲来般阴沉,客厅里没有开灯,他安排人将吉雅接走。
杨助理拿着一份报告单,“我查了闵敬舒当年那场意外,有人为制造的痕迹,闵敬舒入院后多次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但她当年会诊记录全都丢失,现在看来,闵家真的是蓄谋已久,当年闵敬舒的伤势很有可能是装的,东窗事发后,闵敬舒卷了数十亿跑了,她海外的银行流水有记录可查,她的继母也说闵敬舒是幕后主使策划的这一切,虽然闵敬舒的父亲不承认女儿会做这样的事情,但他偷偷跑路的时候被警察堵在了机场,目前所掌握的证据,闵敬舒是策划这一切的主犯无疑。”
杨助理低声,“她手上应该有你签署的遗体捐赠协议,如果她一口咬定是你当初制造意外谋夺她的器官,反咬我们一口,我们将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因为她在你身边潜伏了这么久,不知道她都动了什么手脚,也许拿到了一些对我们不利的证据,闵敬舒整容回归海港,可能想翻身。”
宋司怒极,双手紧紧握成拳,青筋若隐若现,他正襟危坐,等那个女人回家。
大有将她碎尸万段之势。
车内的温度持续攀升,敬舒气喘吁吁,她差点又没守住阵地,沦陷在纪临江诱惑的撩拨里,她止住他的动作,喘声,“我要回去了。”
她挣脱他的怀抱,用力将衣服扯了下去,红着脸看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呢!”
纪临江坐在原位上,笑容浓郁,“这怎么坏了?我忍了一路!”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敬舒一字一顿,拉开车门就跑。
纪临江忽然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肘,将她扯了回来,“说正事,咱们要动手了。”
敬舒微微一怔,“对宋司璞?”
“嗯。”纪临江说,“不能再拖下去,没时间给你收集证据,我们掌握的东西足够了,明天等我指令。”
敬舒不知纪临江要从哪里下手,可那么多人证汇集,加上她手里的合同,形成了基本的证据链,她如果能录到宋司璞亲口承认的视频,那就更好办了!
敬舒瞪他许久,“这才是你今晚叫我出来真实的目地吧!你周旋我一夜就为了说这两句话吧!”这人怎么每次把最重要的话拖到最后才说!
纪临江忽然将她往怀里扯,敬舒猛的往后跳了几步,脑海里徘徊着他刚刚说的话,如临大敌,“我回去了。”
敬舒匆匆忙忙拎着包包往楼道里跑,宋司璞住31楼,敬舒跑进电梯,全然没有注意,一个一直蹲守在楼道里戴着黑帽的男人跟随她走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