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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瑶炸了一只香喷喷的鸡,装进食篮拎着去了传说中的百花楼。
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来。
也是第一次见到有着三层楼,占地面积颇大的平安县最高档的花楼,百花楼!
门口看门的龟婆认得二狗子这个老客,并未阻拦,于是陆瑶很顺利的就进了百花楼。
寻着记忆,老鸨子金主爸爸的屋子就在二楼某处。门口站着一个彪形龟婆,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仆。
陆瑶径直走过去,龟婆想阻拦,陆瑶突袭一个暗拳,那龟婆就捂着肚子蜷缩在了地上。
她忽然出现在金珠爸爸的面前时,还把金珠爸爸吓了一跳。
“吆!这是谁来了啊!”金珠爸爸看清来人后,一甩帕子,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着?想开了?终于肯来做鸡了!”
陆瑶把食篮往老鸨子面前的案几上一墩:“对!我来做鸡了!”
“哼哼!”金珠爸爸冷笑一声:“来就来,不用自带干粮,爸爸这儿还是管饭的。”
“老鸨子,你看好了,我来做鸡,这就是我做的鸡!”陆瑶把食篮上盖着的布猛的一揭,一股奇香猛的冲了出来。
金珠爸爸低头一看,里面是一只金灿灿的,鸡?
“你耍我?!”金珠爸爸立刻反应过来,陆瑶口中的“做鸡”是个啥意思了。
“敢跟我从字面上耍花招,你贼心眼儿还真不少!”金珠爸爸一拍案几,瞪着眼睛站了起来。
竟有人敢这么玩他!
“对!我就是从字眼上跟你耍花招,怎么着!”陆瑶也变了脸,猛的一拍案几,气势陡然凌厉,眼睛瞪得比老鸨子的还大!
“老鸨子,你想拿那雇佣契压我,想的美!
别忘了,白纸黑字,那上面只写了我来百花楼做鸡,但做什么鸡,怎么做,可都空着呢!
我就是非说【做鸡】就是这个意思,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就是去衙门里告,问问县令大人那两个字什么意思,大人也挑不出我的错来!”
这就是文字歧义的魔力了。
没有专门的说明,同一个词会有不同的意思,甚至是动词和名词的差别。
当时老鸨子光哄着二狗子赶快签约了,哪里想过这么多。
或许是他轻敌,觉得二狗子没文化成不了气候,也就没想着把那契约写明白。
原以为一句话就能死死压住二狗子,却没想到就是这句包含了巨大的纰漏,被二狗子反将一军。
金珠爸爸气的直磨牙。
“何况,”陆瑶阴恻恻的冷笑道:“若是真拿到县令大人面前了,你以为非得压着我说那两个字是那个意思,你就能得了好?
别忘了,我可是良民!大凤的铁律,不可逼良为娼!后果你清楚!”
金珠爸爸倒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这二狗子怎么突然懂这么多了?
有时候欺负人,就是欺负对方没文化,知道的少,吓唬住罢了。
现在的二狗子,显然是吓唬不住的。
“你敢威胁我?”金珠爸爸恨恨的说道。
“对!我就是威胁你!你要是让我得不了好,我就和你鱼死网破!”陆瑶恶狠狠的指指自己,再指指老鸨子。
那模样,那气势,只能说上一世里的警匪片、黑帮片子没白看。
老大的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金珠爸爸气的心口疼,但想起了前天在街上,陆瑶暴揍俩龟婆时的样子,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死丫头出手是真狠啊,那俩龟公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呢。
当时她还想揍自己来着,金珠爸爸打了个哆嗦。
“我好久没来了,你是不是没有去打听打听我最近都干了什么?”陆瑶直起身子扬起下巴,活动着手腕,
“我帮县令大人除了虎患,又帮她击杀了悬赏榜上的犯罪团伙。
如今的我,可是县令大人的座上宾。
我相信县令大人不会希望,她看中的人被逼到百花楼里来吧?”
陆瑶扯上了县令大人的大旗。
“所以,到底是让我来这里做这样的鸡,还是承认自己逼良为娼去试试铁律,金珠爸爸应该知道怎么选吧?”
金珠爸爸的瞳眸缩了又缩:“没想到你还挺能说会道。”
“那是当然,我是个生意人嘛!”陆瑶换上了另一种语气,缓和了一下屋里的气氛,
“其实老鸨子你不用在心里骂我,今儿个我既然来了,是真的带着诚意来的。”
金珠爸爸暗骂:你是诚心诚意来气我的!
陆瑶指了指食篮里的那只炸鸡:“你先瞧瞧我的鸡。是不是闻着很香?”
金珠爸爸朝那食篮瞥了一眼。
炸鸡?没见过,不过确实很香,刚才就感受到了。
“老鸨子,其实你开百花楼,是做生意。想把我坑来,不过是想用我挣钱罢了。”
“别用【坑】这个字,我听着刺耳。”金珠爸爸瞪眼道。
陆瑶笑笑,继续说道:“想利用我挣钱,干嘛非得让我来当姐儿。
我会做各种鸡,比如这种酥脆喷香的炸鸡,就是我的拿手绝活。
既然那雇佣契上写着我来做鸡,不如就让我做这样的鸡,供给百花楼卖。
这样独一无二的美食,相信老鸨子你能卖个好价钱,并且把它当成百花楼里的一个特色,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美名。
这样的话,你挣钱了,我也挣钱了,那份雇佣契也实现了,都没毛病,还双赢。
如何?”
金珠爸爸听了这番话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二狗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脑子?”
不但能破解了来百花楼做鸡的危机,还反手给自己找了门生意?
这真的是以前常来百花楼里,垂涎头牌江玉郎,每次只点小红和小绿的那个小混混二狗子吗?
别说,陆瑶的这番建议,金珠爸爸是真心动了。
首先,刚才陆瑶连威胁加吓唬的,金珠爸爸仔细一想,这事儿还真不能把二狗子给逼急了。
这妮子是个不要命的,要是惹急了说不定会真拼命。
何况朝廷的法律确实规定不能逼良为娼。
二狗子貌似成了县令大人的红人,这事儿要是闹到官府去,很可能对自己不利。
其次,正如二狗子所说,他想把她弄来,就是为了挣钱。
当姐儿这条路子不行,白白放过二狗子又不甘心,所以,不如合作?
金珠爸爸重新认真的看了看食篮里的那几只炸鸡。
金灿灿的,表面还挂着一层薄薄的糊状物,一看就知道十分酥脆。
之前真的从没见过这样的吃食呢,和寻常的炖鸡完全不一样。
关键是它散发出来的阵阵香味,真的,太勾人了!
“老鸨子,你尝一块。”陆瑶直接撕下一个炸鸡的灵魂——炸鸡翅,让金珠爸爸尝尝。
永远不要怀疑油炸食品的美味程度,更何况是撒好了秘制调料的炸鸡。
金珠爸爸一口下去,眼睛都亮了!
“死丫头还挺有一套。”这是金珠爸爸的赞词。
“怎么样?百花楼里要是上了这种鸡,肯定拉客!”陆瑶继续推销。
金珠爸爸不着痕迹的舔了一口捏着鸡翅膀的手指,眼珠转了又转。
百花楼里有餐饮这块的。
总有客人一边吃着酒菜,一边欣赏哥儿姐们的表演的。
若是能加上这么一个特色菜,抬抬名气,好像也不错。
对面的风雅倌里,不就有一种淡黄色的麦芽酒颇有名气,常常吸引着一些文人骚客去嘛。
要是自己的百花楼里上了炸鸡······
‘哼哼。’金珠爸爸疯狂算计着:你有麦芽酒,我有炸鸡,往后这风雅倌也就不能独领风骚了!
“好!”金珠爸爸答应了。
陆瑶心中一喜。
这供应炸鸡的生意,成了!
屋里的战争气氛忽然没了,俩生意人真的坐了下来,开始好好的谈生意。
不一会儿,在谈到炸鸡的价格时,陆瑶伸出五个手指头:“一只五两银子。”
“什嘛!五两一只!你怎么不去抢!”金珠爸爸一拍案几又站了起来,“你是来百花楼里抢钱的吧!”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陆瑶也一拍案几站了起来。
她已经掌握了和金主爸爸的谈判技巧——他拍你也拍,他骂你也骂,他瞪眼你也瞪。一定要拍的比他响,骂的比他狠,瞪的比他的眼珠子还要大!
“老鸨子,别以为我不知道,百花楼里一小碟咸水花生米都卖一两银!
我这炸鸡又大又实惠,是地地道道的肉类!
而且还是独一无二的特色菜品,怎么就不值五两银子了!”
陆瑶对金珠爸爸灵魂质问。
金珠爸爸心里狠狠的骂着二狗子:以前老来,被她掌握了楼里的行情!
俩人一番拉扯后,最终谈妥了一只炸鸡带一包撒料,四两银子的进货价。
陆瑶:我一只鸡最多二百多文的收购价,加上各种调料、油炸、柴火和人工,最多四百文的成本。一只卖四两银子,我发了。
金珠爸爸:管你这鸡多少钱呢,来我这里后十两一只!
对面风雅倌里,一扎麦芽酒就十两银子呢,他一只鸡才十两银子,他真的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