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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模糊,一切都变得模糊……
当我睁开眼睛时,看见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容,是母亲!慈祥的、曾经被我认为啰唆且跟不上潮流的、老土的母亲。
“妈妈!”我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淡淡的、薄薄地,仿佛是飘荡在天空中的一丝无所傍依的白云。
“兰儿!”母亲喜极而泣,原先停留在我额间的手迅速地握住了我的手,温暖弥漫开来,我的整个心脏都在一瞬间暖掉了,母亲喃喃道:“哦!你终于醒了!”
接着,是母亲叫来了医生、护士,混乱的,紧张的,兴奋的,人人脸上都传达着喜气洋洋的讯息,从他们的对话中,我也多少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我和龙丹夜访研究所,中了奇怪的毒,龙丹中毒极深,此时仍未醒过来;我重度昏迷,睡了三个月,终于醒过来了。
掐指一算,可不就是我们在神追的时间?
听说龙丹仍旧在观察之中,并未失去生命象征,我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么说来,龙丹并未死;忧的是,如何才能救活她?
我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夕烟并未死的缘故。夕烟未死,那么,龙丹就不会完全地失去生命的体征。
过了几天,原本虚弱的身体逐渐康复,我向母亲打听冰阿姨的去处,母亲很是奇怪地告诉我:“你冰阿姨仿佛一夜之间就消失了,龙丹被送往医院这些日子,从未见她出现。我已经报警了,也发动亲戚朋友四处寻找,这几个月来,毫无结果。”
我默然无语,良久,我想起一个人来,问母亲道:“那么,龙慧呢?见过龙慧吗?”
“龙慧么,这孩子倒是贴心,这段时间,都是她在照顾龙丹。就前些天,你快醒来的时候,龙慧还来看你了,问你怎么样了,我说暂时并无变化,她安慰了我一番。这孩子,既要工作,还要照顾家里,光是龙丹就够她忙的了,尚且有心来看望你,真是个多心的孩子。妈看你也快好了,回去之后,拜访一下才是!”
我简直要笑出来,忍住了,低头肃容道:“是!”
只是想起龙丹,说不定,龙慧还是有办法的。拜访,这是迟早的事情。我的身体并无大碍,三两天,即可出院了。
出院前,我去看了一下在重症监护室的龙丹,这里不许人进去,只远远地看了她一会儿,心头一片黯然。
龙丹,只是为了逃脱冰阿姨的专制而以身犯险么?还是,你明明知道我一个人去了会有危险,因此,坚决地伴随我前行?
此刻,她静静地躺在雪白的床单上,美若仙子的容颜一丝也不曾改变,可是,那么苍白、孤单。
我不会放弃的,等着我,龙丹。
走进阳光中,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心头的阴霾刹那间冰释,笑容再次浮上脸庞:“妈妈,我们走回去吧,不打车了!”
母亲微笑着点点头,转向我身后的一堆朝气蓬勃的同学,说道:“同学们,感谢你们对吴兰的关心。我们走回去,同学们请自便!”
“吴兰,我们陪你一块儿走回去!”“吴兰,走吧!”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跟上来,我素来人缘极好,这次来探望我的同学将医院都挤爆了。
上来一个身着鲜艳的女孩儿,挽起我的手臂,嘴角含着青春无敌的笑容,向我挤挤眼,低声道:“吴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最近结婚了!闪电结婚!怎么样,吃惊吧?”
我看着她,的确很吃惊,她比我还大两岁呢!我走的时候还没听说她有男朋友。
“谁?你老小子厉害啊!我认识不?”
她向我挤挤眼,开心得不得了,笑嘻嘻地:“花郎晨,嘿嘿,你可没见过的哦!今天你是没时间了,改天到我家来,让他做顿好吃的好好儿伺候我们的吴大小姐!”
我愣住了,嘴巴长得老大,我的天,会不会,就是他?花郎晨?就是那个在帝惠生日的时候献上来的那个舞男?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中,我已经心急如焚了。立刻钻进父亲生前的书房,寻找了许久,除了那些看来稀奇古怪的画,并未见得什么异象。
母亲看着我进进出出地,好奇地问道:“兰儿,你在找什么?”
“没,没什么。”我敷衍着她,母亲,在我眼中向来就是个只懂家务的家庭妇女,我的学习,她不懂;父亲的生意,她也不懂。一方面,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我不说;另一方面,怕我说了,她也是不懂,还不如不说。
“来,兰儿,坐下罢!你在找你父亲的东西么?不用找了,凡是你想要的,都能在墙上的这些画中找到答案。”母亲微笑着,递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妈妈!”我吃惊地看着母亲,下巴都差点要掉下来了。
“来,先喝了这杯咖啡。”母亲不容置疑地将咖啡递到我手中,将我在沙发上按下。“听话!”我乖乖地,带着三分疑问坐下了。
抿了两口,我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妈妈!我……”
“喝完了再说,喝吧!”母亲微笑着,一瞬间,她在我眼中显得那么神秘不可测。她的声音也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我强按下心头的疑惑,一口一口地喝下。
“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对吗?”母亲微笑着,眼角的鱼尾纹在略显寒冷的屋中竟然带给我丝丝暖意,“不用惊讶,你爸爸大概从来也未曾想到,我会将他不让我知道的事情弄清楚。你爸爸只想让我们过安稳的平静的生活,可是,我知道,他心中却燃烧着不平静的火焰,这一切,能瞒过别人,是瞒不过同床共枕的妻子的。尽管,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而他,却并非我们这个世界中的人。”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心里甚至升腾起一丝疑惑:母亲真的只是凡夫俗子吗?
“你不用怀疑我的身份,兰儿。”母亲一直微笑着,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打破了她向来的沉默,说道:“妈妈虽然是平凡人,如果将三十年的时间都用来研究你父亲,不可能一无所获吧!”
“妈妈!”我惊叫道,嗫嚅了一会,方说出一句不伦不类的话来:“你是怎么认识爸爸的?你们是怎么结婚的?”
“兰儿,这一点并不重要。请恕我一直没有像你坦白一件事情,这也是爸爸留下的遗言,不在必要时刻,我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