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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太懂你在说什么,”秦枫向连钩漌和魏西发出了求救信号,“魏西,你呐?”
魏西正在努力说服自己相信连钩漌的话,后者看上去也很不解。
“雕像?摆件?”连钩漌试图把自己看到的描述出来,“算了.......”
连钩漌捡了根小树枝,开始在地上划拉,他动作很快,须臾之间,一张人脸就被他画了出来。
“你画技不错,”秦枫评价道,“这是什么一张人脸?”
魏西看看秦枫又看看连钩漌的画,有一说一魏西不怎么懂艺术,但她有基本又朴素的审美,连钩漌这画确实好看。
“你还没看见过我画的工笔画,那才叫好看。”
“这就是我们爬出来的地方?”魏西指着人像的右眼问道。
连钩漌点了点头,“虽然花花草草、溪流、石头什么的挡住了,但是我看见眼珠子那一刻我就看出来了,我们在一个巨大的人像上,目前我看到的只有这个脑袋的范围,没看见有其他人活动的痕迹。”
“只有眼白?”魏西问连钩漌,后者咧了咧嘴,“当然有黑眼珠子,就在中间,死气沉沉的,手艺一般。”
想到韩仙师那双古怪的眼睛,魏西有点期待连钩漌要是碰见韩仙师会有什么反应。
“谁这么变态,把绿皮怪物裹在人像的眼睛里?”秦枫想起来那些爬行的鬼东西,真的高兴不起来。
“我们是踩着黑色丝蛹上来的。”魏西补充道。
秦枫和连钩漌面色一变,“我不去想里面会还有什么鬼东西。”秦枫宣布道,连钩漌难得赞同她。
“这是什么?”秦枫指着左眼上的线条,“手吗?”
连钩漌点了点头,“这人像捂着眼睛,而且只捂了左眼,咱们现在就站在印堂这儿。”
“这就是差点要了咱们小命的沼泽,”连钩漌指了指人像的鼻子,“幸好咱们换道了,不然要翻过沼泽山。”
三个人对着这张人像,想不出来到底是谁造了这么个秘境。
魏西睡了一晚上,可是秦枫和连钩漌折腾了半宿,魏西强迫他俩眯上半个时辰,到时候还能赶两个时辰路。
“体力不够耽误我们找人。”魏西摆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他们两个也就不坚持了,靠着石壁就睡了。
魏西则在周围找了些土薯和野果子,由于她看书不仔细,因此只敢挑自己叫硬无毒的东西摘。
等补觉的两个醒了,魏西的土薯也烤好了,灵音把野果的籽吐出来,三人一鸟边吃边考虑往哪儿走。
最后是秦枫拍板,三个人向人像的左眼走,毕竟他们在的地方这么古怪,谁知道被捂住的左眼处有没有镜眼。
“实在不行,顺着手臂往下走就行,遇见别的修士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么大个脑袋摆在这,他们不过来看看?”
连钩漌想起一开始的绿皮怪,实在是不想进左眼,但是秘境是修士擅长的领域,他只能寄希望于青城派的人均素质没有江湖传言的那么离谱。
三人向左眼处的手掌出发,一路留心是否有北疆门派修士的踪迹。因着此地时间流逝怪异,秦枫射了只野鸡就罢了手。
“若是有小鹿就好了,”连钩漌自觉充当抗东西的角色,“炙鹿肉好吃得紧。”
“你扛着一头幼鹿能走多久?”秦枫收了弓箭,还有心思和连钩漌谈笑。
秦枫做了最坏的打算,她若是一辈子不入仙门,把弓箭做成法器也不是不行,就是不如自己修炼可靠,消耗也颇多。
因着这个秦枫也没落下弓箭,她的箭法是娘亲教的,也和外祖讨教过,准头好,射速快,就是年纪还小,臂力有限,因此总是谨慎些。
走了一个时辰,三人到了左眼处,本来想着直接登上手掌,魏西坚持去左眼那处看看。
“去哪干什么?”连钩漌想起来之前的怪物心里发毛,自然一百个不情愿。
秦枫和魏西相处多些,知道魏西不是个多事的性子。只要不打扰魏西活着,她都能忍一忍。这会子魏西坚持要去看看,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连钩漌拗不过这两个人,只能按着短刀跟着去左眼那里看看。
这处也是个洞窟,准确的说是个大坑,大概是个眼眶的形状。眼睛被手指挡住了一部分,可是站在边缘还是能看见坑里是什么。
连钩漌被秦枫拖着跟魏西一块去看坑里的东西。
原以为会看见黑色和白色层层叠叠丝蛹的几个人惊讶地发现,这坑里和她们爬出来的右眼不一样。
这是蓄满了水的一只眼,眼珠的位置也就是水的中央是黑漆漆的水,眼白的部分则是清澈的湖水。
没错这是一片眼睛形状的湖水,黑白分明,秋水一泓。
“别告诉我水里会钻出来东西。”连钩漌说道,短刀握在手里。
“为什么不是湖里的东西把你拖下去?”魏西的话音刚落,连钩漌连连后退。
“你别逗他玩了,”秦枫的视线还在湖水上,“他怕水、怕火还怕虫子咬,吓唬他干嘛。”
“你刚才坚持要看左眼干嘛?”秦枫对着点比较好奇。
魏西耸了下肩,她还是习惯用肢体表达自己的想法,翻译一下就是她也不知道,就是单纯想看看。
“那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连钩漌催促道,“火海我能跑出来,沾了水我是真难救回来。”
这湖水古怪,她们也不敢喝,只好扭头往手掌地形哪里走。
“刚才湖上的那几根手指,颜色不像普通的岩石。”
“你是说侵蚀出来的那几根跟手指差不多的石头?”连钩漌问魏西,后者点了下头。
秦枫回想了一下,“魏西这么一说,那几根手指头确实白的过分,有点像......”
“像啥?”连钩漌催促着面带犹豫的秦枫。
“像骨头,就是那种人骨头。我在骨碌城见过,城外都是胡人和莒国人的白骨,那些骨头积累了好多年,颜色差太多,但是剥蚀的严重的颜色就像这个。”
“......我先说一下,我只是长得有几分胡人的影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钩漌讨饶道,“你知道我只是一幅画,在宝象城长大,跟胡人与莒国的事扯不上关系。”
从见第一面,连钩漌就知道秦枫不太喜欢自己。
但在洞窟互相扶持后,秦枫的态度就缓和了些——至少比魏西好多了,连钩漌敢保证当初在丝蛹那,如果有必要,魏西会毫不犹豫把自己推出去保命。
但在知道自己是幅画后,秦枫隐隐约约的敌意才消失了。魏西则是在自己背着她跑出来,才会犹豫一点,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再一听骨碌城,连钩漌联系秦枫关于家世的只言片语,就知道可能是自己的长相惹得秦枫不满。
果然信任要靠自己的行动争取,连钩漌美滋滋的想到,全然忘了自己一开始以毛贼的形态出现在魏秦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