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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璟没有回答,他跟在他后面的两个暗卫道:“将孟寒雪的尸体烧了,这里凡是染上孟寒雪血液的地方全部都撒上石灰。”
“是!”两个暗卫即刻去办了。
易澈见长孙璟对他多说一字也不肯,心中竟然也不愤恨,他现在虽然说分毫位伤,可距离死亡也不过一步之遥。不光是他,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都这么觉得,长孙璟的暗卫们他们刚刚已经交过手,所有人都很清楚,长孙璟有足够的理由,也有足够的能力留下他们的性命在这里。
“你们还要挡在这里吗?”长孙璟看着易澈身后的一群人。
那些人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长孙璟的意思,等到明白的时候,立刻都毫不犹豫的转身飞奔着离开了。
犯了杀头的死罪,居然还能在战神的手里面活下来。
以后,还是好好的,安生的过日子吧。
长孙璟见易澈所有的手下都走远了,便低头看已经无力站着,坐在地上的易澈,道:“你不走吗?”
易澈比刚刚那群长孙璟放走的人还要不可置信:“你肯放我走?”
长孙璟没有说话,但是眼底的意思已经很明白。要易澈的命,对他来说毫无用处。他不是不知道易澈帮着孟寒雪找婴孩的尸体,但是罪不至死。至于之前他犯下的那些事情,自有人和他算账,至于最后他是否还能活着,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易澈重新拿起佩刀,他走了几步,却回了一下头。
孟寒雪的尸体已经被烧着了,冒出的黑色烟雾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但是所有暗卫都离得远远的。
易澈突然起了一股强烈的活下去的心情,他现在,要去找易清涟。说服她,和自己逃得远远地,好好的活下去。
只要这条命还在,那么剩下的日子,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之前没有的快乐,和幸福。
“主上,前面的陷阱怎么办?我们是否要绕行?”暗卫问道。
长孙璟微微一笑,道:“不,让两个人驾着马车带中毒的三人回去好好诊治。剩下的路程,我们都骑马前行。至于陷阱,填了吧。”
“是!”
一刻钟之后,长孙璟将左臂上的假体撕下来,看着上面犹在发黑的机理皱了皱眉,恐怕这尸毒不怎么好解。
众人皆以为钰国公长孙璟的武功完美无缺,毫无破绽,殊不知长孙璟故意练过一招有破绽的武功。破绽就在左臂,虽然几乎微不可察,可是用在刚刚那样的场合下,反而容易被对方发现,并且不起疑心。
是以,长孙璟的左臂上经常绑着一块特殊处理过的鹿肉。
说他狡猾也好,聪慧也罢。钰国公,本来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主上,主母那边的消息,是否回复?”一个暗卫想起这事,过来问道。
长孙璟笑了笑,道:“延迟回复,最好,消息是和我们一起到的。”
“是。”暗卫蒙面下的嘴角抽了抽,刚刚他们主上才把他们下了好大一跳,现在又要和未来的主母开玩笑,还真是,钰国公的作风啊。
长孙璟自然不知道他刚刚的行为已经被暗卫在心中腹诽了一遍,他现在只想着可以尽早见到季夏,一诉相思。
季夏突然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可是觉得冷?”易木华立刻问道,关切之色毫不遮掩。
季夏抖擞了一下肩膀,并不觉得冷,便笑道:“没事,现在都快六月了,早就不冷了。”
“胶州的六月不比安阳,大人还是要注意保暖。”白洛风也带着几分关切道。这不是假话,胶州处于边城,早晚温差大不说,春天也来得晚,所以比安阳冷是一定的。
几个胶州青麓营的子弟们也纷纷加入了关心季夏的队伍,季夏不免一笑,带着几分温和,道:“多谢诸位关怀,但是我真的不冷。”
“大人。”是玲珑。
“又在骗人?”是雅素。
季夏这次是真的发抖了,她身上已经披上了玲珑带来的披风,然后两个姑娘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后,仿佛只要季夏稍有不适,就立刻能端上来一碗汤药。
厅内的其他人突然可以理解为何季夏这么推脱说自己没事了,要是他们摊上这样的婢女,估计也不敢说自己有点不舒服。
“那个......”季夏甚至都不敢轻咳一声:“大家刚刚说到哪儿了?”
“是,大人刚刚说到盐铁交易。”白洛风好心的帮季夏接上了话茬。
季夏冲着白洛风感激的眨了眨眼,继续道:“对,盐铁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显然不用多说,大家既然都已经知道了盐湖的事情。那么等到朝廷将盐湖接手,势必会要人来管理运转。这方面,谁想做?”
白洛风和年涛不约而同的道:“我想!”
季夏看了他们俩一眼,倒是有些意外他们的合契,不过这也是好事。况且季夏本来就是准备给他们俩一切做,年涛虽然身上牵扯的世家不少,可是终究少有历练,只是一腔热血。白洛风虽然稳重,可是有些事情不敢尝试,有些故步自封。若是他们两人一起管理盐湖,自然是最好的搭档,最好的互补。
季夏笑道:“那边暂定你们两人,好了,关于刚刚我说的那些职位,那些要学的东西,你们回去一定要仔细研读。毕竟,就在这几日了。”
在座的少年少女们纷纷眼中一亮,终于到了让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这些年,实在是让他们中很多人憋屈够了!
季夏要的就是这个样子,她脸上的笑容加深,道:“好了,都回去吧。回去之后,知道怎么说,怎么做。”
“是,属下告退!”
倒是都挺聪明的嘛!季夏笑眯眯的送走了一干未来的胶州栋梁,或许是国家栋梁。
然后,瘫倒在椅子上。
雅素一边给季夏揉着肩膀酸痛的肌肉,一边道:“小姐,你就这么折腾自己吧!”
“放心~”季夏舒服的眯了眯眼睛,道:“马上就不折腾了。”
许泰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他现在臭名昭著,就连平日上门巴结的小官都不来了,运气差到不行。可就是这样,他总觉得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别的,更加不好的事情。
难道是——盐湖?
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初这事做的不算十分的隐蔽,虽然后面刻意隐藏了,可是现在的这位西北节度使仿佛是能通天,也许就查到了呢?
想到这里,许泰就坐不住了,他要去找张海。
有些时候,还是手里有点兵,有点人能让人安心。
张海听到管家说的名字,想了想,还是见了。他和许泰现在毕竟还有不少的利益牵扯,对方都摸下脸面来看自己了,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许大人,做。”张海一见许泰,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厌恶,可是脸上倒不是很显。
许泰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他臃肿的身子刚刚挨上椅子,便道:“张大人,最近你可有去盐湖?”
张海没想到许泰一来就说了这样严重的话题,不由得神色也肃穆起来,道:“并未,最近风声很紧,盐湖我已是多日不去了。”
许泰有些感慨,又有些着急的道:“那年家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也没有,不过年家的大公子照例去查看过两次,这应该无碍吧?”张海问道。
许泰想了想,还是站起身道:“我,还是去年家看看。”
张海见许泰实在是有些反常,还是拦住了他,问道:“许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盐湖是不是出事了?”
“张大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只是有这种要出事的感觉......”见张海明显神色一松,许泰又急急的道:“可是我的这感觉已经应验多年,更是救了我数次,让我坐上了现在这个位置。所以,我不得不信啊......”
见许泰说的真诚,张海也不由得信了三分,只是这毕竟是毫无缘故的事情,他还是劝道:“许大人,年家树大根深,不是一个小小的西北节度使可以动的了的。更何况,私围盐湖这种大罪,对她来说,也并非是一个完全有利的条件。”
许泰定住心神一想,不错,这罪名实在是太大了,牵连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但凡是有脑子的,都不会现在就即刻发作,这胶州所有的官员,再加上年家,这两只手一扣,就算是她是天上的神仙,也逃不出一个死字。
“还是张大人冷静,本官,这一着急,就难免顾不上别的。”许泰冷静下来,倒是也不觉得怎么心慌了。仿佛刚刚的心慌,只是他多疑的一个错觉。
“许大人想明白了就好,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冒险去年家查问。若是被西北节度使手下的人知道了,难免会多疑,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才会让我们的事情暴露。不如,按下不动,看她一个小小的女娃能怎么办!”张海也算是上过数次战场的人了,说起狠厉的话来,眼角都是凶光。
许泰点了点头,道:“就按张大人说的来,还是要多谢张大人今日的一番开解啊!”
“不妨事,这都是小事。”
第二日,大事就发生了。
年家负责的两处盐库,还有张海负责的一处盐库,竟然同时在晚上被盗!
被盗的东西不值钱,不过只是一袋盐,可是却在告诉他们,对方已经知道了他们在做什么!
更是祸不单行的是,柔然那边派人来说,最近要的盐都暂缓,他们那边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柔然那边要的盐是大头,那边不要了,盐湖也不用运作了,只好暂时将盐湖封了起来。
第三日,两个盐湖的工人竟逃出去了!
这可真天都要塌了!盐湖的工人是他们从外地买来的,不论是不是聋哑,来了之后都会被弄成聋哑,为的就是秘密不被泄露。可是再聋哑的人,指认一些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可怎么是好啊!”许泰已经坐不住了,短短两日时间,他像是整个人都瘦下来了一圈。
张海现在只后悔没有相信许泰所谓的“感觉”,可是现在信也来不及了,他只得道:“走一步看一步,好在,我们手中还有军权!”
其实张海是想说我手中,不过许泰捏着他不少的把柄,若是许泰下马,他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到“军权”两个字,许泰总算是稳下来了一点,但还是一脸的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