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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丁宁噙笑端起茶杯。
骆秀端着茶杯的手微顿了一下,说道:“我的表现确实太明显了。”
杨凝风说道:“很正常。如果无求于我,依骆阁主的身份地位,何需如此。说吧,力所能及的话,我定不推辞。”
“爽快!”骆秀将茶杯放下,说道:“我就喜欢跟爽快的人交朋友。既然杨少爷这么爽快,那骆某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求杨少爷给我女儿治病。只要杨少爷答应,不管治不治好,骆某都奉上十万灵石,外加刚才那把剑。”
杨凝风笑道:“骆阁主这条件,我很难拒绝啊!”
他说话时,看向柳丁宁。
既然柳丁宁介绍骆秀找他,想必柳丁宁已经给骆秀的女儿看过了。
柳丁宁会意,说道:“我的能力,只能勉强维持骆小姐的生机,但已经八个月了,如果再没找到医治办法,我最多只能再给骆小姐维持两个月的命了。杨少爷,帮帮骆阁主吧。”
杨凝风终于明白骆秀跟柳丁宁的关系这么好了,原来是柳丁宁帮骆秀的女儿维持着生命,这可是大恩。
现在关键是,他能不能治。
杨凝风说道:“我确实没理由拒绝。但我毕竟没有见过骆小姐,所以能不能治好我现在真不敢打保票。骆阁主,救人如救火,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骆小姐?”
骆秀迟疑了一下,道:“我女儿不在江北。”
杨凝风怔住。
骆秀说道:“她在郡城,依她的情况,实在不宜奔波,所以斗胆请求杨少爷与我一起去郡城。杨少爷,只要你答应,不管治不治好,刚才许我条件,骆秀都会兑现。另外,以后杨家只要还是你父子掌权,仙宝阁就是杨家的盟友。不仅仅是生意的盟友,而是生死与共的盟友!”
杨凝风闻言一震,道:“如此条件,我要是再拒绝那就是脑进水了。只是我杨家最近的情况你肯定知道的,后天我杨家发丧……”
骆秀说道:“这个没问题。我已经备好了穿云马,如果我们现在就出发,今天天黑之前就能到达郡城。等你看到了我女儿,确定能否医治后,我们就立马返回。其实我女儿两个月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大可以等多两天再跟你去郡城,只是我实在心急,急着想知道我女儿还有没有救,所以才有如此冒昧的请求。”
杨凝风突然站了起来,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杨少爷,谢了!”
骆秀起身,对着杨凝风就一个深揖,完了后带着杨凝风和柳丁宁急急离开。
穿云马,号称南楚速度最快的马,宛如风中闪电,名副其实的千里马。显然,骆秀听了柳丁宁的介绍后,便胸有成竹地做好了带杨凝风去郡城的准备,他坚信自己给出的条件定能打动杨凝风,所以三匹雄赳赳的穿云马已经准备就绪。
“驾!”
三人如离弦之箭,策马出城。到了城外,便如疾风般飞驰。穿云马名不虚传,其速度快如闪电,令人惊叹。
杨凝风首次骑上如此神驹,只觉得道路两旁的景物如线条般向后飞逝,双耳狂风呼啸,长发随风飘舞,这种感觉奇妙无比。他心想,若是一个武者拥有如此速度,在与人动手时,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世间武功,唯快不破!”通天侯的声音如洪钟在杨凝风的心湖响起,“如果你的速度够快,哪怕是最简单的招式,也将成为世上最强大的招式。”
“世间武功,唯快不破……”杨凝风沉浸在思考中,耳边的风声似乎都消失了。他心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想象着自己拥有世间最快的速度,面对敌人时,只需简单一剑,便可将对方斩杀,而对方甚至来不及拔剑就已命丧黄泉。
然而,他不禁自问:我要如何才能足够快?
幸得穿云马乖巧灵性,杨凝风纵然走神沉思,它仍能紧紧跟随骆秀和柳丁宁一路疾驰。
当然,也亏得骆秀为了赶路,一路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向前奔行,急着抵达郡城。
果如骆秀所言,天黑之前,他们顺利抵达了郡城。
“杨少爷,到了。”骆秀的声音传来,杨凝风这才回过神来。
骆府,府邸高耸,气势恢宏。大门两侧的石狮高达三米,栩栩如生,犹如两头活着的妖兽,威震四方,令人望而生畏,胆小之人恐怕会被吓得不敢靠近。
从骆府的大门和围墙的规模来看,骆家无疑是一等一的豪门大户。
“大少爷回来了!”一声高呼,划破长空。
骆府众人纷纷涌出。
骆秀为杨凝风一一介绍。其中有骆秀的妻子惠玉芬,有骆秀的父亲骆宏,还有骆秀的大儿子骆盛平、二儿子骆盛兴。此外,还有骆秀的弟弟骆锦等人。
当骆秀向大家介绍杨凝风是来给骆婕治病时,骆家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愕,他们显然被杨凝风的年轻所震撼。杨凝风虽然身材高大,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年纪尚小。
柳丁宁从骆家众人的神情变化中猜到了他们的心思,笑着说道:“大家别看杨少爷年纪轻,但他的医术堪称神技,连我都是自叹不如,甘拜下风,所以才特意将他引荐过来。我坚信他一定能够治好骆小姐的病。”
骆婕是骆秀的女儿,去年突然晕倒后,骆家四处求医问药,却毫无办法。就连南郡最负盛名的医师也断言骆婕活不过一个月。然而,骆秀请来了柳丁宁,他竟然成功地为骆婕延续了生命。在骆家人的心中,柳丁宁已经是举世无双的神医。如今,这位神医竟然说带来的少年医术更胜一筹,大家在震惊之余,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但也仅仅是有点信心,毕竟杨凝风太年轻了。
骆秀看着风尘仆仆的杨凝风,道:“杨少爷,我们先休息一会……”
杨凝风说道:“救人要紧,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如果我能治,早点看就早点治,机会就越大。”
“那就辛苦杨少爷了。”骆秀赶紧带杨凝风去看病人,同时也吩咐骆家的人做准备好好招待杨凝风。
骆秀领着杨凝风和柳丁宁风风火火地冲向骆婕的房间。
惠玉芬也紧跟着进了房间。
房间内弥漫着刺鼻浓烈的药味。
床上的女子骨瘦如柴,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若有不知情的人贸然闯入,定然会以为床上躺着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冷冰冰的死尸。
杨凝风快步上前。
骆秀夫妇对视一眼,皆紧张起来,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杨凝风。
柳丁宁也很紧张,毕竟人是他介绍来的,他满心期待杨凝风能够妙手回春。
杨凝风仔细查看,然后三根手指轻轻搭在骆婕的脉搏上,闭上眼睛。
骆秀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呼吸声会干扰到杨凝风的诊断。
突然,杨凝风开口说道:“骆小姐并非身患疾病,而是中了魂蛊!”
“什么?”骆秀三人失声惊叫。
骆秀的杀气瞬间喷涌而出。
中了魂蛊,意味着骆婕并非生病,而是遭人暗算,事情的性质完全变了。
“杨先生,你有办法解吗?”惠玉芬此时已顾不得其他,她作为母亲,此刻最关心的是女儿还有没有救。
杨凝风语气坚定地说道:“有。”
骆秀三人闻言,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柳丁宁如释重负地叹道:“杨少爷真是医术通玄,不同凡响啊。”
杨凝风微微一笑,说道:“其实解法就在柳馆主赠送给我的那本医术大解中,只是柳馆主未曾朝蛊术方面去想。”
柳丁宁轻轻摇头,叹息道:“医者治病救人,岂能未卜先知,主要是我学艺不精,未能及时诊断出来。”
杨凝风嘴角微扬,将话题岔开,说道:“现在需要你们帮忙。”
“我们该怎么做?”骆秀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杨凝风将办法说出来了。
骆秀立马上床将骆婕扶起来。
骆秀坐在骆婕的身后,双掌按在骆婕的后背。
柳丁宁站在床前,一手按在骆婕的头顶。
惠玉芬则是从房间角落端来水盆站在床前,将骆姨一只脚放到床外,从杨凝风手中接过一根银针时刻准备着,只要杨凝风一声令下,她就会刺破骆婕脚底的一个穴位。
杨凝风也是站在床前,确定骆秀三人准备好了后他拿出银针一下子就刺入骆婕的眉心。
“轰!”骆秀和柳丁宁闻声,立即全力将真气灌入骆婕体内,依着杨凝风教导的方法引导真气。
骆婕的脸色瞬间变得乌黑,仿佛下一刻就会气绝身亡,这一幕令惠玉芬心惊胆战,几乎要出声阻止。但她心里清楚,此时此刻,除了相信杨凝风别无他法,因为若不施救,女儿也仅有两个月的残命,而且还是饱受折磨的两个月。
大约百息之后,骆婕脸上的黑色竟从额头开始消散,黑色如潮水般渐渐下沉。杨凝风暗自估摸时间,当黑色消至脚底时,他突然大喝一声:“刺!”
惠玉芬心领神会,手起针落,动作既准又快。她亦是凝气境的武道高手,这一针刺出,正中骆婕脚底那格外乌黑的黑点。
这黑点犹如一颗毒瘤,被针刺破后,黑色的血液立马沿着银针滴落。那血散发着阵阵腥臭,令人作呕,杨凝风等人皆忍不住泛起强烈的恶心感,但此时只能强忍。
血,源源不断地沿着银针滴入水盆。待银针滴落的血恢复鲜红时,杨凝风再次高呼:“拔!”
早已准备就绪的惠玉芬迅速将针拔出。
噗!
银针拔出的瞬间,带出一条细长的血箭,如箭射向水盆,水盆中原本猩红的血水突然泛起一条细微的白线。
骆婕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些许血色,呼吸也变得均匀有力起来。任谁都能看出,她虽尚未苏醒,但生命力正在逐渐增强,显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性命无虞,只需等待醒来。
“先生真乃神医啊!”惠玉芬激动万分,眼中噙满泪水,对着杨凝风深深作揖,说道:“先生,您是我全家的大恩人啊!”
杨凝风虚托了一下,说道:“骆夫人言重了,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
他看了一眼水盆中黑血里的白线,说道:“这是白蛭蛊,专门侵蚀宿主的神魂,极难被发现。”
“可恶!”骆秀一听,怒不可遏,大骂一声。他轻轻地将女儿平放躺好后,下床看着黑血中的白蛭蛊,眼中的杀芒闪烁得厉害,说道:“要是让我查出是谁下的蛊,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杨凝风沉思片刻,说道:“蛊是有主之物,要查出蛊主并不难。”
骆秀闻言一震,说道:“先生,如果您能帮我找出蛊主,我再给您五十万灵石。”
不仅是惠玉芬,现在连骆秀也不知不觉中对杨凝风的称呼由“少爷”变成了“先生”,可见杨凝风的医术已经彻底折服了他们,让他们从心底里尊敬杨凝风。
在这当世天下,“先生”便是对一个人最高的尊称。
“真富有啊。”杨凝风心里暗叹一句,并未拒绝,嘴里说道:“办法并不难,骆阁主照此方法去做即可……”
他将办法说出,毫无避讳地当着柳丁宁和惠玉芬的面,这样一来,柳丁宁和惠玉芬日后若是遇到白蛭蛊,也能通过此法找到蛊主。
“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害我女儿!”
骆秀找来摄子轻轻地夹着白蛭蛊,将此蛊放到掌心然后握了起来,按照杨凝风所说的办法开始施法。
柳丁宁突然瞄了一眼杨凝风,眼中充满了敬佩与疑惑,暗道此子武道仙途虽然断了,但医道之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简直匪夷所思,他的医道当真是自学成材?当真妖孽啊!
一会,骆秀突然睁开眼,眼中杀机迸射,咬牙切齿地说出一个名字:“卢于雁。”
“怎么会是她!”惠玉芬一听便是震惊道:“她可是婕儿最好的朋友。”
“施蛊者往往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杨凝风说道:“也只有这样才不防备,才更容易中蛊。”
“我去杀了她。”惠玉芬就要冲出去。
骆秀说道:“别急,好好照顾女儿。”
他跟着问杨凝风,道:“婕儿可需要服药,先生需不需要开个方子?”
杨凝风笑道:“骆小姐现在只需要疗养身体,就当正常的病好初愈来对待就行了。”
“好,好。”骆秀舒了口气,道:“先生,柳馆主,你们都辛苦了,现在我们去好好喝两杯。”
骆家人在准备酒菜了。
骆秀一出 房门便下令,让两个儿子带着十几名高手前往卢家。
骆秀让人端上最好的酒,与杨凝风和柳丁宁先喝酒,骆家人每做好一道菜就先端上来,等三人喝得差不多时,骆盛平和骆盛兴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名年轻貌美,身上沾满了鲜血,脸色惨白以及神情惊恐无比的女子。
不用猜,这个女子必定就是骆婕最好的朋友卢于雁了。
“骆秀叔,饶命,饶命啊!”卢于雁一看到骆秀便是跪伏在地,哭喊哀求道:“是吴启玉逼我做的,是吴启玉逼我做的啊!”
“吴家!”骆秀双眼眯起,寒光闪烁如毒蛇。
吴家与骆家是死对头,双方实力相当,明争暗斗多年。
“杀了。”骆秀大手一挥。
“骆叔饶命……”卢于雁哭求。
没用。
骆盛平亲自挥剑,剑光骤闪,卢于雁的头直接就被砍了下来。
“盛平,盛兴,”骆秀说道:“你们带人带卢于雁的人头去找庞先生,告诉庞先生,只要取下吴家十虎以及吴启玉的人头,他与我骆秀便是两清了。”
“是!”骆盛平和骆盛兴应诺,提着卢于雁的人带人急急离开。
卢于雁的无头尸体,骆家自有人处理。
杨凝风和柳丁宁忽然相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都看出了骆秀是一个杀伐果断、铁血冷酷的人。这样的人,若与之为友,那便是福;但若与之为敌,必将是一场大祸。
骆秀对杨凝风和柳丁宁说道:“来,我们继续畅饮,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启程返回江北。”
杨凝风和柳丁宁微微一笑。
在三人喝酒的过程中,柳丁宁和杨凝风交流着医术。柳丁宁惊讶地发现,杨凝风的医术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杨凝风也多次表达对柳丁宁所赠医书的感激之情。
骆秀听到他们的对话,突然说道:“仙宝阁有一座书库,里面收藏了不少珍贵的医书。先生若是有兴趣,我可以带您进去一饱眼福。”
杨凝风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他兴奋地说道:“那真是求之不得啊!多谢骆阁主的慷慨。”
骆秀真诚地说道:“先生千万别客气。您和柳先生对小女都有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需要骆秀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必当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骆盛平和骆盛兴将吴家十虎和吴启玉的首级带了回来,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身上伤痕累累,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但他们都活着回来了,这也意味着与骆家明争暗斗多年的吴家彻底覆灭。此前,两家实力相当,难分胜负;而这一次,骆家大获全胜,那位庞先生功不可没。
杨凝风和柳丁宁虽未开口询问,但从骆秀之前与儿子对话中,不难推测出骆秀对庞先生有恩,或许双方曾有约定,庞先生帮骆秀完成一件事,事成之后,二者的恩情便一笔勾销。
这个约定,骆秀理应视为骆家的底牌之一,一直舍不得动用,如今却因为女儿险些被吴家害死,怒不可遏之下,不惜打出这张底牌,将吴家灭门。
父爱如山,大抵便是如此。
父亲一怒为女儿,哪怕是再大的底牌,也不惜使出,誓死要为女儿报仇雪恨。
骆婕得救,吴家灭亡,对于骆家人来说,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
骆家的少女们看着杨凝风,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他是她们心中的英雄。若是杨凝风开口让她们都嫁给他,恐怕他会立刻拥有数位娇妻美妾。而且,从骆家众人看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即使杨凝风将骆家的这些少女全部娶走,他们也不会有丝毫异议。
酒足饭饱之后。在骆家人充满感激的目光注视下,杨凝风与骆秀、柳丁宁一同离开了郡城。
出了郡城,杨凝风回头望去。
城门巍峨,围墙高耸入云,果真是南郡首屈一指的城池,仅是城门的气势,就绝非江北城所能比拟。
“天似乎要下雨了。”骆秀仰头望了望天,说道:“我们得赶快回去。”
天空阴沉,黑云如墨般缓缓聚拢,的确是要下雨的征兆。
“驾!”
三人挥鞭驱马,如疾风般疾驰。
穿云马速度奇快,却仍无法避开降雨区域。
离开郡城不足二十里,天空已被乌云笼罩,闷雷阵阵,如战鼓般轰隆作响。
柳丁宁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说道:“看这雨势不小,阁主,我们可能需要找个地方避雨才行。”
“我知道附近有一座荒废的古庙,或许还能凑合避雨。只是这样的话,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骆秀看了看天,脸上带着歉意对杨凝风说道:“极有可能无法让杨先生按时赶回家了。先生,您来定夺吧,如果冒雨前行也可以。”
杨家发丧之日,杨凝风身为杨家子弟,又是少族长,理应出席。但在他心中,倒也不是非去不可,毕竟发丧的三人,都是他所杀,他可没有丝毫悲伤缅怀之情,能赶上只是尽少族长的礼数,免得遭人非议,赶不上,也并不在意。
骆秀在前带路,三人很快就找到了那座荒废的古庙。
老庙坐落在一座高山脚下,四周松木高耸入云,枝繁叶茂,如巨伞遮空。白雾袅袅,如轻纱缭绕,行走其间,如临仙境,但视野所及,却尽是阴森灰暗,令人心生恐惧。
老庙年久失修,残破不堪,周围杂草丛生,藤蔓肆虐。进入大门,便是一座庭院,一些佛像倒卧于地,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庭院前方,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大殿,朱漆剥落,窗门破损,尽显荒凉之态。
三人踏入大殿,中间矗立着一尊高大的佛像,但头颅破损严重,仿佛被时间侵蚀。身上的彩泥剥落,宛如破碎的拼图。大殿两侧的画像,虽因岁月而破损,颜色暗淡模糊,但仍可辨认出其所描绘的是众生在尘世中受苦的景象。佛陀菩萨立于茫茫众生之中,面容悲悯,似在传道授业,普度众生。
骆秀不禁感叹:“当年佛门在我南楚盛极一时,视众生皆苦,宣扬佛法,欲救众生脱离苦难。此庙当年香火旺盛,可见一斑。如今佛门衰落,此庙也已荒废多年,昔日的佛门宝光不再,只剩下一片凄凉。”
忽地,一声惊雷炸响,如战鼓轰鸣,震得大殿瓦片乱动,灰尘如雨点般洒落。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如天河决堤,天地瞬间陷入黑暗,大殿上方传来阵阵清脆的雨打声。
大殿之上,雷声不绝于耳,闪电划破长空,如银蛇乱舞。
杨凝风三人在大殿中向外看去,只见前方的树林已被如墨般浓郁阴沉的黑暗和雨幕重重笼罩,每有闪电划过,那片树林中一棵棵在狂风骤雨中屹立的树木,都被映照成一群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鬼怪。
骆秀看着外面,语气中充满歉意:“先生,人算不如天算,看这场雨的架势,一时半会儿可能停不下来,真是耽误时间了。”
杨凝风说道:“阁主不必在意……”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骆秀和柳丁宁的神色也骤然变得严肃起来。
只见外面的雨幕中,近百道身影如鬼魅般急掠而来,每一道身影都散发着凌厉的杀息,深怕不知道他们是一群杀人如魔的凶徒。
其中一道身影看似闲庭信步,在大雨大风的黑暗中悠然前行,然而其速度却是最快的,如流星般划过天际。数十息后,人影掠入老庙,杀气腾腾,整齐地站在了大殿的大门前。
那为首者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看入大殿,阴恻恻地笑道:“骆秀,这就是你挑的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