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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玥,栩坤宫,太后住所。
“启禀太后,汤药已经送到,奴婢亲眼看见巫贵妃将汤药喝了下去。”太后贴身婢女琉璃向太后禀告。
太后坐在椅子上,腿上躺着一只葫芦猫,问道:“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琉璃想了一下,道:“并无任何异常之处,巫贵妃听闻是太后送的补药,还是像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犹豫的喝了。”
“以后只要皇上留宿骄阳宫,这补药就一直送下去。”太后再次嘱咐道。
“母后,你们在说什么补药?是否母后身子欠妥,太医可否看过?”千承璟从上书房出来便来了栩坤宫,将太后与琉璃的对话听了去。
太后看见自己的儿子,面露喜色,道:“璟儿来了,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快让母后瞧瞧。”
“儿臣很好,倒是方才听到琉璃说到补药二字,不知是否母后近日身子不大好。”
“是啊,人老了,身子难免有些毛病,不过太医瞧过了,说不打紧,喝些补药补补就行了。”
方才两人的对话自己听的一字不拉,如今后母竟换了说法,看来她有意瞒着自己。虽心中有疑问,千承璟却面上不显,听信了太后的话。“那就好。儿臣不能时常陪伴母后身旁,母后自己可要注意着些才好。”
“璟儿放心,琉璃自小跟着母后,尽心尽力着呢。”
“这倒是。”千承璟附和。
“不说母后了,你可是刚从上书房过来?”
“正是,儿臣刚与皇兄议完事。”
“母后听说,皇上在上书房大发雷霆,可是有何难事?”
母后的消息果然灵通,“其实也没什么,不还是云伯侯府那些事。”
“此事还需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虽然太后痛恨先帝良妃,不满云伯侯府势大,却也明白此事不是一两天可要解决的。
“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你与皇上都是母后的心头肉,是亲兄弟,你们二人需要相互扶持。皇上心情不好,有时难免控制不住情绪,你不要往心里去。”
“母后过多虑了。”
太后一只手缓缓的给葫芦猫顺毛,一边感叹道:“唉~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们都长大了。”
“母后将儿臣与皇兄抚养成人幸苦了。”
“傻孩子,哪有为娘的会计较抚养自己孩子的艰辛。后母只不过是感叹时光匆匆,走到今日我们母子三人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千幸万苦,可如今回头一看,却似恍惚间。”
千承璟明白太后话里的意思,当年父皇在世,一心只放在千承玥母子身上,对他们却不冷不热的,作为一个女人得不到丈夫的疼爱,母后难免心寒。“可到最后母后才是真正的赢家,良妃不过早已化作一捧尘土,与自己的儿子也是天人永隔。”
太后苍凉一笑,道:“罢了罢了,母后累了,需要休息会。”
“那儿臣告退。”
“去吧。”
……
从栩坤宫出来,千承璟没有直接出宫,而是来到了太医署。
今日太医署是孔太医当差。孔太医已经六十岁高龄,在太医署当值三十余年,医术高明,且为人正直,受人敬仰。
孔太医见千承璟进门,起身行礼。“老臣参见王爷。”
“孔太医无需多礼。”
“谢王爷。”孔太医正了正身子,问道:“不知王爷突然降临太医署,是因何事?”
千承璟在椅子上坐下,道:“孔太医坐下说。”
“谢王爷。”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本王刚从栩坤宫出来。听闻母后身子有些欠妥,正在服用补药,便想来问问具体情况。”
孔太医闻言,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道:“王爷如此有心,太后定当欣慰。不过,近年来栩坤宫的病情都是王太医主要负责的,今日他不当值,如果王爷想要了解情况,还需稍等一会,待老臣翻一翻记录。”
王太医?千承璟的眸色微不可察的敛了敛,道:“那本王在此等一等,有劳孔太医了。”
“王爷言重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孔太医就翻阅完毕。
“启禀王爷,老臣翻阅栩坤宫的医诊记录,并没有发现近半个月太后有何身体欠佳之处,王太医也没有开任何补药的方子。倒是前日,王太医给太后开了些安神的汤药,此药主要是有助于睡眠。”
“你确定?”
“这医诊记录上便是如此。”
“许是本王想左了,方才母后也没有明说。本王过于忧心,才想着来了解一下情况。”
“王爷孝心可嘉。现在确认太后安好,也可放心了。”
“是啊。”千承璟不欲继续停留,起身离开。
“恭送王爷。”
千承璟出宫路上,一直心事重重。母后与琉璃的对话明明是说给巫贵妃送补药,却有意瞒着自己。方才去太医署只是想证明一下,是自己想多了,没想到却证实了母后的确与自己说了谎。况且,以前母后的身子一直由孔太医亲自负责,什么时候变成了王太医?母后为何不用医术高明的孔太医,却要用不如对方的王太医?
那句‘以后只要皇上留宿骄阳宫,这补药就一直送下去。’让千承璟觉得,母后送给巫贵妃的补药不仅仅是补药那么简单。
母后向来不喜欢巫贵妃,怎么可能好心的给对方送补药?不是说自己定要怀疑母后好心,只是身处深宫的女人每一个都不简单,他不得不多想。
但听琉璃的意思,巫贵妃对母后送去的汤药来者不拒。还是那句话,身处深宫的女人每一个都简单,他不认为母后如果要加害巫贵妃,对方能听之任之。所以,这又让其觉得,许是自己想多了。
这件事,皇兄到底知不知晓呢?
然而直到回了王府,千承璟还是未想明白其中原因。
……
北漠,西凉城,一架马车缓缓驶入皇宫大门。
身着皇子官服的宇文春不紧不慢的来到目的地,父皇此刻召见他不知是何用意?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宇文天霸放下手中的笔,然后拿了桌上的一张宣纸递给宇文春,“这个你看看。”
宇文春不知宇文天霸为何会让自己这个闲人看这些朝事,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接过宣纸,其中说的是南疆王派了南齐王与公主出使东玥。
见宇文春不语,宇文天霸起唇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恕儿臣愚钝,儿臣从不过问朝堂之事,看不明白其中深意。”
不明白?你若当真看不通透,朕就不会找你了。“南疆向来中立,不欲参与争权。此次他们却派了一位王爷和一位公主亲自出使东玥,难免有拉拢东玥之意。”
宇文春不惊不讶,对宇文天霸的话没有丝毫兴趣。“原来如此。”
宇文天霸的眼角跳了跳,耐着性子继续道:“如若南疆与东玥结盟,那么四国的平衡将被打破,于我国不利。”
“儿臣愚钝,心中没有解决之道。不过想必父皇早有决策,春儿便不打扰父皇处理国事了。”说罢,宇文春行礼准备离开。
“站住!”宇文天霸见状,再也压制不住怒火。“身为一国皇子,怎能置身事外,朕放任了你这么多年,也足够了。”
闻言,宇文春止住脚步,转身看向宇文天霸,然后不卑不亢的道:“可惜儿臣并不愿意做一国皇子。”
宇文天霸怒火更甚,“你是朕的儿子,便是这北漠的皇子,一辈子都是。”
宇文春微微一叹,道:“与生俱来的东西,儿臣无法改变。但儿臣此生只想做个闲散之人。”
“如无必要,为了你的母妃,朕可以放任你一辈子。但当北漠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该担任起作为皇子的责任。”
原本宇文春心中仍是如往常一样平静,可当宇文天霸提到他的母亲,宇文春的就再也不能平静对待,但他还是隐忍着怒气,劝道:“父皇还是不要提起母妃是好。”
“你……”宇文天霸气结,真实冤孽啊。
“若无他事,儿臣就告退了。”宇文春欲再次离开。
“站住!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会了你母妃的家族着想吗?”
宇文春闻言站住了脚步,宇文天霸的言下之意他听明白了。“父皇当真如此。”
“朕也是无奈之举。”
宇文春背对着宇文天霸缓缓的闭上双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良久之后,不甘心的问道:“父皇需要我做什么?”
宇文天霸一字一句,道:“带着香儿出使东玥。”
宇文春不可思议的睁开双眸,转身看着自己的父皇。其实他早就猜到宇文天霸的目的,可他不曾想到对方竟然要他带着香儿一起去。
香儿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怎么会?可是转念一样,他便也不再诧异,皇家之人为了利益,有什么不可为的。
虽然想明白,可宇文春还是说了一句无用之话。“香儿不会同意的。”
“她别无选择。”与你一样。
“儿臣明白了。”说罢,宇文春微微行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皇宫。
宇文天霸看着宇文春决然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伤感的望向天空。“静妃,希望你能理解朕的难处,不要怨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