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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少竞会 (闹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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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心犹在打量,右侧疑问声忽起,“此人可是幻影书生邓麒麟?”

    转头而右,不解他在问谁,又听左侧答疑声响:“可不是么!”

    头未及转,右侧又道:“据说他一向隐世,鲜少现身江湖,似这等盛会更是请都请不来,今次怎会突然出现?”

    “既是隐世不常冒头,你们怎么一眼认出的?”宁心忍不住想。

    左侧声含笑而起:“哈!许是一个人在深山老林待得久了,有些寂寞无聊,跑来这喧嚣之地看看热闹接接人气。”

    宁心闻言暗笑,这位四师兄当真有趣。十人有九这般想,直言不讳恐唯他。

    左右两厢默一阵,陈翔再道:“不过,他不去找长辈们叙旧,跑到擂场上做什么?他难道不知少竞会是弟子切磋的场合,他一个跟师父平辈的上来凑什么热闹?”

    右侧似也疑窦难解,一时两边无话宁心便将注意力移回场上,正见场上二人亦盯过来。余光更见场周众人齐齐注目轩辕位,一时丈二和尚。

    方才专心听二位师兄交流,场上事全没在意。陈、洛二人亦专注私语,浑不晓发生何事。

    一片不合时宜的静默中,东道主云一田干咳两声,开口道:“邓兄头回参加少竞会,许是不晓规则,今日乃弟子间切磋比试,你我身为长辈,不如……”

    “哈哈哈哈哈!”箴言遭笑声突兀打断,发笑者垂目把玩手中折扇,不紧不慢道:“云掌门此言差矣,邓某无门无派,既无师父,亦无弟子,又凭的什么,说我是谁的平辈谁的长辈呢?难道,只是按年龄来计较?”

    台下一片哗然,宁心凝神细听几句,议论声不尽相同。

    年长一些的皆说这邓麒麟今日行为古怪,平素虽心高气傲、不善相与,也不至这般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其中恐另有隐情。

    年轻一辈的则讥笑他是否沉寂过久,恐遭遗忘,不分场合寻衅求存在感,怕不是想出风头想疯了。

    ......

    听热闹间,忽闻伯耶渚开口道:“邓大侠既然硬要同我等一个辈分,那就请赐教吧!”说着,横举陵野跃跃欲试。

    这一步跨的突然,期间必有重点对话遗落。果不其然,但听邓麒麟道:“伯少侠怎地听不懂人话?我方才说得清清楚楚,要同你二师兄和四师兄,邱少侠和陈少侠比试……”

    如此一切才算通顺,众人的注目和云一田的圆场,皆因那幻影书生邓麒麟向她两位师兄下了战书。

    “……我邓麒麟再不济,也被江湖封得个‘幻影书生’,岂能沦落到跟个莽夫比划拳脚!”

    此言一出,场下哗声更胜,众人有皱眉不语,有出言斥责,亦有谩笑看热闹。再如何激动,终归旁观者清,怎及当事人怒。

    伯耶渚怒发冲冠,脸色陡变,陵野跟着劈去,去势刚猛,疾风弗弗。

    虽说比赛定则可邀可拒,伯耶渚此举已犯规。然邓麒麟硬以长辈身份跻身弟子赛事,此趟比试横竖作不得数。

    既不作数,便当场热闹来看。观众席大多抱此态度,也不会有多事阻拦的。

    剑风猛然逼近,邓麒麟却不以为意,唇角轻蔑一勾,轻跃过伯耶渚头顶,脚跟顺势踢向对方后脑。伯耶渚一个重心不稳,向前三两步跌去,怒气聚顶,回身再劈,面前哪还有半个人影。邓麒麟早在他转身之际,已瞬移到他身后,执扇一推,伯耶渚又踉跄两步。

    这两三招中,伯耶渚竟被邓麒麟耍得团团转。方才连赢七、八人的傲气顿扫而光,怒火中烧,气沉丹田,双手持剑奋力砍出。邓麒麟唇角轻蔑再现,纵身一跃踏上剑尖。

    剑却未见半分下移,仿若只承了片枯叶。

    场下惊叹纷起,即连玩笑过的陈翔也出声赞叹:“好一个‘幻影轻烟’!”

    宁心偏头瞧他,见他满脸满眼的钦佩拜服,哪还有半分嘲弄讥诮之色。好奇道:“什么是‘幻影轻烟’?”

    “‘幻影轻烟’是一种轻功造诣,是指一个人的轻功如影子般虚幻,又如烟雾般轻盈。”洛浔阳从旁耐心解释。

    宁心所知轻功的最高境界:上善若水,凌波微步。不知与这“幻影轻烟”相较如何。

    说话间邓麒麟始终立在伯耶渚剑尖,说也神奇,任伯耶渚刺抽抬降,剑身犹自凌空,半分不移。

    就在伯耶渚的羞怒和众人的讨论中,邓麒麟忽地再次跃顶翻下,背对轻盈落地,反手折扇正击伯耶渚后脑。扇及脑处,伯耶渚只觉浑身麻木,瘫倒于地,动弹不得。

    “自不量力。”邓麒麟蔑视着脚边的手下败将,无情讽道。

    “伯耶!”季芙莜惊忧起身,疾步迎去,其他几人先后跟上。青云弟子将伯耶渚抬至轩辕坐席,众人看时,他已完全昏厥,一动不动。

    季芙莜神色焦急,向与伯耶渚把脉的邱桓宇问道:“二师兄,伯耶他?”

    “师妹毋忧,伯耶不过被点了‘脑户穴’,才会如此。”说着,执扇对着伯耶渚后脑点了两下,伴随几声咳嗽,昏者转醒。

    季芙莜喜形于色,伯耶渚却未忘戏弄之怒,清醒后拾剑便欲再战雪耻。

    面对恼羞成怒的伯耶渚,邓麒麟只冷哼一声,奚落道:“方才在下已说明,要与邱、陈二位少侠切磋,阁下却硬要同我比划,如今却输不起吗?”

    “你!”

    “五师弟!”邱桓宇拦下怒气冲冲的伯耶渚,上前两步,远远睨着邓麒麟,若有所思。

    陈翔却有些耐不住性子,奔到邱桓宇身侧,低声与他道:“这老匹夫今日也不知吃错什么药,跑到这少竞会寻我轩辕派的麻烦,他既腆着脸硬要同我们平辈,又三番五次叫嚣你我,索性你我一道上台与他比划比划,好让他知道我轩辕派并非浪得虚名,即便师父师叔不在,也不能随便任人欺辱。”

    宁心此时距二人不远,虽未能将陈翔的话听全,大致意思还是晓得。本以为邱桓宇会拒绝邀约,并慢条斯理劝阻,“四师弟休急,一切从长计议...”

    却不想,他竟无半分犹豫,待陈翔说罢,转头与他颔首道:“四师弟所言极是。”

    转瞬已不见陈翔,宁心讶然顺邱桓宇去向眺望,邓麒麟对面那位青丝飞扬面容俊美的男子,不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