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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魇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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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假的,全都是假的!”

    左唐奋力击打那道门,那道门他认得,正是「白板」的「任意门」。

    「白板」曾经说过,如果到了危急时刻,他会抛出「门」,让左唐从这「门」里逃生,这道门通往「青牛」的「城堡」,左唐觉得可能是「白板」上下班的通道。

    而当时左唐还在担心,自己如果通过这扇门逃离,一定会暴露「白板」的卧底身份。

    难道说,现在「白板」已经发现左唐陷入了幻境?所以抛出了这扇门吗?

    但左唐没有去开门,他甚至随手抄起一盆花砸向那扇门。

    但花盆也是扭曲的,并不能砸破门,左唐又连续抓起院子里的任何东西砸向「任意门」。

    左唐砸累了,但「任意门」依然纹丝不动。

    “夏叔叔,我怕……”,左小白脸上神情惊惧,整个人都在扭曲晃动着。

    “我不是夏叔叔,我是你爸爸,左唐!”,左唐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艰难地靠近左小白,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水中的影子一样在晃动扭曲,左唐不确定自己是否也是这样。

    但他的大脑还保持着清醒,他过去一把拉起左小白,把她的脸捧在手心上。

    左小白的脸慢慢清晰起来,但脖子以下仍然是在扭曲着。

    “小白……”,左唐柔声喊着女孩的名字,那双粉红色的眼睛眨巴了一下,轻轻回了一声,“嗯,爸爸。”

    左唐的心跳了一下,这声音太久违了,明明分开并没有多久,左唐感觉已经走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你怎么把爸爸都认错了?”,左唐的声音无比温柔,他想起自己刚才太粗暴了,当他意识到自己陷入「魇魔」的幻境时,他把小姑娘当成了幻境的一部分了。

    那是左唐的理智在抗拒,自从他发现,遇到的一切都是他的心中所想,他就产生了疑问。

    最后证实的,是「白板」的「门」,左唐不想的时候,它并未出现,而左唐刚刚想到,「门」就出现在眼前了。

    而最早提醒他,让他意识到不对的,正是小女孩的一句“夏叔叔”,是这个称谓惊醒了他。

    “她告诉我,必须叫你夏叔叔才可以。”,女孩眨眼的时候,连眼睫毛都是白色的,她的全身毛发全部都是白色的,“她说的话,好奇怪哦~”

    左唐的后脑勺又开始疼了,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秘密将要揭晓了。

    “她是谁?”,左唐追问道,难道说「虚妄之地」的势力,竟然已经延伸到现实世界中了?

    “她是一个婆婆,她有电,她说小孩子不听话就会被电的哦……”,左小白认真地讲着,眼中似乎带着畏惧之色。

    左唐怒了,左小白既然已经改口,搞不好真的被电过,这让他很愤怒。

    无论孩子口中的这个「婆婆」是谁,左唐并不准备放过她了。

    左唐想了一会儿,又问左小白,“爸爸以前有没有叮嘱过你什么?”

    “有!小白都会记得哦~”,粉红色的眼睛眨着,眼中满是自信的笑意,“爸爸说,小白不可以玩水的!”

    “不可以玩水?”,左唐眯起了眼睛,而左小白则肯定地说道,“小白很乖的哦,小白没有偷偷玩水。”

    左唐听了之后笑了,狡黠地问道,“那小白想不想玩水?”

    左小白揉着连衣裙的衣角,飞快地偷瞄了左唐一眼,“想。”

    “好,那爸爸带你玩水!”,左唐说着放下左小白,摸索着找到墙边的水龙头。

    扭开开关,一股清澈的水花喷洒而出。

    水花反射着阳光,在院子中营造出一道彩虹,像是一支彩色的画笔,要重新绘画一幅画卷。

    左唐惊喜地发现,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张平面的图画,在水花的冲刷下,露出底下还有另外一幅画。

    昏暗的森林,顶头有丁达尔效应的光线射入,地面的草地上光影斑驳……

    左唐知道,他回来了。

    而之前看到的院子,就像被戳穿的谎言一样,一旦被戳破,根本立不住。

    三角梅、篱笆墙、枇杷树、藤椅玻璃桌……一个个逐一褪去。

    左唐回首看着慢慢消散的左小白,心如刀割,像在泣血。

    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魇魔」的幻境,但他依然舍不得,他已经离开将近一天了,不知道左小白一个人在家到底会怎样……

    但他同时也明白,这并不是真正的回去了,这一切只不过是「魇魔」根据他心中所想生成的梦魇。

    要想真正回去,左唐必须要彻底打破这「虚妄之地」才行,而在那之前,他首先必须走出这「魇魔之门」。

    左唐定下心神,开始巡视四周,按理来说,侯野应该在这附近。

    可是,正如他心中不祥的预感一样,周围并没有侯野的影踪,而四周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左唐使劲甩了甩头,开始复盘发生的一切,关于侯野不见了,左唐觉得应该有三种可能性。

    第一,侯野和自己一组,自己中招了,侯野也有很大概率会中招。他有可能中招之后迷走,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第二,自己中招之后,估计会有异常行为,很可能是自己离开了侯野;

    第三,就是侯野离开了自己,至于原因,可以有各种可能性,还不是很好下定论。

    而梦魇中的一切,也是如幻如真,让左唐感觉其中充满了诡异。

    首先,自己从精神病院逃离这件事,与自己的记忆基本一致,这也是让左唐一开始深信不疑,以为自己是真的回到了现实世界的原因。

    但是其中的一些细节却又不同,让左唐甚至怀疑自己回去的,是不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

    比如,安医生的磁共振报告,这在左唐原先的记忆中并没有,但是其中关于海马体萎缩的病理报告,却非常符合左唐的情况!

    左唐隐隐觉得,有什么记忆被打通的感觉,自己经常后脑勺疼痛,而那里正是海马体所在的位置。

    而「青牛」也好,「白板」和「妈祖」也好,他们的言谈举止都在告诉左唐,自己并非第一次来到「虚妄之地」,自己在五十年前和「天」的一场大战之中失败,被「天」制裁成为了「天废」。

    这里的人都说,「天废」是无法感应「天道」的,不能通过觉醒异能而成为「天宠」。

    而这是否是因为,自己被割除了海马体引起的呢?

    海马体负责人类的学习和记忆,如果一个人没有了海马体,他还可能感应「天道」觉醒异能吗?

    很显然,一个没有海马体的人,一定会严重影响他学习新的知识。

    自己现在拥有的一些知识,极有可能是被割除海马体之前的记忆,那些已经被深深刻录在大脑皮层,也许是连「天」也无法抹灭了吧?

    左唐刚刚想到这里,背后有个声音响起。

    “恭喜你,竟然从魇之魔手中,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