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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水军造反？你个蠢货！水军怎么会造反？你脑子进水了吧？”
听到小吴说水军造反，钱会长就觉得自己的智商被驴踢了。
水军是什么东西？
高情商来说，就是一群受金钱驱使的工蚁。
低情商来说，就是不分是非死认钱的小人。
天下之大，哪有跟钱过不去的水军啊？
就算水军再有正义感，那也是完成KpI后，用自己的私人账号回过头左右互搏。
“是……是……这样的！会长！是……是……那群家伙要我们联盟赔钱……”小吴扶着办公室大门，大口喘着粗气，“这件事跟您的命令有关……”
“放你娘狗屁！赔什么钱？他们到底干了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当水军还特么当出损失来了？”
“会长！您……息怒！是蒸汽平台的事！”
“蒸汽平台？”
“您不是指示水军去蒸汽平台刷差评吗？蒸汽平台上要刷差评，就必须先买游戏才能评论……”
也许是小吴说话过于墨叽，半天说不到重点，瘦猴般的脸孔上满是不耐烦，手中转动的钢笔径直掉在地上。
眼见自己24K金笔笔尖着地，愤怒的钱会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小吴的絮叨，大骂道：
“评价完就退款啊！这点破事还要我教吗？你！还那群水军，个个都是猪脑子吗？”
“问题就在这……”
眼见会长已经发火，备受数落的小吴，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低声说道：
“蒸汽平台已经冻结了所有人的退款申请……”
“什么？”
听到冻结所有人的退款申请，钱会长的小眼睛猛地瞪大开来：
“那就卖……”
“我跟他们说过了……因为外网价格卖39.99美刀，国内只卖198块，我甚至越俎代庖表示愿意支付溢价损失……”
“可……今天早上……所有人都收到了小红信，账号全被永久封停了！哪怕是想卖号都卖不成了！”
小吴看着钱会长那仿佛要吃了自己的表情，再次压低了十几分贝：
“200多水军，少则买了1份，多则买了4份，平均下来，足足损失了美刀，差不多就是17万人民币……”
“现在，水军几个头子找到我，要求正版联盟赔偿他们的损失，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
听到否则俩字，钱会长的脾气腾的一下蹿了起来，一张猴脸涨得通红，仿佛黑夜中亮起的红灯，下一秒他破口大骂道：
“娘西皮！一群瘪三还敢反了天了？”
“信不信我这就让人跨省，把它们全弄进去，踩缝纫机过年？”
……
各种听不懂的乡间俚语，犹如开闸的洪水，滔滔不绝。
金丝眼镜带来的斯文气息荡然无存，这让与他共事许久的小吴目瞪口呆。
曾经的还算体面的会长消失了，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个乡野泼皮！
眼见会长怒火攻心只顾叫骂，急得小吴抓耳挠腮。
“钱会长？什么事发了这么大的火啊？”
小吴转过身来，一个俏丽的身影推开了办公室大门！不是别人，正是与钱会长不清不楚的王助理。
这下，小吴仿佛看到了大救星，赶忙上前，把事情原委给王助理讲了一遍。
王助理点了点头，随后上前轻声劝道：
“阿钱呐，别气坏了身子，不就是两万多美刀吗？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喂狗算了……”
眼见自己的女助理前来，钱会长的怒火瞬间平息了不少。
他通红着脸，捶着桌子，低声道：
“我气的不是那点钱！我气的是……那群杂碎竟然敢威胁我！他们算什么东西？一群渣滓，败类，养不熟的白眼狼！”
“阿钱呐，就算是白眼狼，我们还需要他们干活！打压燧人这件事，可是汪洋的七叔吩咐的，要是办砸了，可不好交差啊……”
“好好好……”
钱会长听到七叔，总算平静了下来，随即吩咐道：
“小吴！你去告诉那群渣滓，他们的损失，联盟就赔了！但是……老子的钱也不是白拿的！”
听到钱会长愿意打钱，小吴总算松了口气。
要知道，那几个水军头子可是说了：
要是拿不到钱，就算他们几个讲义气，可手下的兄弟们，肯定会把正版联盟请水军的事，全抖搂出去。
这可是把小吴吓坏了。
即便“正版联盟”与水军之间没有直接联系，乃至可以实锤的证据。
但网络上的事，很多时候捕风捉影就足够了，压根就不需要讲证据。
一旦这事闹大了，自己这个直接对接人，绝对是正版联盟的弃子。
说不好就得被送进去踩缝纫机。
哪怕运气好没进去，各家游戏公司的起诉，也绝对够他赔得当裤子。
所以，听到钱会长肯打钱，小吴是最积极的，也不顾及自己就是个大电灯泡，立刻催促王助理赶忙转账。
将总计20万的款子分别打给各个水军头子，总算是安抚下了水军的情绪。
而几个水军头子也拍胸脯保证，只要给手下兄弟们分完钱，就立刻重整旗鼓，率领十万水军踏平燧人网络！
得到好消息的钱会长，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
目送王助理离开，半躺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懒洋洋地打开了网页。
刚刚翻到燧人的微博，就让他的血压再次飙升。
这条消息并非由燧人的官方微博发布，而是转发自一名叫“乌冯溤”用户的微博，而这位乌冯溤则挂着“燧人网络科技认证员工”的蓝V认证。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截图，源自蒸汽平台客户端，只见上满是简体中文的差评。
“《新大陆：茅山诛妖传》国内官网售价是198cNY，在蒸汽平台的售价是39.99美刀，折合272元cNY。”
“真的有那么多简中用户，愿意溢价50%，跑到蒸汽平台购买《新大陆》吗？”
“顺便说一下！我一位朋友的舅舅，是在蒸汽平台工作的。据他说，这次蒸汽平台总计封禁账号600余个，预计水军总损失超过17万元！”
……
而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画风则正常了许多。
“怪不得这条微博下面那么清净，感情水军们被一波带走了啊！”
“哈哈哈！总损失超过17万，到底是哪家水军这么惨，快站出来让我瞧瞧……啊哈哈哈！我要笑岔气了！”
“从来都是水军膈应别人，燧人居然反手割了水军一刀！痛快啊！”
……
看着下面欢乐的评论，钱会长的那张猴脸，再次被气成了猴屁股！
“娘希匹！等着瞧！待会儿老子绝对让你好看！”
此刻输红眼的钱会长，已经决心祭出最后的杀招——那就是举报！
像什么“教唆未成年犯罪，画面过于血腥暴力”“宣扬封建迷信，涉嫌历史虚无主义”“破坏华美关系，致使友邦惊诧！”这类的大帽子已经批发好了……
但下一秒，燧人转发了一条新微博。
看罢，钱会长只觉喉咙一甜，一口老血径直喷在了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