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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勾勒出男人刀削斧凿般的刚毅轮廓,脸廓拢了一层耀眼的金边,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高深莫测。
意意瞠目结舌,指尖蜷紧,一股不适感,从心底深处慢慢清晰,细碎的包裹着她,像被把把尖刀对准了面门。
胡伯伯说过,她能进华瑞,是她老公托了关系,他和华瑞的副总,是……好朋友?
他们是好朋友……
这个人……她才在他面前,那么义正言辞的说过,以后绝对不会再纠缠,可现在……
她简直凌乱了。
“我的天啊,我要怀孕了,实在是太帅了……”
“真人比电视上的还帅啊,南渭阳副总在旁边简直被比下去了。”
“难怪这么多年,媒体很少能拍到南四爷的正脸,这么帅的一张脸,我突然感觉能在华瑞工作太幸福了。”
幸福么……
“要是能近距离一些,让我摸一摸,或者睡一觉,我能高兴一辈子,不,是两辈子!”
愚蠢的少女们啊,和他睡觉,不一定是好事。
意意浑身都凉透了,周围所有的声音在渐渐远去,耳朵里能听见的,只有嗡嗡的杂音,眼前也像是蒙了一层白光,看不分明,身处所有人视线中心的两个男人,他们在握手,他们在交谈,他们在笑里藏刀。
意意越来越站不住,肩膀也垮下去了,能把自己放多矮就放多矮,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萧意意。”
忽然,一道女声传进耳朵里,胳膊被轻推了一下。
她忽然回神,浑身震了一下。
人事部经理站在她旁边,蹙着眉:“我叫你好几声了,怎么才听见。”
意意眼神闪烁了下,“有什么事吗?”
“你是这届新进的实习生,到两位副总面前去。”
“去做什么……”她是打从心眼里拒绝。
“问那么多做什么,你看看在场的人,各个都想离副总近一些,你还问,有什么好问的。”
她肩膀被推了一下,从人群里仓皇的跌出来,小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无处安放,她胡乱抹一把脸,想把头发往耳朵后面压一压,想想还是算了,能遮一点是一点,况且她现在这身职业的打扮,和两天前大相径庭,他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意意和其他几位实习生,笔直的站成一排,头垂得低低的,半遮下的视线注意到男人噌亮的皮鞋,黑色的裤管流水型的包裹着一双挺拔的长腿,再往上,袖口圆形的黑色袖扣,反衬着亮白的光线,刺到她眼睛里,意意浑身猛然一震,赶紧将视线放规矩了些。
“你们都是各大名校的高材生,进我华瑞,希望各位认真工作,公司的福利少不了大家的,南某先客气的拜托了,日后同处一家公司,还望互相指教。”
南景深的声线醇厚,不轻也不重,自有一种叫人信服的上位者气势,却并不是那么凌厉,男人干净修长的手随意的垂在腿侧,根根修长的手指很是漂亮。
实习生们都很激动,没想到新来的副总裁这么平易近人,紧绷的身子缓缓的放松了下来,然而端着的那份恭敬却没敢放下多少。
两位副总裁交替着说了几句话,众人越听越激动,意意却浑身透凉。
“萧意意小姐。”
他音色低沉清冷,在全公司上下的员工面前,准确无误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意意猝不及防。
僵着脖子抬起头,却也不敢看他的脸,两瓣薄薄的唇紧绷着,在她习惯性的咬唇之前,颊边忽然碰到了一股温热。
她一怔,侧眸,男人的手,勾住她颊边的发丝,温柔的压到耳后去。
意意秉着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她,看得好不自在。
“上班时间可以把头发扎起来,挡了眼睛就不好了。”
他低低的声音,隔得很近,手也撤走了,像是真的只是帮她整理仪容。
意意低头的角度,不经意注意到自己胸前挂着的工作证,忽然便松了一口气,扬起头,微微笑道:“我会注意的,谢谢副总。”
南景深弯着唇笑,精致立体的五官仿佛画里走出的优雅王子,可一身冷峻如神邸的气场,让人不敢在他面前再放肆。
之后,两位副总在一群下属的簇拥下迈入专属电梯。
他们一走,顿时像是按了开关,刚才还安静的大厅里顺势嘈杂声起,议论声一直持续了好久好久。
意意落在人群的最后面,被推来挤去的,始终没坐上电梯,最后上到人事部,平白挨了一通骂。
终于熬到下班,整个广告部的人都去吃午饭了,约意意一起,她只说一会儿来找她们,然后一个人走到走廊的尽头,一屁股坐在装消防器材的箱子上,翘起一条腿,小心的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
果然,被勒了一圈红痕,脚后跟压的痕迹更是明显,泛着细小的血珠子。
不适应啊,真的不适应,她对高跟鞋这种东西,完全找不到怎么驾驭它的方法。
“既然这么难受,为什么还要穿。”
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意意没精打采耸拉着的小脑袋立即掰正了,仰头去看,突兀的对上男人一双幽深的眸子。
小脸儿瞬间僵硬。
她撇撇嘴,“要你管呢。”
额头上狠狠的挨了一下。
她恼怒的瞪他,南景深敲她脑袋的手还没收回去,板着脸道:“怎么跟领导说话的。”
“……”以势压人,绝对的以势压人。
男人忽然蹲下来,她慌张的把双脚往后缩,警惕的盯着他发丝尽数梳在脑后的头,“干什么?”
他没说话,捉住她的脚,意意本能的挣扎,他便加重一分力,把她的脚扯到大腿上搁着,拇指在她脚后跟上的伤口轻微的摩挲着。
她忽然愣了,他这是要……
从上而下的视线,男人高挺的眉弓下,一双半掩的眸子深沉难测,领带打得工整,挺括的衣领服帖的立在身体两侧,长身挺拔,即便是蹲着,也仅仅是比她矮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