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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七月酷暑季节,但却不是鸟语花香,只有满天飞雪。
但幽王府的众人却没有几个会在意季节的变化的异常,用幽王的话来讲,如此天降异象当是旧朝陨落,新朝更替之时。而今天的幽王也起得格外早。
在自己的房间内,他穿着厚重的黑色大髦,眼神中满是坚定。在门外,几个身穿铁铠将军一般的人物等候在外面,就像是铁汁浇铸而成的一样,风雪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也毫不在意。
他们是永安边城守卫军的几大统领,其中还包括齐祝山。
此刻,冰雪弥漫,铁铠穿在身上,使人越发觉得寒冷。但他们的心却是火热的,因为天下大变就在今日以后。
原本幽王也不会如此做,只是近来齐安的态度却让他难以琢磨,所以他预感,等今日比武招亲以后,齐安那边也会有动作。
所以与其等齐安那边有动作,还不如先发制人。
正思虑间,外面的天彻底大亮。
这时,放置房屋内的炭火也刚好燃尽。
屋外,等候多时的几位护卫军统领齐声道:“殿下……天亮了。”。
幽王起身,推开屋子房门,看着外面的漫天飞雪缓缓道:“是啊……天亮了。”。
随后,他备着马车向比武招亲的迎凤楼走去,而他身后的几位统领也各自回去,准备谋划今天的事情。
这几日以来,武九凰一直都被锁在这迎风楼,也不怪齐安一直都找不到她。
且这些日子以来,她过的很不好,虽然她一直都想着是怎么为大周谋生路,但实际说来,大周却每每都是无情对待她。
与大多数此前预料的大不一样的是,以为这次来迎凤楼的人会很多,但实际来的又没有多人。
但人还是有一些的,比如幽王,他早早就在迎凤楼下面的擂台上搭好了棚子,等候齐安的到来,见到齐安的到来,他拱手道:“我等候驸马已有多时了。”。
当然,与他一起的还有齐兴国和齐兴虎,只是因为前面齐安和他们的矛盾越发加深,他们见了齐安自是没有显露出什么好脸色。
也虽说因为前面齐安身份显露,几乎没有几个人敢来挑战他,但齐安还是见到了约莫十几人。他们有的来自南方大郡,一早前就对着明珠公主所掌握的十万兵力有所觊觎。
但是,让齐安想不的是,既然是知道他能耐的,怎么还要和他比武呢
齐安也没有多想,冒着风雪上了擂台。而第一个人,很快就走了上来。虽然他实力应该是在场各位之中的最强,但也得按照规矩来吧。
第一场,是两个年轻人先上了场,第一个上场的来人叫司马光仪。
那是一个约莫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身影单薄,显得很瘦弱。对混迹江湖多年的在场各位来说,听到少年自称是个杀手出身时,在场各位笑了!这比他在风月之地,听老鸨讲的笑话都要好听。
但是齐安却注意到,这个少年可是有着窥机初境的修为,而在如此年纪就能到达这样的修为,着实是十分少见的。
而且他还注意到,这个叫司马光仪的少年在上场以后,同幽王还鞠了一躬。
似乎是注意到齐安在看那个少年,幽王笑啦笑对齐安解释道:“本王说过,在我心中你我早都是一家人,所以我就先派出这个少年把一些没必要的障碍替你扫除,等到你出场的时候,他自会向你认输。”。
对于幽王的这番友好言语,齐安却没有多的表示,而是继续看向了场中。
“哈哈哈!兄弟们!这么个混小子也敢妄称是杀手!我来向会会他!”另外一人则就要长的人高马大太多,看着眼前身高只到自己胸前的少年他笑了。这笑声中尽是司马光仪的不屑和鄙视。
连带着这大汉身后的一众下人也笑了起来!
齐安看得出来这个大汉应该是真的抱着来比武招亲的心思来的,可惜这比武招亲因为他的提前到来,这比武早就又变了味道……里面的谁早就不像看上去那样平静。
“嗯那我也有个规矩……输给我的人,只会死!”司马光仪腼腆一笑,对着那个回道。说着,他从背后的包袱里取出一口比一尺略长一些的刀。
那口刀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与平常的砍柴刀也没什么区别!要说有区别,也是上面大大小小有十几个豁口,卖相也实在不敢过多恭维!
“哈哈哈!一把破砍柴刀还想杀我们少爷!这是把刀都没玩明白呢吧”
“小子,你知道我们少爷是什么,修为吗归一境界,你还是回家玩泥巴去吧!”
“哈哈哈……说的是啊!你杀个老子的鸟!”
司马光仪话一出口,便惹得一众大汉笑得更欢!大汉听着身边人的奉承自是十分受用。
在齐安看来,有一说一这大汉有着归一境界的修为也着实算是不错了,但对面的少年境界却要高他太多。
“那我就杀个玩玩!”司马光仪眼中露出了嗜血之意,嘴角却依旧挂着笑意。他明明只是个少年,这个时候却嗜血的,像是一头野兽。突然,只一道白光闪过,一颗汉子的头便滚到了地上。
又仿佛只是几片雪花遮盖了人的视野,让人们并不能很清楚看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直道猩红的血喷在其他几个汉子的脸上。一众汉子这才注意到,刚才和他们谈笑的一个人已没了性命!而他的血在这漫天苍茫的雪地是是格外刺眼。
“我说了我是个杀手。”齐安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的人畜无害就像邻家的阳光少年一样。可他手上那口还滴落着血的刀闪出森森白光,却让一众汉子都不敢去看他。
而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少年说杀人竟然就是真的杀人。
齐安看到这里,冷冰冰看向幽王道:“所谓比武不该是点到为止”。
有了齐安发言在前,那些和这汉子一起搭伙来永安的人也出来言语:
“是啊!这怎么能杀人吗”
“我知道我们几个来是想碰碰运气的,可谁说是来让我们送死的”
……
这时幽王却发言道:“规矩是我父皇定下的,可是规矩里又说不能杀人吗”。
他话一出,刚才和吵闹的众人立刻哑口无言。
话罢,他还别有深意看了一眼齐安,意思是在说驸马,我这可是在帮你扫除障碍,你可不要不领情。
前面有了那大汉身死,底下擂台下也一下不镇定了,他们之中有的自认于江湖来说他的修为也是不错的了。可少年毫无防备的一刀,就是他们自问也是防不下来,且就即便给了他们防卫,他们又能防的下来
他们扪心自问,要是把大汉换作刚才离少年再近一些,那人头落地的便是自己。不由得他们也是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兄弟们!别怕!看我杀了他!但终究还是有个不怕死的。
来人持着双剑,面色消瘦,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而有人也认出了他:“这不是燕赤峰吗他竟然也来参加这次比武招亲了”。
看着擂台上那个拿双剑的人,幽王则好像很了解他一样给齐安介绍了起来:“燕赤峰,是书院学子出身,学成以后,没有入仕途,而是在南方各地游历,如今修为是窥机初境,但……可惜了………”。
随着他话罢,齐安就见燕赤峰的双剑被司马光仪给折断,然后命陨当场。
这个时候,齐安才又意识到,这个少年有些不简单。
而在连杀了两人后,这个叫司马光仪的少年也仿佛露出了他的本性,他双目中带着嗜血对着擂台下的人叫嚷道:“来啊,你们一起上啊!只要能撑过我三招不死,就算是你们输”。
被两人二人,众人一方面害怕这个少年,但另外一方面又都想着做明珠公主的夫婿,于是试探性问道:“你说的可是真”。
“这个做数,本王准了。”这个时候幽王发了话。
见他发了话,下面的人都表现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比如一个独眼剑客,原本他还是没有多少底气的,但听闻司马光仪这么讲以后,被幽王也准许了,他上台道:“你这少年郎却是有些狂妄自大了,看我如何杀你!”。
话罢,他自认自己这话说得是没有一丝认怂的意思的。可他语气里的底气不足,却是任谁都听的出来的,他这话不过是故作狂妄,给自己打底气而已。
听闻这话,司马光仪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显得有些兴奋,拿出一块破布放在地上后,对这独眼剑客道:“我要是待会杀你以后,从你身上洒出的血若不能都洒在这块布上,就算是我输。”。
此话一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相信,少年杀对面的独眼剑客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把人杀死,还要把他的血准确洒落在布上,这个就有些让人觉得夸大其词了。
看到这里,齐安不仅对幽王道:“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么一个人的”。
幽王则得意笑着道:“这是秘密。”。
实际上在场各位人却知道,这是很早之前,那位楚先生给幽王留下的后手,用当事人楚先生的话来说,这是他留给幽王的“棋子”。
听着司马光仪的话,独眼剑客刚在心中冒出的底气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而二人从未谋面,可看着少年嘴角的笑意,独眼剑客内心莫名多了几分恐惧:“你……你这不免太看不起人了”。
“你觉得我在说大话”司马光仪说的很轻松,可眼中的嗜血之意已是不再压抑,且他一张清秀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像极了一头发狂的野兽。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一颗人头便又滚落在了地上,正是那独眼剑客的,而自他身上洒落的血,却是不偏不倚都洒在了那块布上。
这一幕,算不上什么赏心悦目,直叫人看着倒吸凉气。
到了这里,比武台下的人虽然还有很多,但却迟迟没有一个人敢上来,而人又久久没有散去,因为他们都不甘心就这样草草离开。
而见没什么人上擂台,司马光仪的目光向齐安看了过去,随后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战意。
幽王注意到了这一切,故作生气道:“叫你来是帮驸马的,你盯着驸马干什么”。
被这样一呵叱,少年才又收回了目光。
不过对于这幽王是真献好心,还是故做如此,齐安也已经不想去深究,总之一句话,幽王是没安什么好心的。
这个时候,司马光仪看着一众人吼道:“你们一起上吧,我若三招杀不了你,便算我输!”。
他这话一出,下面一众人道:
“你这话是真还是假”
“此话若做真,我要为我兄弟报仇!”
“我也一样,我也要为我兄弟报仇!”
……
话罢,一重来此比武招亲的汉子全部冲上了擂台。
但看着这一众汉子上来,司马光仪却露出了诡计的笑容。
猛得一声巨响,似是惊雷响起,又一道白色电光闪过,齐刷刷数十颗头颅飘落在了雪地落。
齐安看得清楚刚刚这一道电光,实际是少年出的刀,只是因为他速度太快,在一般人眼中,便成了电光。
见到这等场景,还活着的一众汉子吓得连滚带爬开始逃窜起来,在他们上早就不复刚才的得意,每个人混在人群里就要逃走!可少年不会如他们意。
他诡异一笑,然后道:“来到擂台上,就要做好身死的准备,来了又要走,你们当这里是什么想走哼,那那么容易!”。
似一道鬼影,司马光仪完美的贴合在了漫天飞雪之中。众人看不见他的一丝身影,只能看到一道道白光闪过和一颗颗人头滚落!
像是被困在笼中的牲畜一般,平日里这些在外纵横江湖的汉子。此刻他们也只能任人宰割!他们之中,有的的是江湖草莽,有的却是南方来的公子哥……
可无论此前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们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命如此不值钱!
原本这一众汉子临时组建也是团结的如铁桶一般。可少年的刀下,这铁通也被砍了开来。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刚才还称兄道弟的兄弟情义,汉子们也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约莫半盏茶功夫后,司马光仪显露出了身影。可原本的几十个大汉,也被他杀的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你……你……欺人太甚!”看着被眼前这个恶魔板的少年杀的满地的尸体,一个瘦高个子的青年男子心中的恐惧也少了一些。这些死去的人中,不乏也有他的至交好友。
提起手中的大刀,青年瞪大了眼睛向少年砍去。他的这口刀连几尺高的大石都劈得开。他就不信这混小子能接得住!可事实却没他想得那么好。
没有任何的声音!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青年男子只看到了三道白色的光。一瞬间,他感觉这个世界和他无关了。他再也听不到,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
一场杀戮结束,司马光仪刀上已是沾满了血液。他身上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染上。他捡起之前放在地上的破布把刀上还温热的血慢慢擦去,又用手抹去了额头上的几滴汗珠。仿佛刚才,他只是做了个热身运动,和杀人谈不上多大关系。
他明明只是个腼腆少年,但不知为何,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活像是从地狱里而来披着少年人皮的恶魔。
看着这满地的血迹,尤其是在雪白的雪地里显得越发明显,齐安不禁向幽王发问道:“幽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幽王却笑着道:“本王帮着驸马肃清一些障碍不好吗”。
齐安看着他伪善的笑容,没有说话,而是提刀走向了擂台上。
而随着他上场,在迎凤楼里的武九凰也注意到了他的身影,虽然早现听说身边的人说齐安已经回了永安,不过现如今真的看到他回来,她真正放下心来。
齐安这边,他见这个叫司马光仪的少年满是戾气且杀了这么多人,自是不想留他性命。
另外一方面当齐安上了擂台之后,幽王却悄悄带着身边的人准备离开擂台。
而齐安和那少年交手,却是没有发现这一切。
……
皇宫这边,昏迷了多日的周皇今日却奇迹般醒了过来,虽然相比较平日,自己现在的脑袋虽然有些昏昏沉沉,但总算是好了许多。
随即,他便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叫来了身边的人给自己做了一桌子菜吃了起来。
一阵酒足饭饱后,他这才又向大太监总管赵廉问起来近来的状况。
他道:“近些日子以来,永安有什么趣事发生”。
赵廉本是打算将近来永安的实际状况想直接说出来的,但他想了想后觉得,若时候把近来永安发生的事情直接说出来,周皇不一定承受的了。
于是便编纂了一件趣事道:“有啊……比如前些天有个老翁……”。
他这般东拼西凑出的东西,倒真逗的周皇开心笑了起来。
只是周皇在开心过后,面容又黯淡下来,他赶紧得到,自己这次能醒过来,并不是说他的病就要好的前兆,而是他大限将至回光返照而已。
临近生死,他怕的却又不是生死,只是回顾自己这一生,前半生他陷在争权夺利之中,后半生坐到了这九五至尊之位,但却又成了孤家寡人!看似妻妾成群,但那些女子却都想的是怎么讨好他,看似有几个儿子,但几个儿子却想的是如何争权夺利。
如此想来,他虽是皇帝,去过得连个乞丐都不如……
想了想,他对着赵廉说道:“赵廉啊……你说朕把兵权给明珠丫头,是不是对她不公平这丫头这一辈子本就过的苦,我这么安排她,是不是……哎。”。
“陛下,怎么会呢咋家觉得这是对公主莫大的恩赐,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赵廉谄媚笑到。
周皇听到这里却是冷笑一声道:“是吗”。
他本意是想从赵廉这里想听些真话的,但得来的却是一如既往的奉承。
见到周皇冷笑,又想到他的喜怒无常,赵廉赶紧跪了下来道:“陛下喜怒,狗奴才说错了话当不得真!”。
若是按照以往,周皇发起脾气来却是要把赵廉拉出去让人打上几棍,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却又生不起多少起来,摆了摆手又道:“那你给朕把秦王爷叫来,我们老哥两个好好聊聊。”。
虽说按照以往来看,秦王爷大概率是不会来宫里的,但如今自己都病入膏肓,他总该会过来的。
想到这里,他感叹笑着道:“老哥啊老哥……还是你身体好啊,皇弟终究要走在你前面啊……”。
可是他正这么说着的时候,对面的赵廉脸上却露出聊犹豫的神色。
见他还没有动作,周皇皱眉道:“你怎么不去啊……站在这里干什么”。
“陛下……这……”
“有话快讲!”
周皇看着赵廉扭扭捏捏大骂到。
这时赵廉才说出真话道:“秦老王爷在几天前就已经没了。”。
“什么”周皇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赵廉则犹豫以后,将秦王爷去世的细节告诉了他。
原本周皇醒来还算是精神抖擞的,但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立时萎靡了下去,回想起自己这位秦王哥哥,他性子不骄不躁,也没什么大的志向,但小时候自己受罚的时候,却是他每每替父皇求情。
那些时光现在想着平淡,但却永远都不会复还。
想到这里,他不仅老泪纵横。
但他终究是帝王,不会轻易向人显露自己的心情,稳住自己心情以后,他对着赵廉又道:“那你去把鲁王和贤王,还有幽王叫过来,这三个孩子虽然有的不成器,有的小时候调皮捣蛋,但都是朕最喜欢的皇儿。”。
话罢,他便示意赵廉却把他们叫来。
赵廉听闻后面色犹豫,但还是去照做,很快鲁王最先跟着他进来,只是如今的鲁王披头散发,双眼看着无光,呆呆傻傻,哪还有点平日里的王者气度……
这让周皇看了生气,大骂道:“你好歹也是皇室子孙,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但鲁王却是呆傻笑了起来。
这却让周皇察觉到了不对劲,质问赵廉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廉则是碳了口气道:“自从去年三月开始,鲁王就经常郁郁寡欢,直至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但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见永安只有幽王一家独大,自觉没有可能再争夺皇位,整日胡思乱想,最后就成了这幅模样。
而看着自己儿子呆呆傻傻,这让周皇心中又是一痛,他更是在想,要是儿子生在普通人家也是好的,就不必遭这罪了。
又看到幽王和贤王没有过来,周皇又道:“他们呢”。
这时赵廉则又犹豫了起来。
而见到他犹豫,周皇来气道:“到底怎么了”。
随即他又道:“朕已经有个心理准备了,你只管说!”。
赵廉这才讲到:“贤王殿下在秦王爷之前就先去了……”。
“什么皇儿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怎么会……”听到这里,虽然周皇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真的听到以后,却又怎么都接受不了。
“那幽王呢”
“幽王殿下做的那些事情,陛下应该很清楚否则陛下也不会分兵权给明珠公主了!”
听到这里,周皇面色铁青,大骂道:“这个逆子!”。
他顿时想起,这个逆子自从出狱以后,就没有做过一件好事,先是结党营私控制了边城守卫军,后又笼络满朝文武,他是准备想哥什么,想造反吗
一想到这里,周皇就越想越气,他如今苏醒过来,自是可以再从明珠公主那里收回兵权,所以自然不怕幽王这个逆子。
想着,他对着赵廉道:“你叫那个逆子来进宫。”。
而且他记得这个逆子虽然以前就做过一些糊涂事,但本性还是不坏的。
而正说着,一道格外雄厚的声音,在整个大殿都响了起来:“父皇,不必唤儿臣了,儿臣自己已经来了。”。
见到这个逆子前来,周皇起先是真的像想大骂他,但想到自己反正时日无多,这天下大不了给他就是,反正这小子也算有能力,想着他准备像普通人家的父子那样好好聊聊,谁知他发现在幽王身后来的还有满潮文武。
这让他察觉到了许些不对劲。
周皇不解看向赵廉道:“你告他们朕醒过来了”。
赵廉则苦笑摇摇头。
其实对于周皇会醒过来,幽王是深感意外的,毕竟要是周皇还陷入昏迷之中,今日的政变会容易很多,不过如今他们已经将整个皇宫都给控制,周皇醒不醒的过来都一样。
随即,幽王向齐兴国示意了一下。
既然是要发动政变,总得有人先开头,齐兴国当然知道这眼神是什么意思,虽然在心中有着一百个不愿意,但前面幽王刚把他们齐家保下来,他们多少得出点力。
捋清脑中的思绪后,齐兴国走向周皇跪下道:“陛下,老臣如今有一事想告诉陛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皇没有多想:“但讲无妨。”。
齐兴国向周皇又拜了一礼起身后道:“如今大周国局不稳,陛下又常常陷入昏迷之中而幽王殿下年轻有为,陛下是不是该考虑让位一事”。
有了他开口,往后一众大臣也说了起来,他们先是对着周皇歌颂功德,而后又是说明如今的时局是多么动荡……可无论话说的怎样,透出的思想都是想让周皇退位。
一众人滔滔不绝说完后,最终所有的声音又都汇集在一起,然后跪下齐声道:“请陛下三思!”。
声音此起彼伏,也震得周皇心神一次次发生变化。
周皇听到这里,气得大骂道:“三思……怎么三思你们就是要让朕退位啊!都反了!反了!来啊,侍卫何在给我把这些乱臣贼子都拉出去砍了!”。
可过了许久,除了他的声音在大殿里不停回荡之外,却迟迟没有一个人进来。
幽王这时起身道:“父皇,你看……人心所向,连侍卫都希望陛下退位!在皇儿看来,父皇年事已高,该是到退位的时候了。”。
“你们……这是要逼朕吗”周皇气得头痛欲裂,脚步趔趄跌坐在皇椅上。
这一刻的他,不复往日威严,像极了穷途末路的一只野兽。
而就在这个时候,自大殿以外,一道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觉得这一幕熟悉吗”。
来人身穿白色孝衣,面容清丽,一双眸子偷着清澈和火热,却是消失多日的孟月夕。
原来,就在昨天夜里,齐安最终还是根据临南街卓不凡留的蛛丝马迹,最终还是在城外找到了孟月夕。
二人见面后,都有着对各担心,但为了最终的大计,二人则是先将想法交流,按耐住心情,制定了一个计划。
那便是明日幽王若在宫中发动政变以后,孟月夕先行带着季青秋等地瓜帮一众人先来稳住皇宫。
另外一方面,齐安作为幌子去比武,然后陆莜嘉潜入迎凤楼带着武九凰去调集那十万兵马来稳住永安城的边城守卫军。
若是时间合适,此刻齐安和陆莜嘉,以及武九凰都会赶来。
在场的一些人,虽然知道孟月夕的身份,知道她是红相楼背后的东家,但也只当她是一个有些手段的江湖女子而已。
比如齐兴国大手一挥派遣过来人就要把她给赶走。
可突然,一道剑光闪过,靠近孟月夕侍卫当场就没了性命,众人这才看清,在孟月夕面前多了一个独臂老人,正是飘雪剑季青秋。
对于这位老人,在场众人也都熟悉。
到了这里在场人虽然不相信,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女子正是地瓜帮的帮主。
对着对自己横刀而来的齐兴国,孟月夕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让在场人心中一惊:“大伯!当年你害我爹入狱,陷害我们一家,如今连你侄女齐环琳也要杀吗”。
齐环琳这个名字,在场一些人或许很陌生,但对齐兴国来说,这个名字却一点都不陌生,这正是他二弟齐兴邦长女齐环琳的名字。
但看孟月夕的相貌,别说众人不相信,就是齐兴国本人都不相信,当年的齐环琳虽然出落的水灵,但断然也长不到如今这种只是一颦一笑就足以勾走男人魂魄的地步。
大殿之外,陆续赶来的齐安听着殿内孟月夕的言语,却是留下了眼泪:“姐姐……我说嘛……这个不让我做,那个也不让我做!”。
虽然长久以来,孟月夕对他的好,一度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可如今听到她亲口承认,他听到直觉得胸口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一旁的陆莜嘉在听完那一切后道:“这么说……你是齐兴邦的长子”。
虽然她一早就猜到了答案,但如今真的知道答案后,她还是觉得震撼。
谁能想到,当年护国公的那把大火,并没有把齐兴邦的两个子女烧死,反而在多年以后,一个成地瓜帮帮主,一个成了书院三先生。
想着,她对着他道:“其实……明珠公主一直都很记挂你,等待会她来以后,你把什么都承认了吧。”。
齐安点了点头。
而大殿内,齐兴国听到孟月夕道:“胡说!我那侄女当年早就不在了……她怎么可能是你这幅狐媚模样!”。
孟月夕则是冷笑着又道:“大伯当年一把火把护国公府烧了个精光,我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一张容貌却是彻彻底底毁了!多亏后来得一位修行前辈救下,替我重塑了容貌,送我回来报仇!”。
齐兴国则是又大骂道:“胡说八道!”。
见是齐兴国还是不相信她,孟月夕则将外面的齐安叫了进来。
见到齐安进来,最先感到惊讶的就是幽王,明明这会的齐安该是和司马光仪打斗才对,但是那司马光仪,又哪里是齐安的对手,齐安和他周旋一会儿,眼前陆莜嘉得手以后,他就一刀解决了他。
齐安这时又道:“齐兴国……对于你这种人,我还真不想认你做大伯!”。
而他话一出,大殿之内一片哗然。
谁又能想到,齐安会是当年齐家小公子
可是也是齐安话之后众人才又发现,其实仔细一看齐安的容貌实际和当年的齐兴邦是有几分像的,更甚至于他的眉宇和齐兴国也是有些像,只是再次以前,却无多的人去注意。
当然,比起齐兴国面色更差的就是周皇,因为若是齐安和孟月夕真是齐兴邦子嗣的话,那就意味着当年护国公一案,根本不是先底误判,而是他为了谋权篡位编撰给先帝的。
所以他情绪尤其显得激动:“胡说!简直胡说八道!”。
但是齐安和孟月夕却早早就预料到了他的态度,而是将一卷卷轴扔在了地上摊开。
然后齐安缓缓道:“这是当年护国公一案的卷宗,陛下干了什么,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这份东西,是孟月夕这些日子以来,在大理寺中得到的,不会有假。
众人看到后,也是心知肚明除开近些年新进官员,其它一些官员对于当年的事情是最为了解的。知道在卷宗上是造不了假的。
前面知道秦王爷去世,加上儿子中一个去世,一个疯癫,一个如今又来逼宫,这些彻底将周皇给逼疯,他竟然拿起卷轴,疯疯癫癫大叫了起来。
而另外一边,幽王则是道:“倒是没想到驸马爷竟然还有这样一层身份只是……如今我要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所以你想杀人灭口”孟月夕看着他脆生生说到,然后拍了拍手,进来的竟然都是地瓜帮的人。
而此时的大殿外,也全权都地瓜帮给控制。
幽王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的皇帝梦就此破灭。
大殿外,武九凰赶来,从陆莜嘉那里知道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