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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完全全的打开。
他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眸间暗色越发深沉,唇边又带着微微上挑的弧度。
他突然伸手,掌心贴在那张已经被浴室水汽沾染了的镜子上面,动手擦出了一块清晰的画面来。
仿佛是白雾被吹散,只有一点画面显露出来,剩下的都是虚焦,在这浴室明亮的光线里,镜子画面中周围都是白色的水汽,水汽上隐隐反射着冷白的皮肤,寡淡的千篇一律,可唯独一块地方被真切地映照出来,花蕊颜色暗红。
一片寡淡之中的红,纤毫必现,清晰绝伦,微微翕和。
晏沉视线顿住。
他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完全消退,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在这一瞬犹如雕塑。
江瑜的声音响起来,含着笑意,却是听不出什么情绪,只轻轻地咬着耳廓:“晏少觉得好看吗?”他低低地开口,声音亲昵又撩人:“我觉得非常非常......美。”
‘啪——’
金属链子断裂的声音响起,搭在浴缸沿上的手脚分开,十字形的吊坠从脚踝上弹开,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只有几声脆响发出。
那条被晏沉亲手给江瑜戴上的项链,现在也由他亲自崩断。
江瑜微微一笑。
两道目光交汇,下一瞬激烈蛮横的吻便开始。
撕咬与啃噬,血腥与疼痛,掠夺与逼退,无数几乎暴烈的情绪在两人周身交缠,像是遇到了火光,完完全全地激发出来。
浴缸里的水溢出来,水波在不断晃动着,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带着水意的两个人从浴缸里出来,又一同跌跌撞撞地倒向了大床上,只有丢在浴室里的衣服还皱巴巴堆在一起,仿佛是一朵颓靡的花。
晏沉抬眼看着面前的人,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过乏善可陈,唯独能看到对方额上晶亮的汗水滚落,滑过江瑜下巴后又跌落在他身上,他哑着声说:“换我在上——”
江瑜垂睨着面前人,他的吻从晏沉额角一路向下,从眉骨落在眼皮,再细细密密地交换一个吻,他声音很性感:“我喜欢这样看着你。”
如此贴近的姿势,彼此间将对方神情都收入眼睛。
晏沉脸上浮现愉悦的笑意。
......
几番酣战,方才收敛。
室内静悄悄的,窗外的细密的小雨飘着,水珠蜿蜒在一起,汇聚成一道小小的细流,映照着外面景色微微扭曲。
一支烟被点燃,微微的猩火亮起,映照着眉心一点昏黄。
晏沉神情中有种冷漠意味,在极端刺激之后他的精神通常会分成两种,要不就是持续的亢奋,整夜整夜不睡觉,要不就是陷入了一场低迷中,仿佛是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麻木,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而这次他是后者。
昏黄的一点火,细细微微的光没带去丝毫亮意,反而映照出他眉眼间的漠然,像是面对着一场看不到边际的虚空,瞳孔没有焦距,视线也不知道落在哪里。
江瑜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些许餍足,这种声线让他听起来嗓音有种特别的沙哑,很好听:“事后烟?”
晏沉眸光发生了微微闪动,就像是一枚石子投在了湖面上,泛起了丝丝的涟漪。
室内很黑,江瑜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晏沉安静地注视着身边的位置,虽然在黑暗中他也看不见对方的面容,但他仍旧看着那里,定定而又执拗地盯着。
江瑜的声音很温沉,像是一场窗外绵绵的细雨:“我耳朵有些疼。”
左耳又开始出现轰鸣声,额头开始发疼,闷闷的仿佛是有人棍子用在敲,他怕疼,但是多年来也习惯了,这次越发来势汹汹。
晏沉神色有了波动,他慢吞吞地拉开床头柜,从覆着薄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盒药丢过去,江瑜伸手打开床头的灯,一抹亮色撕破黑暗。
他坐起来垂眼扫过药盒,止疼药,不是常见的非甾体内消炎药,而是属于抗焦虑类止痛药物。
他平静地拆来盒子取了一片,拿过一边的清水送服下去。
晏沉视线在江瑜身上微微一顿,他目光再重新落在药盒子上,接着扬了扬唇:“什么时候怀疑的?”
从对方向医生说起药物的时候他就清楚江瑜在试探,但还是会给准备好药。
江瑜也清楚项链可能有问题,但也会戴着。
有些事,他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
江瑜把药盒放回抽屉,他伸手揽住身边人:“从你将表给我的时候。”说了定位,其实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东西。
晏沉懒洋洋地笑笑,他与江瑜一起靠在床头,指间的烟燃着:“你戴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久,不错。”
对于监听对方被发现这件事,他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倒开口问道:“我听你和你爷爷说,递了履历给港城那里的央企?”他睨了一眼,似笑非笑地开口:“本科读金融,硕士学法,两年前博士学位到手,有超过五年的管理经验,家庭也够格,所有的软性条件硬性条件和潜规则你完全符合。”他轻轻一笑,神情喟叹:“去那里待上三五年,再回来后摇身一变,最起码是地级市里二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