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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也从未觉得一盏茶的时间有这般长。
结束之时,心中居然还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看着眼前浑身是血,肉体和精神都高度紧绷的北晚,心里面万般复杂,扔下一句:
“旗帜不在西南面。”
就闪身离开了此地。
北晚单手紧握着竹灼,头发有些散乱,软白如玉的小脸上沾染了灰尘和血渍。
一双乌黑透亮的眸子注视着严辞离开,小眉头却微微皱起,罕见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明明是她被揍的这么惨,为什么严辞离开的时候却给她一种,仓促逃跑的感觉?
好像是被暴揍一顿的是他一样。
奇奇怪怪的……
严辞离开了,北晚却也没有放松警惕,在观察了片刻后,这才卸下了强撑着的那口气。
方才的一盏茶时间,让北晚身心俱疲。
当时绷着一口气,还算好。
现在放松下来,只觉得哪儿都疼。
小小的身子就挪蹭到了一棵树下,靠着树,开始静静调息。
待恢复一些后。
北晚用清洁术清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污垢,伸出白白净净的小胳膊,努力稍微有些笨拙的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那样子,像极了一只整理自己毛发的小寻宝鼠。
然后很快就再次朝着别的方向走去,不再停留在西南方。
严辞说了,这边没有旗帜的。
有惊无险,一上午的时间,倒是没有任何一个师兄再出现。
北晚从储物镯中掏出一块肉饼,双手捧着,认真的吃着。
躲在暗处的臧云织双手合十,看着那专注吃东西的小奶团子,带着些许愧疚的呢喃道:“原谅姐姐……”
下一秒。
肉饼掉落在地,北晚身形快速移开,那块她刚才坐着的巨石碎裂开。
一只体型巨大,毛发顺滑,看起来就无比凶狠的巨狼出现在北晚眼前。
北晚拎着竹灼剑,目光在那巨狼身上打量而过。
“製风狼?”
为何第一峰会出现灵兽,这个显而易见,定是是师兄他们搞来的。
那一瞬间,北晚心中浮现的不是害怕,而是敬佩。
师兄们如此认真对待,还特意给她搞来製风狼。
她也要更加认真!
见北晚没有慌张害怕,臧云织满意的点点头。
“还是可以的。”
这只製风狼的实力堪比筑基大圆满修士,北晚对上……怕是会有点困难。
灵兽和修士在同等实力下,一般都是灵兽占据优势。
虽说北晚体内有凤凰血脉,但可不是所有灵兽在感受到后,都会像当初秘境中那炽烈火鸡群一般,对其产生敬仰。
要知道,对于很多灵兽来说,那些血脉强大但实力弱小的灵兽幼崽,是大补的妙药。
因此,北晚目前的凤凰血脉,在某一方面来说,弊大于利。
製风狼看着北晚的目光绝对算不上清白,里面的杀戮之意根本就掩饰不住。
“啧,有时候也有点心疼小师妹,挺惨的。”
墨厌看着躲避製风狼攻击的小奶团子,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与小师妹相比,他最多就是被大师兄叫去揍一顿。
可小师妹,不仅被他偷袭,被大师兄摁在地上揍,还要被臧云织放灵兽追着满山跑,一会儿还要被三师兄骗。
真的是从各方面对其折磨。
不过……
“还是现在惨点吧,以后出门历练就不惨了。”
墨厌顿时心情不错的又掏出一枚果子,吃了起来。
北晚终究是斗不过製风狼。
严辞或许还会根据她的情况,调整攻击的力度。
可製风狼却不会。
它只会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扑上去。
看着小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祁佑青都已经准备好,抬步缓缓走出去,帮她一起处理掉这製风狼了。
却忽然停下了脚步,静静看着面前让他们略显意外的一幕。
凤凰木卡住了製风狼张开的嘴,竹灼剑直直从製风狼张开的嘴中刺入。
穿过了製风狼的大脑,从上方的头颅冒出。
然后北晚单手握剑,咬牙用力,将竹灼剑向自己所在的方向拽动。
製风狼的面部直接被竹灼一分为二,死状极惨。
鲜血猛然喷洒,染红了北晚全身。
而北晚却异常淡定,看着製风狼轰然倒下,不惊喜也不害怕,只是重重松了口气,平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她知製风狼要吃她,那就自损八百伤敌一千。
主动卖个破绽,被製风狼摁在地上,趁着製风狼张嘴咬她喉咙的瞬间。
借着被其扑倒,用凤凰木卡住它的嘴,自下而上,由里到外,一剑要了製风狼的命。
够果断,够大胆。
从出现这个念头,到实施,也就不过片刻,几乎是念头刚出来,就已经行动了。
至于会不会失败……
反正还有一次用防御法器的机会,北晚就是放手一搏。
但,她赌对了。
北晚的左肩也被製风狼尖锐的爪子刺穿,将其钉在了地上,左手不能动弹。
她抬起右手擦了一把被血糊住的眼睛,平躺着看着清朗的天空。
心脏第一次那般快的跳动着,应该是紧张或害怕的,可那双圆润透亮的眼眸中却满是激动和兴奋。
这还是北晚第一次这般刺激的寻得生这条路。
面对困境,被别人救出来和自己不要命闯出来的感觉是不同的。
杀死这只製风狼,不仅获得了成就感,更重要的是……
北晚第一次感受到了,原来面对困境,她也可以靠自己闯出来。
无论是被人从邪医那里救出来,还是说在宗门大比上依靠师兄们帮助和法器才赢下来,亦或者是在秘境中被师兄们寻找然后保护。
其实都是被人保护在后的,虽然……被保护的滋味很好。
但这是修仙界,北晚渴望拥有实力,不说去保护师兄们,起码她可以做到自己保护自己,不去做个累赘。
北晚都还未曾真正体会过,靠自己杀出一条路的感觉。
此时,她感受到了,也很爱这种感觉。
是自己可以掌握自己命运,不需要依靠旁人,真正的……靠自己。
“做的很棒。”
清冷毫不拖沓的声音响起,祁佑青抬手给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小家伙施了一个清洁术。
淡淡的如竹子般清香的气息,微弱却强势的掩盖了北晚周身的血腥味。
北晚躺着,有些意外的看着出现在她视线中的三师兄。
那一瞬间,北晚不是放松,不是依赖,不是庆幸。
而是警惕。
小家伙脑子清楚的很,无论师兄们之前对她多好,但现在是考核。
就连严辞都对她下狠手了,那此时三师兄出现……
反正北晚在心里告诉自己,在找到旗帜,考核结束前,她见到谁都不能放松警惕。
尤其是作为守护旗帜,要对她进行考核的师兄们。
警惕、警惕、更加警惕才行!
祁佑青见到北晚这个反应,倒是罕见的勾唇轻笑,带着几分愉悦,周身的淡漠和生人勿进的距离感瞬间消散。
像是可以被人碰触到的镜中花、水中月,给人一种不切实际的美感。
北晚呼吸一滞。
祁佑青笑起来确实好看,但更多的还是与平日里的反差感。
平日里,北晚可没见三师兄笑过的。
只是那抹笑很快就消失了。
祁佑青蹲下身将一块干净的帕子塞到了北晚的嘴里,依旧是带着浅浅的清冷竹香。
“师兄们还没有如此丧心病狂。”
“况且你都出乎我们意料的斩杀了製风狼。”
随即祁佑青用了巧劲,将製风狼刺穿北晚肩膀的爪子拔出,顿时血流如注。
剧烈的疼痛感再次传来,北晚用力咬着嘴里那块帕子,强行忍住。
“好了,这半日不要动这条胳膊,我来陪着你。”
祁佑青看着北晚吃下一枚玄品高阶的疗愈丹后,轻声叮嘱着。
小家伙却抬眸,无比认真专注的看着他问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