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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亮心头一跳。他已经知道他接任的白鹤堂是黑虎帮四个分堂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分堂。而邢松云如此安排的心思顾忌,陈亮也心中透亮。
如若把白鹤堂交给荆畴,邢松云害怕荆畴会成为下一个付信山,毕竟荆畴也是滴髓境三重天的境界,再加上白鹤堂雄厚的底子,一旦尾大不掉,就非常棘手。而交给自己打理显然要安全得多。至于这中间,跟宿主关系改善为友好有多大关联,陈亮就无从考察了。
“各分堂各自散去吧。给你们三天时间,整顿帮务,三天后,我会巡查各个分堂。”邢松云忽然厉声说道。
听闻此言,场中众人,莫不是长舒一口气,准备离去。
“陈亮,你留下。”邢松云忽然看着陈亮,说道。
场中帮众闻言,都眼神复杂地看向陈亮,在他们看来,邢松云这是要单独向陈亮面授机宜,而邢松云为何会如此看重一个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也成为了许多帮众心底的疑团。
母绍玉走到离总坛大门不远的地方,回过头来,眼神狠毒地剜了陈亮的背影一眼,然后才跟着人群出了总坛大门。
场中人群散去,周建东带着卫队,对总坛前后进行了重新布防。陈亮则跟在邢松云身后,缓步走进了总坛大厅内。
邢松云从大厅一角的一扇侧门拐了进去,陈亮害怕跟丢,立马快步跟上。
走进那扇侧门,是一条走廊,曲折回环,邢松云在那里面,左拐右拐,也不知要将陈亮带到哪里。
就这样走了一会儿,邢松云忽然在一扇房门前,停了下来,他扭头看了身后的陈亮一眼,兀自推门进入。
陈亮见邢松云进入房内,不由地眉头一蹙,他不明白,邢松云为什么带他来这个位于偏僻角落里的一间毫不起眼的房间。
不过,陈亮还是快步走了进去,并且回身将房门掩了。他是恐怖街系统的主人,而且和邢松云的宿主关系已经改善为友好,他相信最起码来说,邢松云不会加害于他。
陈亮一进房间,便闻到了一股呛鼻的味道,这味道就如同多年未有人进入的陈年仓库的味道一般。
陈亮目光扫过,房间不甚大,但因为家具不多,倒也不嫌局促,只是房间内的家具物什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邢松云站在一贴墙放置的檀木雕花壁柜前,看陈亮将房门掩好,便扭身在壁柜的某处摸了摸,忽然房间角落里的一小片地砖,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颤响。
邢松云拿起壁柜上一盏兽油脂灯,用火折子将油灯点亮。邢松云举着油灯,看着陈亮说道:“跟我来。”
邢松云拿着油灯,走到刚刚发出声响的房间角落,陈亮在其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从刚刚房间角落那里无端发出颤响,陈亮就觉得这个毫不起眼的房间,也许有某种隐秘的机关,心头立马机警了许多。
紧跟着邢松云走到房间的一角,陈亮凝目看去,果见,角落处,有一小片地砖微微翘起,高过地面约略一个指头的宽度。
邢松云将油灯递给陈亮,说道:“拿着。”
陈亮接过油灯,邢松云弯腰抠起高出地面约略一个指头宽度的那小片地砖,轻轻一掀,竟然将那一小片地砖整个地掀了起来。
地砖掀起,地面上出现一个长宽约略一米的狭窄洞口来,洞口处可见通往黑暗地下的石阶。
邢松云扭身从陈亮手中接回油灯,目色深邃地看了陈亮一眼,说道:“跟我下去吧。”
陈亮看着邢松云的身形消失在暗黑的洞口,心跳不由地有些加速,他走到洞口,拾阶而下,跟在邢松云身后,向黑暗的地底走去。
陈亮刚下了数阶,邢松云忽然抬手在身侧的墙壁上一摸,身后的那小片地砖,再次传来轻微的颤响,慢慢地将洞口重新合上了。
没有了洞口处的天光,向下的石阶甬道内,黑暗顿时浓重了许多。只有不远处,邢松云手中的油灯,发出一片黄亮的灯光,将邢松云的影子拉长到陈亮的脚下。
陈亮跟着邢松云的影子和那团黄亮的灯光,向地底深处走去,如同被牛头马面牵引着,走向十八层地狱。
这石阶甬道并不甚长,两人不过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便已至尽头。
陈亮站在石阶尽头处,抬目望去,只见眼前一间大约九十平左右的石屋密室。
石屋空荡荡的,别无杂物,除了石桌石椅石床外,只有对面的石壁上凿出了一些大大小小的隔断,里面放着一些不起眼的物件。
邢松云缓步走至石屋中间的石桌旁,将手中的油灯放在了落了一层厚厚灰尘的石桌之上。
邢松云扭过身来,刚想向陈亮说什么,忽然噗通一声,半跪在地上,左手紧紧捂住腹部,眼中露出了痛苦之色,面部狰狞,豆大的汗珠瞬间便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陈亮心头一跳,立马后退数步,满眼警惕之色地打量着石屋中间石桌旁,半跪着的邢松云。他几乎是全程参与了邢松云诛杀付信山,平定黑虎帮叛乱之事。这其中的波谲云诡,刀光剑影,可谓步步深渊。邢松云的手段之狠辣,心机之深邃,都让他深为忌惮。
邢松云是棺材铺的收容生物,宿主关系也改善为友好,这是陈亮信任邢松云的基石。但不代表,因为这些陈亮就毫无戒心。
邢松云虽然为收容生物,但也可以运用某种手段来控制住他,并且通过控制他,来掌控整个恐怖街系统。只要宿主关系尚未提升为奴仆,这种情况就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些,陈亮不可不防。所以,邢松云陡然生变,陈亮不由地警惕之心大起,他怀疑邢松云故作痛苦之态是想要引他过去,趁他不备,好制伏他。
邢松云自然看出了陈亮眼神中的戒备之色,他因为痛苦而有几分的脸上,挤出了一抹尴尬的笑意,说道:“我灵力枯竭,丹田受损。需要回到棺材铺中修复,可能需要几个时辰,你就在这石屋里等我。”
陈亮闻言,不置可否,眼睛盯着邢松云的面色,判断着他话中的真假。但就在这时,邢松云的周身一阵晃动模糊,就如同老旧的录像带,花了的画面一般,闪了一下,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