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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似乎落幕,西国三大祸妖尽数被陆压击败,剑气纵横,真如剑仙降临,绝世独立。
城中传来欢呼,吼声震天,声浪似乎要将黑夜都撕裂,人人面色激动,双目之中尽是狂热。
有如此少年剑仙,妖怪横行仿佛笑话,一触即碎。
也确实如此,三大祸妖足以踏平十六夜城,然而仅有一人,一人一剑,一一击溃。
妖血四溅,如同下起血雨,染红一片大地。
犬夜神现身,同样有着祸妖境界的实力,然而突破不了高级祸妖之境,对面此刻的陆压,即便是真气有所损耗,依旧不敌。
他很清楚,没动手,表示自己的立场,仅仅救下斗牙王。
一道身影飞到两人身前。
凌月朝着那犬夜神道:“父亲,不要出手。”
“你父亲?”陆压说道,闻言凌月点了点头。
犬夜神周身浮现白光,巨大如山的妖身收缩化作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
他朝着陆压说道:“我是犬妖一族的首领犬夜神,之前听凌月提起过你,你叫做陆压吧。”
他语气中透着欣赏,同时也能够感受到陆压的年岁不大,不过一少年,但实力强大的吓人,迈入了平安京世界少有的境界,即便是如他这般妖怪一族的首领也不禁咋舌。
斗牙王贵为犬妖一族的天才,乃是日后统领犬妖的不二人选,天赋出众,不过百岁已经是祸妖的境界,但与陆压相比差了不止一筹。
高级祸妖之境下,他感觉很难有比拟陆压的存在。
陆压沉默,皱眉看着犬夜神,一双淡金眸子中有着隐晦的凶光。
讲道理,他很想动手把犬夜神打个重伤,即便是凌月的父亲。
因果之下,他必然要承接,而能够给予十六夜城喘息机会的,唯有把西国之妖打的一蹶不振,元气大伤方可。
龙骨精亲方如此,斗牙王同样如此。
“你莫非也要承天之器不成,如果是这样,就算你是凌月的父亲,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陆压冷声道。
他身上仍有伤口在流血,衣服都染红,便语气冰冷,有股煞气逼人。
凌月与犬夜神同时一凛,感受到来自陆压的杀气,凌月有些迟疑,看着自己的父亲,双目之中含着祈求。
无论是哪一方,她都不愿意受到伤害。
犬夜神摇头苦笑,朝着陆压说道:“我不会再抢夺承天之器了,那般的东西或许并非西国所能掌握。”
他有些遗憾,神色落寞,见识到陆压的手段之后已然是有所放弃。
犬夜神并非没有贪念,见识承天之器的强大之后更是如此,但西国相比承天之器而言更让他在意。
此时亲方重创,龙骨精也元气大伤,对犬妖一族而言正是一统西国的绝对良机,他不愿意错过。
听到自己父亲所言,凌月总算放下心中的大石,脸上不禁浮现笑意。
“这就结束了吗,看来亲方那个废物也没什么作用啊。”
一个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陆压转身看去,只见黑袍人此刻正双手抱胸,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语气中透着讥讽,冷冷而笑,充满了对亲方鄙夷。
而在他周身百米方圆内,五芒星结界灿若星光。
气氛转而变化,又似剑拔弩张。
犬夜神拉着凌月,飞身退后数里之远,他对这个黑袍人极为忌惮,在西国之时,有过一面之缘。
实力恐怖,尽显诡异。
他猜测这极有可能是阴阳师,占星卜卦、画符念咒,乃是平安京少有的一群人。
天眼之中,那五芒星结界吸收天地灵气,灵气如潮水般涌入。
黑袍人好整以暇,抬头看着陆压,光芒之中有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少年,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若是加入我等,今日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他再次伸出橄榄枝,陆压的天赋确实让他看重,平安京之中与他一般的,都远远不如。
陆压看着他,忽然道:“你是平安京的阴阳师。”
黑袍人露出笑意,说道:“自然,若是你愿意,可随我一同前往平安京,以家主的卓识,必然对你极为看重。”
“你所谓的家主是谁?”陆压没有着急回答,反而问道。
他很好奇,总感觉这人跟之前所遇见的阴阳师气息很像。
“家主的名讳岂是我所能提的,不过我能够告诉你一点,我等乃是平安京仅有的阴阳世家。”
他双目中爆发精光,显得狂热,声音都拨高了一筹。
“天下之大,唯我源赖!”
他高举双手,如同一个虔诚的朝圣者,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爆睁,闪着诡异的光。
于此同时,五芒星结界抖动,星光暴涨,一座流转暗紫色光的祭坛缓缓从结界中浮现,仅仅片刻的功夫,方圆百米的祭坛浮现天空,上有神秘咒文,几乎将祭坛刻满。
祭坛甫已出现,天空间的灵气蜂拥而至,被攻玉剑吸收的灵气分出大部分被祭坛直接吞噬殆尽。
一股晦暗莫名的气机散发而出。
陆压眸光一变,手中攻玉剑紧握,他看出了不凡,祭坛中间,浮现一条裂缝,天地灵气正朝着裂缝涌入。
这裂缝中流出黑色云雾,给人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隐约中似是能听得模糊的叫声。
陆压不再跟对方废话,他提剑冲来,身后剑气光轮浮现,怀藏日月剑气施展开。
攻玉剑斩下,一道缺月剑气如弯月横空,斩向黑袍人。
“啧!”
黑袍人啐了一口,看待陆压的目光如同看死人。
他双手结印,单掌拍出,一道光幕打出护在身前。
缺月剑气打在光幕之中,仅有一米见宽的光幕直接将丈长的剑气挡住,寸进不得。
“看来你做出选择了。”黑袍人冷声道。
陆压闪身逼近,攻玉剑散发无匹锋芒,刺将而来。
身后剑气光轮呼啸而动,朝着祭坛削去。
见陆压不搭理他,黑袍人不为所动,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他手印一成,天地灵气在虚空凝聚成光,一道光柱直径朝着陆压轰下。
手臂一扬,攻玉剑漆黑剑身直接将光柱劈的粉碎,陆压临近得身,剑尖便要刺向黑袍人胸膛。
这时候五芒星结界一震,陆压只感觉身体如负大山,陷入泥潭般难以行动。
黑袍人冷笑,虚空画符,一道灵符打向陆压。
那灵符刚一接近陆压,直接爆炸开来,能量旋风如刀切向陆压的身体。
一道金光自陆压腹部大放,金丹抖动,无量真气自陆压身体爆发而出,排空斥浪,直接将能量旋风震散。
他攻玉剑一斩,缺月剑气咻的一声划破虚空,至阴之气凝冻成霜,剑气所过一片冰晶碎屑。
黑袍人显然猝不及防,没想到陆压竟然在结界之中还能出手,灵气匆忙间在周身化作三面光盾。
咔嚓脆响,那光盾直接崩碎,余下的剑气如狂风般冲击着黑袍人的身体。
撕拉的声响,那笼罩黑袍人的袍子直接粉碎,他则被剑气震飞出结界。
而这时候剑气光轮轰击,打在祭坛之上,整个祭坛流转暗紫光,打的震动不已,却是无法伤及分毫,有一股力量将剑气光轮的攻势尽数瓦解。
黑袍人露出真容,是个中年人,面色发白,一双眼睛睁的很大满是血丝,脸颊深陷,眼窝衬着骨头,如同一根竹竿。
陆压神色古怪,明显从这人身上感觉到一股死气弥漫。
然而这中年人似乎对自己的状态并没有感到不适,一双眼睛阴鸷如勾。
他看着下方的祭坛,阴恻恻的诡笑,继而大笑而出。
“哈哈哈哈!感觉到了吧,你肯定感觉到了!”
他嘴唇抖动,似乎是痛快到极点,声音都显得尖锐刺耳。
“少年,这吸收了西国无数妖怪血肉的祭坛!等着迎接邪神大人的降临!”
他吼叫着,脸色通红,仿佛入魔般。
双手结印,快若残影。
“谨此奉请!缚鬼诛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术式即成,浑身灵气奔涌而出,一道道灵力构建的巨大锁链在虚空中出现,一条条粗如手臂,如游蛇般朝着陆压电射而至。
这锁链无穷无尽般,成百上千,朝着陆压袭来,笼盖四面八方,封锁天地。
先前名为贺茂忠行的阴阳师施展此法,威力却是天差地别。
陆压明显感觉到天地异动,封印之力加持,困天锁地。
而且那祭坛之中的裂缝正在一点点扩大,此刻看去,已经尺长,一股股黑气流淌而出,几乎将祭坛中心覆盖。
天眼之内,邪气如火,似要从裂缝中爆发。
便是陆压看得都浑身发毛,灵魂颤栗。
为今之计只有先结果这阴阳师再说!他心中暗道,目光中杀机四起。
这里的一幕转变太快,那祭坛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便是十六夜城也感觉到了,所有人心中蒙上阴影,只觉得有恐惧降临,那祭坛便如同洪水猛兽。
翠子跨坐云母之上,飞身到凌月身旁,下方莹草等人也快步朝着这方赶来。
“出什么事情了,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她焦急问道。
凌月也没心里跟翠子置气,认真道:“那个人自称阴阳师,似乎是来自平安京的,好像要召唤什么东西。”
一旁的犬夜神感觉最深,从祭坛那裂缝之中有着绝对的恐怖,本能几乎驱使着他要逃离此地。
他当即对着凌月道:“月儿,先跟我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到时候为父可能都无法保护你。”
“要走你走,我才不走!”凌月倔强道。
她盯着自己父亲,眼神坚定,若是她所坚持,那绝无可能改变。
而这时候陆压所在之地漆黑剑气勃发,一道道剑气挥洒而出,那轰击祭坛的剑气光轮也被陆压祭出,打向中年人。
战斗激烈,整片区域灵气波动似涟漪漫开,至阴剑气撕裂空气,打在那灵力锁链之上乒乓作响。
眼见剑气光轮而至,中年人不急不慢,结印而出。
“谨此奉请!护我神明!百鬼莫当!急急如律令!”
阴阳术成!一道圆形屏障将中年人笼罩在内,剑气光轮打来,劈在屏障之上,爆发耀眼光芒,竟也是挡下。
这时一道剑气纵横,轰的炸响,那密密麻麻的灵力锁链炸裂开。
陆压腹部散发金光,气势高涨,经脉之中无量真气鼓胀涌动。
他踏步,缩地成寸般,眨眼出现在中年人身前,相距一丈。
轰!
闷雷般的声音回荡,天空之中雷光闪动,乌云密布,月色遮蔽,如同陷入永夜。
祭坛中,裂缝长近一米,一声嘶吼透过那裂缝传出,众人如坠冰窖。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