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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中又有衣诀飘动声音。/p
两条狼狗已在低吼,忽然又倒了下去。/p
老板并不敢出来,缩在屋角挑着灯笼远眺着,猪圈里的猪依然在打呼噜。/p
小蝶不笑了,看了看漆黑的夜色。/p
“刚刚是不是有个人?”小蝶到处看了看,又凝视着无生,“我感觉有个人在附近。”/p
“那不是人。”/p
“不是人?那是什么?”她说着话的时候,脸上已现出惊惧之色。/p
她已看到老板缩在墙角,挑着灯笼,轻唤着那两条狼狗。/p
狼狗仿佛并没有听到。/p
“那是鬼。”/p
小蝶紧紧抱住画卷,紧紧贴着无生胸膛,她仿佛更加惧怕了。/p
“那是胆小鬼,不用去怕。”/p
“胆小鬼?”小蝶眨了眨眼,看了看无生。/p
无生点头。/p
“那也是鬼?”小蝶苦笑。/p
“胆子小的人只配当鬼,当不成人。”/p
冷风中这时传来奇异的声音,飕飕作响,尖锐而迅疾。/p
这不是刀挥动的声音,也不是剑出去的声音。/p
这是什么兵器声音。/p
小蝶已在惊慌,“这是什么声音?”/p
“软鞭。”/p
无生没有动,一根长长的鞭子忽然将他紧紧缠住,就仿佛是多情的少女死死将心爱情郎牢牢缠住。/p
鞭子渐渐已用力,无生躯体已在咯咯作响。/p
“好一根软鞭。”/p
“你动不了了?”/p
“也许。”/p
“也许你还可以动?”/p
“也许。”/p
“你为什么不动一下?”/p
无生没有动,小蝶已动了。/p
她忽然拉着鞭子,撕咬着鞭子,鞭子的另一头忽然传来一股力道。/p
小蝶竟被硬生生震出,软软倒在不远处,不停喘息着。/p
“你现在动不了了?”冷风中已有笑意,恶毒、残忍而疯狂不已。/p
“我为什么要动?”/p
“你不动就要被鞭子活活勒死。”/p
无生不语。/p
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一丝惧怕之色。/p
小蝶挣扎着扑了过来。/p
“别靠近这鞭子。”/p
小蝶忽然停下,看着无生,眼角却在不停跳动,“我现在该做点什么?”/p
“你什么也不用做,靠在炉火旁,不要出来。”/p
“可是......。”/p
“没有可是,你去就是了。”/p
小蝶靠在炉火旁,伸出手去烤手,却一丝暖意也没有感觉到。/p
“你就是枪神?”/p
无生点头。/p
“你为什么会活到现在?”/p
“你很奇怪?”/p
“是的,因为像你这样的身手,本该早死了。”/p
“可我还没死,依然活着。”/p
“你的名字很狂妄。”/p
“也许。”/p
“狂妄总有点道理,我没看出来,你身上有什么道理。”/p
“那你就不要看了,可以出手了。”/p
小蝶吓了一跳,这石像居然要别人出手去杀他,他是不是已疯了。/p
“你想早点死去?”/p
“也许。”/p
“也许不是你死去?”/p
“也许。”/p
鞭子的另一头忽然有了光。/p
刀光。/p
刀光刚生出,忽又消失于无形。/p
一把短刀“叮”的落地,屋脊上一条人影惨呼着在瓦片上翻滚着,烂泥般跌落地上,不再动弹。/p
夜色里肃杀之色更浓。/p
冷风更冷,寂寞之色更加剧烈。/p
人已倒下,鞭子并未松开,奇异般绷紧着。/p
鞭子的另一头已传来冷笑,小媳妇般媚笑着,笑着走了过来,却并未靠的很近。/p
她们也很惧怕无生,无生手里那杆枪,并不是一杆普通的枪。/p
“我们见过面了。”/p
“是的。”/p
“你记得我?”/p
“是的,我当然记得你。”/p
三个人忽然靠得更近,淡淡的炉火已照亮了他们躯体。/p
“是你们。”小蝶吃惊的盯着她们。/p
小蝶忽然走了出来,“你们居然......。”/p
“是的,我们居然已在这里出现。”卢沉红笑了笑,盯着小蝶,“是的,我们居然又见面了。”/p
“你们一直在等机会出手?”/p
卢沉红点点头。/p
“你们并没有先出手,让别人先出手,然后等到最正确的机会在出手。”/p
卢沉红点点头。/p
“这机会是最好的机会?”/p
“是的,没有比这机会更好了。”/p
小蝶冷笑,“你们很沉得住气。”/p
“是的,杀枪神无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p
“所以要能等,也能忍,是不是?”小蝶的嘴角已泛起讥诮之色。/p
因为她坐在牛背上的时候,看见她们在后面跟着,累的仿佛仿佛是一条条土狗。/p
卢沉红渐渐已没有了笑意,脖子上那根青筋已凸起,手上已渐渐有了力道。/p
无生躯体渐渐又现出咯咯声。/p
这是骨骼抽动的声音。/p
“你们一直都在跟着我们?”/p
卢沉红点点头,“是的,你们在长安街的时候,我们就跟着了。”/p
“在长安街,你们并没有动手。”/p
“那个时候,机会并不好。”/p
“所以一直等着,等我们离开长安街,才出手。”/p
“是的。”/p
“你们只是想无生的命,是不是?”/p
“是的。”/p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对半斤与狗头铡下手?”/p
卢沉红眨了眨眼,笑了笑,“是这样的,他们在哪里碍事,所以我就动了一下手。”/p
“你嫌他们妨碍你的好事?”/p
卢沉红点点头,“他们实在很碍事,可以远远的动手,不要靠近无生。”/p
她忽然有笑了笑,“我向他们摆手,并不是要他们过来。”/p
“那你要他们做什么?”/p
“我是要他们早点滚蛋,不要呆在那里。”/p
小蝶不语。/p
她现在才明白,狗头铡为什么要走,而且立刻就走,半斤也立刻跟着他们走了。/p
“你们一直跟着,见到我们去了无忧山庄,就来这里等着?”/p
“没错,这里是往东的必经之路。”/p
“你们的确很能等,所以......。”/p
“所以上帝一定会给我们机会的,杀你的机会并不多,只要一次就够了。”/p
小蝶点点头,看了看无生,“你要杀无生,我也不想活了。”/p
脸上已现出哀伤之色,却并没有流一滴泪水。/p
过度痛苦、哀伤的时候,也许就看不到泪水了。/p
卢沉红笑了,“我明白你心里所想,这种事我们都很理解,所以你可以去死,我们绝不会阻止你的。”/p
小蝶呼吸已局促,“既然我们都要死了,可不可让我们做个明白鬼。”/p
“你说,我可以告诉你。”/p
“为什么要追杀我们?”/p
“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p
小蝶不知道,她摇了摇头。/p
“我们是塞外三娘。”/p
“你们是塞外的?”/p
“是的,我们有个朋友死在枪下,他叫塞外一刀。”/p
“你们要讨回血债?”/p
“是的,杀死塞外一刀的枪,并不多,也许只有一杆,也许只有枪神无生的枪才可以杀。”/p
小蝶点点头。/p
“这样子你是不是已够明白了?”/p
小蝶点点头,却依然说着,“塞外一刀什么时候被杀的?”/p
“正是你们在长安街的时候。”/p
“塞外一刀也在长安街?”/p
“当然,否则我们绝不会找你们。”/p
小蝶点点头,“我还想知道一点。”/p
“你的话很多。”/p
“对即将要死的人,你们不会计较的,是不是?”/p
卢沉红笑着点头。/p
林月白与秋横绿也一样,都笑着点点头。/p
“这里白天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来过?”/p
“有两个,一个是飞雨帮第三把交椅的追风剑客,另一个是走路不留痕的了无痕。”/p
“这两人都已死了?”/p
“是的,都已被我们杀死了。”/p
“那他们为什么要来杀我们?”/p
卢沉红目光里已有厌倦之色,她显然已不想这样被问下去。/p
小蝶笑了笑,“我们迟早都是死人,你们已等了很长时间,现在这点时间,你们一定可以忍受的,是不是?”/p
卢沉红点头,“你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们?”/p
“是的,到了阎罗王那里,有一说一,一问三不知,岂非很倒霉?所以知道的东西多一点要舒服些。”/p
卢沉红冷笑,“飞雨帮追风剑客杀枪神,名义上是替飞雨帮帮主追云剑客讨还血债。”/p
“那实际上呢?”/p
“实际上是想得到赏金,还有美女。”/p
小蝶不懂了,“杀死枪神有赏金?还有美女相赠?”/p
卢沉红点头。/p
“是什么人悬赏?是官门?”/p
“不是官门,也不是暴户,是枪神的仇敌。”/p
“那个人是谁?”/p
“这得问枪神自己了。”/p
小蝶看了看无生。/p
无生不语,石像般一动不动。/p
小蝶苦笑,“他的朋友没有一个,仇敌却是遍布江湖的。”/p
卢沉红眨了眨眼,仿佛也觉得这是一件可怕的事。/p
“杀了无生到哪去取钱?”/p
“到东海之边。”/p
小蝶怔住。/p
他们为什么到哪里取钱?还有美人?/p
“那了无痕也是为了赏金与美人了?”/p
“是的。”/p
“是不是只要杀了无生,就可以领到一笔赏金与美人?”/p
“是的。”/p
“那若是女的杀了无生,怎么办?”/p
卢沉红眨了眨眼,仿佛没有听到。/p
“这是江湖中不是秘密的秘密,只要是在江湖中走动过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件事。”/p
无生点头。/p
“所以你们迟早是要死的,死在我们手里,也许是最正确的。”/p
“就算是你们放过我们,前面还是有人会来追杀?是不是?”/p
“是的,也许明天这里就会来更多的人,都是江湖罕见的高手。”/p
小蝶很明白这种事,江湖中有很多人平时不会露脸的,但是一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时,就会出现,例如金钱、美人、权势之类的东西。/p
这些人就会待不住,一定会出来走动走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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