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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的旨意还没到,薛府已经乱成一团。有名有份的姬妾们想方设法逃离薛府,无奈看守深严,多次被守卫赶了回来。奴仆们反而幸运,借机采购食材物品一下子就溜走了。逃跑前,还不忘搜刮一翻,把府内仅存的金银首饰搜入囊内。守卫拿着奴仆们奉上的财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薛国公去世不到半个月,曾经车水马龙的薛府内,现在是一片荒芜。红色朱漆大门紧闭,门前挂上了白色的灯笼。灵堂内,黑色的布廉,白色的花。飘撒的冥钱,缭绕的烟,冷清得可怕。除了走不了、逃不掉的,就只剩下追随老将军多年的仆人和侍卫留恋这破旧的院落。
芷兰无奈对天苦笑,明哲保身,乃人之常情,这本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倒是娘亲每日都黯然流泪,被那班奴仆气的说不出话来。
幸好那天来了一个将军,就是那种莲花的。
“混账,忠心护主乃奴仆们的本分,谁容许你们等人乱来?”廉莑一声喝道,吓得那奴仆把坏里头的偷抢来的贵重物品散了一地。
吧啦~一个青瓷雕花应声而下,立即碎成细小的瓷片。
芷兰心中一酸,只觉得阵阵揪心。惨啊,上百万的古董就这样毁了。
只听得那廉莑怒喝:“让管事的上来说话。”
见被点名,薛府肥肥胖胖的那个姚管事战战兢兢地上前跪倒,回话:“小人在。”
廉莑冷哼了一声,骂道:“无能之徒,还带领奴仆们偷窃府内物品,简直目无王法。来人,把他重打三十大板,以作惩戒。日后若有人犯事,再犯,定不轻饶。”
众奴仆吓得不敢噤声,纷纷跪倒在应着“知道”。
芷兰一扫多日来的苦闷,正想上前道谢。那高大的身影已经甩手离去。
原来那种莲花的还蛮威风啊。当时芷兰心中不禁存一丝好感。
隔日她才知道。廉莑那日只是顺道而行,见奴仆们太过分了才出言教训。其实,他是奉命过来查办薛府。那一众人翻遍了父亲的书房,抱走了一堆的文书资料,估计是要当作证据。娘亲知道后一直在哭泣,担忧王上要把她们一家抄家论罪。
不过自那天以后,奴仆们略微收敛,顶多也就对她们几个所谓的“主子”不理不睬的。
芷兰在府内除了“静候佳音”以外,没什么能做的,只能每天“望天打卦”。
宛儿悄然上前,担忧地问:“小姐,仅剩下一小袋米了。这可怎么办。”
芷兰看了一看冷清的院落,吩咐道,“先去熬碗粥给娘吃吧。”
“可是,那小姐……”宛儿轻声询问。
芷兰回答,“没事,我不饿。”
说是这么说,从早上到晚餐时分,她也没进过一点食物,早就饿得前胸贴着后背。本来就营养不良,现在倒好,还要被迫减肥。
芷兰避开宛儿,径自来到厨房,想找点残羹冷炙。可惜冷冷清清的厨房内,连个豆芽都没见着。
“唉……”,芷兰叹气,“要宣判也早点啊”。
“小姐,别担心,王上重情,应该会念及薛国公的功劳。”一把声音从背后传来。芷兰转头一看。哦。原来是薛府的护卫魏卫国。
这位忠仆乃薛国公祖父所救浪人,为人沉默,不喜言语,却忠心耿耿,一直深得薛国公的信任。本来薛国公也想提拔他当个官,但这护卫傻得很,只愿守护薛府,以报答薛国公救命之恩。
芷兰询问,“卫国,你怎么还没离开。”
魏卫国屈身跪下表示,“小姐,卫国生死相随,绝不叛主!”
“谢谢你,卫国。”芷兰感到很欣慰,“其实薛府至此,你离开,也没人会怪你的。找到好的工作单位,就尽快走吧。”
“单位?”魏卫国不明。
“嗯……就是好的主子。”芷兰解释。
魏卫国俯身,依旧坚定地回应,“不,卫国是命是薛国公救的,卫国的命就是薛府的。”
“我姓薛,逃不掉。但你不是。无谓为了这等事情丢掉性命。”芷兰继续劝说,“如果你想为了我好,就请带着宛儿早点离开。我房内的梳妆柜还有一些金银首饰,应该还能支持一段日子。”
“不,卫国决不离开。”魏卫国坚持不走。
唉,古人虽然古板,但能见识到此等忠仆,也算三生之幸。
芷兰无奈,叹道:“那就等着一纸诏书吧。或许那个王上还是个包公转世,能分清黑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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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王宫的使者来到薛府,重点的是终于带来了一纸诏书。
是死?是活?也到了该揭晓的时刻。
红衣使者站于大厅中,大声喊道,“罪臣薛洪德之妻鲁氏接旨。”
鲁夫人听令,随即带领一众姬妾以及剩余的家仆跪下接旨。
“王上意旨,薛洪德罪迹昭彰,弹章交至,其大逆之罪有三,一则私交外敌,妄图叛国,二则邀结人心,絮乱朝政,三则故行推诿,贻误公事。其罪大恶极,律应大辟。圣上仁德,念及薛国公侍奉先王三十年,忠心耿耿,为国为民,功绩显赫,不忍加诛,令族人免死禁锢。”使者宣读完毕,即把旨意送到鲁夫人手中。
鲁夫人喜出望外,连忙膝行向前接过圣旨。死里逃生,仅是禁锢,已是王生格外开恩。真是感谢老天的厚爱,不忘自己天天吃斋念佛,祈求上天保佑。
使者又拿出一卷圣旨,继续宣读,“薛国公之孙、薛府四小姐薛芷兰接旨。”
芷兰楞了一下,随即顺从地跪着向前。
使者宣:“薛国公之孙、薛府四小姐薛芷兰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性行温良,克娴内则,即赐婚将军廉莑。因其族待罪,不宜奢华,婚嫁诸事一切简从。”
咦……不杀头还赐婚,怎么回事。还是那种莲花的?芷兰不解,楞得在一旁发呆。
“四小姐,请接旨。”使者令道。
赐婚给那个什么将军,是想显示王上的宽宏大量、仁心仁德吗,还是因为暂时未追捕到父亲,所以现行囚禁家人,以待引出父亲一行人。哎呀,父亲早就不理会她母女俩,那会回来。即使如此,也说不过去啊,
“四小姐,请接旨。”使者再次重复,语气已透露不耐。
芷兰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接过圣旨跪拜,“哦……芷兰谢恩。”
鲁夫人在一旁已经笑靥如花,泣然道,“谢,谢王上恩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