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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三几人越往前走,人就越多,到处是人,好多的人,各式各样的人!
还没走到同州城,道路两边卖吃的,卖大碗茶的,卖针头线脑的,路上沿街乞讨的,还有准备渡河的各色人等!
已经临近午时,看到前面一个颇大的茶棚,决定在这里歇息片刻,一路上都是吃的干粮,几人连日都是吃的随身干粮,这时看见热的就走不动了。
只见茶棚前一个胳膊上搭了个破毛巾的小伙计,东张西望,看到几人向茶棚过来。赶忙向前笑着说道:“各位大爷,进来歇个脚?小店吃的,喝得,啥都有!”
“有位置吗?”元容问道。
“看您说的,几位大爷过来,怎么着也给大爷整个包间不是!”伙计低扶着身子笑着说道。
领着几人到了后面一个略偏的单间,说是单间,不过就是三面及顶棚用芦苇杆子编的席子挡了个小空间而已,里面放着一个破方桌,几个小马扎。倒是颇为安静。
几人放下包袱,也不嫌弃,点了大碗茶,还有五十张饼子,一碟子咸菜,五十个茶叶蛋。
待伙计下去准备,几人就打量着茶棚里面的别的客人,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但却不知有一个人正在观察他们。
元容说道:“我家就是在城里,不如今天就在我家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谭三却到:“元容回家看看咱们能不能搭上你家商队!我们就不去了,人多眼杂,其他的你回来再说!”
伙计端着吃食过来,把大碗茶给倒上!说了句“有事您招呼”就又跑着去门口揽客了。
元容也没多说,给谭三说了一声,就回家去了。
几人边吃边说,几人吃着烫嘴的饼子,就着咸菜,却感觉美味无比!
这时,却见一个人走了过来,拱拱手道:“几位老哥,我能坐下吗?”
“你谁呀?一边去!别耽误俺们吃喝。”陈勇喝道。
却见这人三十来岁,长脸短须,一脸的精明。身着葛布长衫,头戴老羊皮帽子,穿着皮质的胡靴,典型的商人打扮!
谭三却止住陈勇笑着说道:“这位大哥,不知有何请教?”
那人见没人撵他走了,也不见外,拉过旁边的小马扎一屁股坐在谭三旁边。对着谭三说道:“各位是准备过蒲津?”
几人看着这个奇怪的人,一时之间弄不懂这人是干什么的。
那人笑笑道:“是这样,小人姓谢,叫谢青。不知几位欲往何处呀?”
陈勇一脸警惕道:“干啥,去哪还要跟你说吗?”
“小人有个小小的商队,从凤翔过来,欲往晋阳。一路走来,路途遥远,屡次遇险!队里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谢青无不感慨的说道“我见几位如军旅中人,如果顺路,希望众位能伸手相助,定有重谢!”
陈勇却是说道:“我们有事,没空!”
谭三对谢青道:“哦!我们只是去晋阳投亲,却不是什么当兵的,你看错了!”
谢青也不理陈勇,对着谭三微微笑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只不过,我看你们几人定然过不去渡口呀!不但过不去,还有可能被抓呀!”
“此话怎讲!”谭三疑惑的问道。陈勇却瞪起了眼。
青用眼瞟了几人的包袱一眼道:“我猜各位身怀兵器吧!”那人见陈勇一脸戾气。忙道:“是这样,现在晋州严查关中探子,尤其是身带兵刃之人!”
看了看几人,又对着谭三笑着说:“我就是想请你们充当我们商队的护卫,我们有晋阳发的路引,身份籍牌,可以带各位过关,而我看几位步履沉稳,不是兵也是身怀武艺之人!还望各位护送我等去往晋阳,咱们各取所需吗!定有重谢,这是一半。”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把碎银子,大约二三十两的样子。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呀!(当时各地藩镇诸侯纷纷私铸铜钱,以充军饷,但铸造大都粗鄙不堪,有的只能在本地能用,到了别处都不认,一贯钱也换不了一两银子,而银子却能换大量铜钱。)
谭三却是不接,对着谢青道:“我有同伴出去了,等他回来我们商量一下!不管同行与否,定前去告知!”
谢青见谭三坚持,也不多说,收起银子道:“我们在前面浦家客栈,期待佳音!”拱了拱手就出去了!
见那人出去,几人商量了一下。就让宣朗与方云一起去渡口查看!
二人出门,问清方向,赶紧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茶水喝了几轮。就见宣朗二人进了茶棚,待得二人坐下,宣朗端起茶碗大口大口喝了个干净。
谭三也不急,就这样看着二人。宣朗放下茶碗,一抹嘴说道:“我们去渡口看了,查的甚严,商队有路引还好点,塞点钱就能过去,个人要过去,却都要打开包袱检查,还要有籍牌才能过去。另外,每人要收十个铜钱!而且,过的很慢!而且因为查验,每天能过去的有限,渡口那里聚集了大量的人和商队!”
谭三想了想道:“看元容那怎么样吧,谢青那里,咱们不了解!还是少打交道的好!”
“正是如此”几人道。
谭三又道:“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摆渡可以过吗?”
“哦!我问了,前一段时间还行,每人两百文,但现在不行了!晋阳军在对岸巡逻,已经抓了好几拨的人了,船也没收了!”方云说道。
谭三道:“这样看来,只有走蒲津渡了,元容不知怎样了!”
几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看着小伙计过来问了好几回需要水吗,显然是撵人吗!
宣朗从怀里拿出十几枚铜钱递给伙计,伙计这才满意的走了,还给他们又换了一壶新茶!
谭三看到这种情况,又看了看天色见晚,对着宣朗说道:“看来,要住在这里了,你去那家蒲家客栈看看有房间吗?”
顿饭功夫,宣朗回来对谭三道:“满了,到处是人!还有人在门口吵架呢!却是又碰到了谢青,他对我说,如果我们愿意,可以和他们的货一起,住在后院里。”
谭三笑笑道:“这个地方,很不错呀!”大家哈哈都笑了。
临近傍晚,就见元容回来了。
元容恨恨地说道:“回家等了半天,好容易找到我兄长,我说有几个朋友想搭商队去晋阳!兄长就问是什么人,我就说是朋友!结果,他死活不同意!说我识人不明,引火烧身。自己死别连累家人”
谭三劝道:“算了,这也不怪你兄长!现在乱世中,这种想法很正常,能保住家族,自己,属实不易呀!元容,别怪你兄长,我们去叨扰谢青商队就是了!”
几人在茶棚又随便吃了点,出了茶棚去找谢青。
这蒲家客栈,可着实不小,门脸宽阔,前前后后好几进院子。宣朗进门去找谢青,几人就在门外看着一波一波的人过来询问有客房吗,答案都是没有。
谭三开着玩笑道:“在这里开个客栈很不错嘛!”
一旁的元容说道:“这家的东主是同州名门朱氏所有,你看周边有客栈吗?都被他吞并了!”
正说着,只见宣朗与谢青一起出来,老远谢青就拱手道:“几位跟我来!感谢几位加盟呀!”
几人跟着谢青转到了客栈后边的一道院门,拍了拍门。只见门开了,一个人看到是谢青就打开了门让几人进去。
只见,门内竟然是一个单独的院落,十几辆大车支在院子里,盖着席子。而几十马旁边的棚子里有几个人正在看着这边。
谢青拍了拍手说道:“大家注意一下啊!这几位是我刚请的护卫,跟我们一起去晋阳,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只见过来了二十七八个人,竟然有三四个都是胳膊上包着布,还隐隐漏出血迹。
谢青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打开,是晋阳官府开出的路引,指着路引上的名字告诉谭三几人一一对应的名字,说完就简单地说了说注意事项,就告辞了。
谭三几人也不客气,就去棚子里单独一边坐下休息。
这时另一边一个脸上有疤的人道:“嘿!你们几个,过来。认认我们老大!”
谭三看了看那边几人,看了陈勇一眼,又朝那几人方向努了努嘴。陈勇一笑,站起身来。走到那几人身前,嘿嘿一声笑道:“就是,咱们初次见面,怎么能不认识认识,说说,谁是领头的?”
疤脸大汉道:“混蛋,怎么说话呢!这是我们老大,你们都过来,磕头认老大。”
陈勇却道:“你,出来,让爷掂量掂量你行不行!”疤脸大汉勃然大怒,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一个饿虎扑食就冲了过来。
陈勇却是不慌不忙,往旁边一闪,伸脚一绊,只见那人已经摔出老远。陈勇笑道:“就这本事,也敢出来混饭吃!”
那人起身,也不说话,又是一拳照着陈勇的鼻子打来,这时只见陈勇,一手啪的一声已经抓住了打来拳头的手腕,然后脚往后一撤,顺势一带一个转身再一个肩跨,那人犹如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啪叽”这一声脆的,那人这下过肩摔摔得是满脸苍白,在地上呻吟着。眼看是站不起来了。
陈勇看了看那几个因为关注而站起来的人说道:“你们要都是这水平,就一起上吧!”
两个人赶紧过去扶起那人,搀扶到了一边,仔细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