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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当空，美女静坐亭台。
腰携剑，壶中盛满烈酒。
还有一个想讲故事的胖子。
如此画面，让林霄有种享受其中的感觉，点点头，洗耳恭听。
不仅是林霄，北宫雪也投以了好奇目光，凝视着莫凡。
莫凡淡笑一声，饮尽壶中美酒，凝声道：“莫家，距离大秦皇朝极为遥远，不仅坐拥广阔地域，族内强者无数，还拥有诸多传承，底蕴极其浑厚。”
“我的父亲，正是莫家家主，莫家有史以来最具天赋之人，但我的母亲，却是一名青楼女子，身份卑微。”
“自母亲嫁入莫家，一直生活在谩骂之中，吃不好，睡不暖，就连我的父亲，也从未关心过她，视作弃妇。”
“这样的现象，直到我出生后，都没有任何改变，我们母子二人，仿佛不属于莫家，连下人都不如。”
莫凡的声音很平静，但林霄和北宫雪都能感觉到，话音中，夹杂着无力。
莫家虽大，却无容身之地，实在是一种悲哀，无力的悲哀。
“面对着如此局面，自幼年开始，我就刻苦修炼，每天只睡两个时辰，想要尽快踏入元气境，改善母亲的生活。”
“然而，当那天来临时，我却被检验出天生元脉缺陷，别人只需要一年就能破境，我却需要三年，甚至更久。”
这时，莫凡发出一声讪笑，语气越发怅然：“倘若如此，倒也就罢了，莫家的好事之人，还大肆谣传我是不祥之人，说要将我诛杀掉，以祭莫家先祖。”
“我的母亲，因为这件事抑郁成疾，最后死在了病床之上，而我，也被送到将星学府，彻底远离了莫家。”
“对他们而言，送我来将星学府，并不是让我修炼，而是流放，想让我一辈子别踏入莫家大门，死不入莫家祖坟。”
莫凡言及于此，北宫雪身上蔓延出一丝冷意，双眸附着寒霜。
莫家之人，好狠。
逼死了莫凡的生母后，仍不罢休，还想跟莫凡撇清关系。
“你的父亲，没有阻止吗？”北宫雪收回寒意，问向了莫凡。
“从我被检查出元脉缺陷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说句难听的，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莫凡抬头一笑，但，没有人被他逗笑。
反而，心里更感觉难受！
莫凡又拿起一壶酒，目光迷离：“其实我不明白，既然他不喜欢我的母亲，那为什么还要娶她，既然他不喜欢我，那为什么又要母亲生我下来？”
“身为莫家之主，他从不缺女人，更不缺子女，为何偏偏要这么无情！”
此言落下，众人一阵无言。
北宫雪不懂，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霄懂，可是，他不愿意说，这样只会再一次伤害到莫凡。
莫凡啄了口烈酒，继续道：“因为莫家的缘故，我来到将星学府之后，衣食无忧，哪怕修为毫无进步，也不会被强行赶出学府，活得逍遥自在。”
“所以，我彻底放弃了修炼，因为我知道，天生元脉残缺的我，无论再努力，终究也只是庸人，无法重回莫家，更无法让母亲拥有一个名分。”
“久而久之，我被称之为咸鱼，无数人嘲笑我，鄙视我，甚至羞于跟我同行，对此，我从来都不在乎，就算我在乎也没用，现实，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莫凡说到这里，故事，已经讲完了，他看着酒壶内的烈酒，双眸有些湿润。
纵使他如何嬉笑打闹，在他心中，这一切，早已烙下伤疤。
笑容，只不过是莫凡的伪装。
他要用笑，掩饰心中的悲。
“既然如此，今日，你本可以不留下来，以你的身份，将星学府的高层们，绝不会为难你。”北宫雪再度开口。
听完这个故事后，她看向莫凡的眼神变了，不再冰冷。
莫凡抬起头，脸上重新浮现笑容，目光看向林霄，道：“在修炼之塔，老大对我说，他觉得我是一名天才，在不久的将来，所有嘲笑我的人，都会仰视着我。”
“因为这句话，我在心里默默发誓，从此以后，老大永远是我的老大，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变。”
“既然老大不走，我怎么能走！”
“还是那句话，人死不过鸟朝天，我没怕过！”
莫凡将烈酒饮尽，心中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但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林霄，手中出现了一本书籍，封面很新，上面还残存着墨香，显然刚编写不久。
“给我的？”莫凡愣了愣。
他小心翼翼接过书籍，翻开第一页，便看到五枚大字——万轮金刚法！
“我之前说过，莫家的九轮金刚法，存在着诸多缺陷，越修炼，暗伤越重，到最后甚至会伤及性命。”
“而这门万轮金刚法，不仅完美避开了这些缺陷，还剖析出修炼真谛，比九轮金刚法玄妙了万千倍。”
林霄淡淡出言，所说话音，让莫凡脑海一炸，看着眼前的万轮金刚法，脑袋彻底空白。
一门九轮金刚法，让莫家得以传承千年，家族势力之庞大，远胜过大秦皇朝百倍。
可是，万轮金刚法的玄妙程度，还要超过九轮金刚法万千倍！
如此存在，难道是帝阶功法？
看到莫凡的表情，林霄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笑而不语。
其实，这一门万轮金刚法，由金刚天王自创而来，论品阶，早就超越了帝阶功法，达到了鬼神莫测的地步。
不仅如此，林霄还特意做出了修改，使其变得更加完美。
“这门万轮金刚法，并非人人可以修炼，必须是元脉天生如轮之人，方能修炼成功，而这样的人，亿万中无一，乃是天才中的天才。”
林霄顿了顿，补充一句。
莫凡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此话，双眼再度睁大。
他看了看万轮金刚法，又看了看林霄，表情越发的错愕。
元脉天生如轮？
他天生的缺陷，正是元脉如轮！
“老大，按你的意思，我，真的是天才，你那时候并不是在敷衍我？”莫凡指了指自己，身体竟有些颤抖。
他，不是废物，而是……天才？！
“我从未敷衍你，你的确是天才，一名不折不扣的天才。”林霄看着莫凡，言语无比认真。
顷刻，莫凡猛地站起身来，仰天大吼道：“我就知道，我，莫凡，怎么可能是咸鱼，老子是天才，不折不扣的天才！”
声音不断传荡开去，莫凡站在亭台外，望着天，脸颊上划过两行泪水。
当年，他因为元脉如轮，被称之为不祥之人，母亲更因此而死。
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并非不祥之人，而是亿万中无一的天才。
不得不说，命运正是如此玄妙。
“莫凡……”
林霄站起身，想要出声安慰。
刚一开口，莫凡就对他摇摇头，抹去泪水，含笑道：“老大，你不必说什么，我不会因此埋怨自己，相反，从现在开始，我要修炼万轮金刚法，拼命修炼！”
“我要让那些耻笑我的人，永远仰视着我，我更要重返莫家，为我的母亲，拿回她应有的名分！”
莫凡眼中绽放出精芒，使得林霄露出了满意笑容，他果然没看错人。
“老大！”
这时，莫凡再度开口。
只见他把万轮金刚法收入储物戒，悻悻说道：“既然我是天才，那天才肯定不能过早夭折，要不，我先回家休息，就不陪你和嫂子赏月了。”
林霄听到这话，额头浮满黑线，刚想暴打莫凡一顿，心神微颤，目光陡然朝着后方望去。
北宫雪同样如此，身上，一缕缕寒意弥漫，化为了万千冰霜。
“来了！”
林霄轻轻吐出一言。
随后，庭院外的夜空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身影，数目之多，俨然将整片夜空都遮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