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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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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四皇子被抬出去,皇上一脸疲惫深深叹出一口气,看向容恒和苏清,脸上带着身不由己的为难。

    “恒儿,你怪父皇处罚的他太轻吗?”

    犹疑一下,皇上到底还是问出。

    容恒一愣,立刻道:“儿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怪?”

    容恒白着脸,朝皇上道:“皇兄只是御下不严,父皇如此惩罚,已经算重的了,儿臣岂能怪父皇,是下人存了歹心,皇兄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听着容恒的话,字字句句犹如尖锐的针扎在心头。

    皇上摆了摆手,话音低沉,带着浓郁的有心无力,“你们也退下吧。”

    容恒和苏清行礼离开。

    福公公送了出去,出了御书房,福公公朝容恒道:“殿下,陛下也是身不由己,上面有太后压着,朝中又有镇国公……太后昨儿在御书房坐了一夜,陛下今儿早朝都没有上。”

    叹一口气,福公公几乎目带央求看向容恒,“殿下切莫和陛下生分了,陛下很是看重殿下的。”

    容恒忙道:“公公哪里话,若是父皇对我有什么误会,还望公公帮忙说说。”

    福公公一笑,“殿下好好养病,陛下说了,等殿下身子好些,就给殿下分派些事情做。”

    福公公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

    说了一盏茶的话,等容恒和苏清离开,福公公转头回了御书房。

    皇上一手撑着额头,满脸阴沉和无力。

    听到福公公的脚步声,皇上抬眼看过去,“走了?”

    “走了。”

    “说什么了?”

    福公公心头一叹,安慰道:“陛下放心,殿下心思聪慧,又纯良仁善,怎么能不体会陛下的为难。”

    皇上深吸一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上,盯着头顶的屋顶,双目阴郁。

    “朕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

    这一句话,说的椎心泣血,鼻音微重,喉咙里像是堵了一个发面团,并且,还在继续发。

    福公公立在一侧,不由得心头一酸,却无从安慰。

    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现在,手背要去残害手心,并且已经残害了好多年,差点就真的残害死了。

    作为手的主人,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能斩了刘太医,能斩了谢良,却不能斩了四皇子这个罪魁祸首。

    一个太后,一个镇国公,将皇上压得喘不上气。

    拿到口供,盛怒之下,皇上是要将四皇子褫夺封号贬为郡王的。

    可明明一切都进行的密不透风,却在皇上前脚拿到口供,太后后脚就到了。

    不仅到了,还带来了四皇子的心腹跟班,一口咬定,一切都是他一人所为,与四皇子无半点关系。

    手足相残,是皇上心头大忌。

    四皇子把九皇子害的这么惨,若不是苏清凶残……

    福公公想到这里,朝皇上看去,“陛下,九王妃真是九殿下命里的贵人,九王妃又是今年的祥瑞,九殿下的病,一定能康健的。”

    皇上眼珠动了动,“让恒儿娶了苏清,是朕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没有之一。

    只要平阳侯府屹立不倒,恒儿该是安全了吧。

    还有何家……

    想到何家,皇上眼底的阴云如同被暴风吹卷。

    沉默一会,皇上道:“何清澜送走了吗?”

    福公公应道:“已经送走了。”

    “传朕的旨意,何家的人,没有朕的许可,不许离开真定半步。”

    福公公顿时一惊,深深看向皇上。

    陛下这是要动手了吗?

    那慧妃……

    皇上吁出一口气,“这是朕给何家最后的机会,他们若是老老实实,朕让他们安度荣华,可若再挑衅皇权……”

    语落,皇上一捏拳头,重重砸在桌案上。

    福公公眼皮一跳。

    御书房的气氛,因着提起何家,愈加阴沉凝固。

    而太后的寝宫,气氛也好不到哪去。

    德妃红着眼跪在太后面前,“姑母,您救救皇儿吧。”

    太后一张脸铁青,几乎咬牙切齿看着德妃,“哀家难道没有救他?若非哀家腆着这张老脸去求皇上,你以为他现在只是闭门思过这样的罪罚?”

    德妃哭的一抽一抽的,“姑母,皇儿让褫夺了职务,闭门思过半年,半年之后,大皇子和五皇子怕是早就将皇儿这些年聚攒的势力瓜分干净了,他在朝中,哪还有地位,大皇子又占了一个长字。”

    “他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把恒儿害的差点死了,皇上如此惩罚,你还觉得重了?”太后怒极反笑,“你若是觉得重了,自己去求皇上。”

    莫说皇上盛怒,就是她听到那些消息都惊得一身冷汗。

    这些年,他们可都是做好了准备,容恒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有多煎熬,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尤其皇上,几个皇子中,最是喜欢容恒,这么些年,他日日提心吊胆,深怕一夜睡醒就传来噩耗。

    煎熬了这么些年,现在真相摆在面前,容恒的一切,都是四皇子做的。

    皇上怎么能不气!

    若不是亲儿子,早推出去斩了!

    若不是她堂堂太后,褪簪相求,软话硬话说尽,能让一个小跟班顶了所有的罪?

    如今皇上虽然宽宥四皇子,可对她这个母后,怕是存了生分。

    她这里如何弥补母子亲情都还没有想到办法,扫过一眼德妃,太后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德妃哭的伤心,“姑母,当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说罢,德妃仰头看向太后,“姑母,那以后,陛下若是彻底厌恶了皇儿,如何是好?”

    “现在知道怕了?”太后狠狠瞪了德妃一眼。

    还有更可怕的呢!

    从此以后,但凡容恒遭受到点暗杀刺杀什么的,皇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四皇子。

    不论是不是四皇子做的,皇上都会想起当年这些腌臜事!

    这才是真正可怕的。

    “你回去吧,消停些,让哀家静静。”吁出一口气,太后冷着脸道。

    “姑母……”德妃不甘,仰头看太后。

    容嬷嬷看不下去了,忙上前扶了德妃起身,劝慰道:“娘娘且先回去歇着吧,太后娘娘昨儿夜里和皇上说了一夜的话,至今还未合眼,且让太后睡会。”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德妃不敢再多言,只得告退。

    可她不甘啊!

    她的皇儿难道真的要被关半年?

    半年之后,不说别的,父子亲情都不剩多少了。

    这半年,大皇子五皇子还不得上天!

    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