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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她第一次到派出所报警,其实因为年纪太小进去之后没有人相信,她还声泪俱下哭了一番。
后面的事情她其实不太记得,好像自己一直想喝热牛奶再纠结要不要买,然后就送给别人了,这不过是她平常生活里最平常的一天。
记不清长相,不知道姓名。
再无后续。
她那时也怎么都不会想到如今,因为一瓶热牛奶、一片世人共享的海域、一支她拙劣哄人开心的舞蹈而收获到的玫瑰。
宋疏迟承担了她的学费作为那一瓶牛奶的回报,他能知道她消息的办法有很多,他像阅读一本有趣的记实录在阅读她的时时更新的人生。
她好像总是遇到挫折,再总是独自爬起来掸灰尘笑着往前走。
不求人,不求权,不拜神佛。
即便是在国外研学的日子,他就是无法做到像睥睨他人人生的那般高高在上,翻动过每一页时傲视淡漠,帮一次、两次、三次……
好像关于他青春期所有波动的色彩、绚丽不可得的画面,炽热涌动的欲念,全都来自一个叫逢夏的女孩儿。
——“你好,我叫逢夏,相逢的逢,夏至诞生的夏。”
她抵万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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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
那时候网上的舆论已经平息了不少,大众扒不出他更多的私人消息,侵犯隐私的基本都以走正规途径震慑,也没哪个不怕死的真的敢爆他的料。
只是能从路人里露出一些关键词。
【lingling小提琴家,京圈贵公子,温柔矜贵,帅到腿软。】
拼接起来,现在的风向倒是变成“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过银河”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男人。
连带着逢夏那些乌七八糟的消息也被下压,有人聊,却没有人真正地敢舞到正主面前。
勉强算得了清静。
逢夏这几天没敢在上网,她并不是会对自己的流言蜚语而感到不适应或者难堪的人,相反,她问心无愧,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说到她不爽了她还敢开麦怼你。
可最近却没有登入到任何社交软件,她一点、一点也不想看到宋疏迟因为她遭到谩骂。
她可以忍受很多流言困苦,而他不该。
心脏总像被人吊在几千万里的高空和深渊不见底的罗刹地狱,反复颠倒俯冲,惊恐会在每一个深夜来袭,而白昼充斥着不安。
时间每一次交迭,她都难眠。
大年初四下了很大的雪,天地素白,雪地靴踩下去留下深凹的雪坑,林角落着一盏昏黄的街灯葳蕤,将她停在雪地下的身影拉得颀长。
她晚上总想出来走走,拿着一把小伞,带着帽子和口罩遮住脸,听着嘎吱嘎吱的踩雪声平静。
她不像在中城那样走神的盯着海面,而是时不时抬头看向天空。
在想到究竟什么时候飘下的是雨,而不是雪。
可在飘雪。
飘的总是雪。
她失落地垂眸,按着刚才那段路程落下的脚印坑继续往前走。
不知是在第几个来回时,帽子彻底耷拉下来,自己的保密做得太严实了,视线范围内什么都看不到,就这么直直地撞上前面。
“啪嗒——”
她手里的伞下陷入地面。
在她脚步虚浮跌到在雪里之前,腰间倏地揽过力道。
心脏空拍似的,本能反应就想道歉,话还未出口。
她从帽檐的罅隙缓慢地往外探,头顶上那盏逆光自带氛围感的街灯落拓出一道熟悉的轮廓,好像一个世纪没见的眉眼逐渐清晰入骨。
四目相对。
她的心跳声好像在这个白雪皑皑的世界不断的加速,砰砰作响,一下,又一下。
猛烈到好像盖过风雪的声音。
他逆着光,背景是飘飘摇摇散落人间的细雪,身形隽立笔直,气质也依旧是那副游刃有余的矜贵公子哥儿。
眸底晕着浅淡的笑,那点笑意睨过来时便显得格外的惹眼。
宋疏迟似是看了眼她掉落在地上的小伞,轻笑了声。
“夏夏,下雨不知道打伞,下雪倒是会打伞。”
北方下雪打伞的少见。
听出他话里的逗弄的意味,逢夏稍顿须臾,目光很呆滞地在他脸上定格了会,又慢吞吞的看着还在飘雪的天空。
她抬手去捏了捏他的脸,有热度的,是真的。
清澈的狐狸眼漾出最灿烂的笑。
“啊。”
“是我男朋友。”
下一秒,她跟小树懒似的猛地跳到他身上,知道他不会让她摔,便抵着他的肩窝肆无忌惮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
是清冽的,木质调萦纡的雪松香。
“你怎么出来的?”
她话问得着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
“你是被放出来的,还是偷跑出来的?”
宋疏迟揉了揉她的长发,慢笑了声,斯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