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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伯你已经知道了,二伯母的静嬷嬷是跟着她一起嫁过来的丫鬟。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即便不是,现在也相处十多年了。而且她素来和二伯母关系很好,再加上他们一家子的饭菜都是静嬷嬷做的,哪怕是陌生人也有感情了。
宁弟的书童阿文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宁弟的东西都是他帮忙收拾整理的,如果是他想要那桃木牌的话,都不用和其他人说就能办到。
即便宁弟知道了,以二人的关系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木青说完摊了摊手,二伯家不比其他地方,全家总共就那么几个人,又至少相处了十几年。即便没有亲情,也多少会有几分情面的。
秦郁听见这里却是眉头一皱。
“为什么只有三个下人?虽说一人一个人,但多少也太少了一些。”秦郁之前一直以为木青所说三个下人,是指专门照顾木二爷他们三个的下人。
但除此之外,应该还会有打扫或者厨娘之类的,可没想到这些都是有伯他们的活。
“本来是应该多找几个人的,可二伯一开始四处游学,不方便带太多的人。后来稳定之后,也早就习惯了,再说家里人少院子小,也花不了多大功夫,就干脆这样了。”木青将之前木二爷告诉他的回答,转述给了秦郁。
他小时候也好奇过,不过后来长大了,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秦郁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也是合理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奢靡的生活,有人就喜欢清贫,比较那些文人墨客。
“子衿,现在还要调查什么?”木青喝了一口茶水,问道。
“怎么,你等不及了吗?”秦郁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木青一直有些急躁,和以往豁达慵懒的样子判若两人。
“也不是,只是在这里住的时间太长不太好。”木青脸上带着一丝烦躁。
“?”秦郁疑惑的看着木青,这里是他伯父家,住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常住,只是做客而已。
“不知为何,在二伯家里住,总感觉有些别扭。”面对秦郁疑惑的眼神,木青尴尬的解释道,说不上是规矩多,还是因为比较严格。
可要说规矩多好像也没有什么规矩,严格的话,除了让自己多读书之外,好像二伯他们也没有说过什么。
但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别扭,明明没有人赶自己,就是感觉不好意思住下去。
“可能是因为二伯家人少,院子小,在这里住给他们添了很大麻烦吧!”木青思索了片刻说道。
秦郁看着木青的样子,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可将手抬起来才觉得这样不好,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一半天儿应该就能有消息了,再在这里住一晚,如果明天还没有什么结果的话,那咱们后天就离开。”秦郁转过头去说道,只感觉自己的胸口有点痒,好像被猫毛扫了一样。
“嗯。”木青开心的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秦郁耳红的样子,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
坐在房间里,秦郁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一遍遍的重复着,组合着,时不时在纸上写下一个个名字。
看着纸上的联系图,秦郁突然开口。
“十七。”
正在不停翻看的资料的十七,从一堆书本中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疑惑。
“大人,怎么了?”
“你派手下的弟兄,将木二爷家每一个人都调查一遍,让他们跟踪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是。”十七点了点头,“老大,木大爷家那边的兄弟传来消息了,木家祖宅一片正常,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而且因为去年冬天比较冷,大雪封路,所以木大爷并没有外出经商,只是在附近卖一些小东西,所以很好调查。
木大爷家弟兄们也都找遍了,并没有发现多余的桃木牌,木家两兄弟和木大爷的桃木牌都很旧,上面的暗纹都有些模糊了,不存在造假或者改造的可能。”
“我知道了。”秦郁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在木金礼一家身上并没有感受到犯人的气息,之所以派人调查,只是有备无患而已。
“既然这样,那就着重调查木二爷家。”
“是!”
秦郁这边忙的热火朝天,木青却悠闲很多,不是在房间里看看书,就是去四周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心仪的东西。
木青手里拎着买回来的点心往院子里面走,刚好碰见了正要出去的木二夫人。
见到木青,木二夫人突然眼前一亮,连忙快步走过去,叫住了木青。
“二伯母。”木青停下脚步,看着匆匆走来的木二夫人,脸上有点惊讶。
“问青,你现在有事吗?没事的话,可以帮我去接一下问宁吗?我这边突然有点急事。”木二夫人有些急切的问道。
木青点了点头。
“我没有什么事,二伯母,宁弟在哪?是现在就去吗?”
“不远的,出了村子往左走二里路就到了地方,叫白府,到时候说话好听,别太木讷。”木二夫人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根本没给木青询问的机会。
木青伸了伸手,嘴里小声的说道:“还没有告诉我时间呢?”
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见时间已经不早了,木青将手上的糕点送回去后,就按照木二夫人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出了村子没走多久,木青就看见田野当中有一栋孤零零的宅院,虽然从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但走近一些就听见了阵阵悠扬的琴声。
木青一边听着古筝的乐声,一边慢悠悠的往白府走去。
直到站在白府门前,木青才发觉白府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小,也并没有那么荒寂,而是一栋宛如江南园林的宅院。
木青敲了敲门,结果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木青喊了两声也没见有人出来。
见此,木青说了一声后,就直接往院子里面走去,顺着音乐传来的方向,木青很快就找到了他们弹筝的地方。
湖边的树下,木问宁和白先生两人面对面坐着,全都半眯着眼睛,专心致志的弹着琴。
一首曲罢,白先生睁开眼睛,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这首高山流水弹的十分好。”
“师父,我总觉得自己用筝弹的,不如您用琴弹的好,是因为高山流水更适合古琴吗?”木问宁疑惑的问道。
“一部分原因,更多是意会,只有体会其中的情感,才能弹奏出更好的乐声。
你虽然天资聪颖,为人处事样样皆好,但也比较淡薄,高山流水是伯牙钟子期知己相交的感情,而你琴技已经接近完美,但感情上却稍有欠缺。”白先生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弹了一段简单的曲子。虽然很简单,其中也没有什么高超的技法,但就是让人觉得十分好听,仿佛置身于田野之中。
木问宁了然的点了点头。
木青站在院外安静的听着,并时不时点头,在心里评价着他们的琴声。
正当他听的起劲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站在墙外的公子,我们的琴声怎么样啊?”白先生高声问道。
木青见自己被人发现了,就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二伯母有事,托我来接问宁。”
白先生点了点头。
“问宁,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记得多练习几次。”
“是。”木问宁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
木青这边一片轻松悠闲,而秦郁那边则刚好相反。
看着手上刚刚收到的情报,秦郁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勾人,可十七他们却打了个寒颤。
上次老大这么笑的时候,整整杀了一百三十二人,虽然说对方罪有应得,但老大的手段不可谓不凶残。
现在这么笑,看来木家要倒大霉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木公子,老大平时对待木公子比对亲弟弟还亲,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放对方一马。
“大人……”
“说。”秦郁冷冷的开口。
“根据我们的调查,木二夫人和静嬷嬷都有嫌疑,而木问宁不知道知不知道。”锦衣卫老老实实的说道。
“……”秦郁一个眼神甩过去,对方这一次没有再磨磨蹭蹭。
“木二夫人平时并没有什么事要做,主要干的就是接木问宁上下学。
平时有什么事要处理,也都是以此为借口,甚至为了掩护行踪,还带着木问宁一起出去过。虽然木问宁当时年纪比较小,但也可能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查一下他有没有插手,至于旁的看之后的调查结果,没准所有人都要一起死了。”秦郁嘲讽的说道。
“是。”
当晚五六个锦衣卫一夜未归,等到第二天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木青坐在桌旁,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时不时看向秦郁。
之前不是说好昨天没有消息,今天就离开吗?这都快要吃午饭了,秦郁怎么还不打算走?难道是在等他提吗?
木青看了看书房,侧着身子在秦郁身旁问道:“子衿,那我现在去和二伯说,咱们一会儿要走的事?”
“等一下。”秦郁低声说道,手里不停摆弄着一旁的茶杯,他在等消息。
瞥了一眼十七,就见他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秦郁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有消息固然是好,压在手中的案子终于能够解决了,可如果木家真的和细作扯上关系,那木青……
虽然心情有些复杂,但秦郁还是站起身来和十七向外面走去。
木青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有点心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木青脸上有些迷茫。
……
喝了一口茶水后,木青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是他太大意,也太托大了。
一直觉得自己那么厉害,在这些小世界找人,肯定也只是小事一桩。即便不能一次找到,也肯定不会有什么事。
但没想到,这仅仅是第二次就出现了纰漏,之前他只了解了这本书原本的故事,这个世界男女主所发生的事情。
却忽视了他所在这具身体本身的事,而且这些事居然还和自己跟秦郁有关。
在原本的小说剧情当中,秦郁是阴郁狠辣的锦衣卫首领,负责监察百官,以及帮皇上处理一些事情。
因为工作原因,再加上本身性格的影响,所以他在朝中和其他大臣并没有什么交情,就连不讨厌他的都很少。
本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当他出现麻烦的时候,这件事就被无限放大,最终导致了他的死亡。
第一件事,秦郁没有办好皇上交给他的任务,没有找到大周细作背后的人,只抓到了一些小鱼小虾,降低了君心。
第二件事,秦郁抄了某个贪官的家,贪官原本是负责修建大坝,清理河道的。可他在其位不谋其职,贪了朝廷拨下来的钱,以至于水灾频发,淹了不少土地庄稼,被难民告到京城。
秦郁抄了贪官的家,可在贪官家里并没有找到那笔银子,一旁有人问他难民和大坝那边怎么办?毕竟按照皇上的意思,是想让他们用抄到的钱救人,修建大坝的。
可现在那笔钱不翼而飞,难民那边又没有时间去等了,只能尽快想个办法。
秦郁就随口让人先挪用一部分其他的救灾银,等到时候有钱了再补上。
本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那笔钱也只是有备无患的,大周会不会发生其他灾难都不一定。
可没想到那一年大周真的发生了雪灾,还是暴雪,压倒了很多房屋,冻死了很多人畜。
最重要的是,秦郁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之后就忘记了这件事,所以一来没有禀告皇上,二来忘记补上救灾银,算是挪用贪污救灾银了。
以至于后来被人发现,朝臣们就将雪灾冻死人的事情,都推到了他的身上,说要不是因为秦郁,也不会冻死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