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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他们两的位置好像被换了一般,原本楚琼是比较厉害的一方,把玉清风置于下风地段,可就刚才那么一掌之后,一切都颠倒了过来。
怀里的人儿,气息变得非常的柔弱,而眼神也改了方才的冷漠,只是那种淡然,却仍是在她的眼中体现。
其实玉清风知道,知道此刻的楚琼该是多么的痛苦,知道她心里身体里一定很难受。可她的脸上那种轻柔的微笑,眼中那种淡漠的神情,让他的心一阵阵的揪痛。
“我知道,如今我的全身经脉已断,已无多时。按道理你该高兴,起码少了一个强敌,少了一个眼不见为净的人。”
楚琼说到此,白皙的手指抚上玉清风紧皱的俊眉,一片冰凉自指尖直接传到玉清风的心里。4。
这种冰冷比地上的积雪还要冷,还要寒,直接侵入人的脊髓,直接冷透他的心。
“你的眉毛原本很好看,你的脸也长得非常英俊,无可否认的是,我真的差点就爱上你了,不过只是差点而已。”
楚琼说道这,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却发觉,原来嘴里早已腥甜一片。强自扯开一抹微笑,对着玉清风。
“所以你不必如此揪心,我不过把你当成了一个玩偶,一个工具,一个跳板,如此而已!”
楚琼说完,不禁自嘲的一笑,脸上的神情却尤为显得苍凉。
玉清风的双眉越拧越紧,双手抓着楚琼仿若要把他嵌入到自己的肉中。7。
“是,你只是差点喜欢我,差点爱上我,差点为了救我而献出自己的生命,不是么?”
玉清风此刻倒是用冷静的口气对着楚琼,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一般的疼。他玉清风不但人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脑袋瓜子更是不一般。绝对不是那种光有外表,而心里却是个草包的人,楚琼对他情有多重,爱有多深,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此刻他恨她,恨她总是一个人肩负,一个人把所有的不是,所有的不好往自己的身上扛,却在这种时候,还要拼命的撇清他们的关系,并且说自己的不是。
他玉清风就算再傻,也不至于是会如此的看不懂,看不到她的所作所为。
楚琼稍微一愣,眼睛望向玉清风,一双泪眼如一汪清泉一般的清澈,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生生的叫人想去怜惜一番。6。
却在玉清风抬手抚上她脸的时候,抬手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在唇间轻轻一吻,再次抬眸时,眼中却是换了一种神情。调谬之意徒然升腾,直接显示在她的眉眼中。
“是这种深情,这种爱么?如此我便成全于你,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将是个将死之人,你要深情也好,要重情也罢,不能真正对我,你得去选她人。”
说完还不忘朝玉清风眨了一下媚眼,眼中秋波隐现,可她的心里却痛苦不堪。一来是全身的经脉已断,就算她武功再好,功力再强,现在也只是勉强支撑,已然到了极限,如若再与玉清风纠缠下去,只怕会是真正要死在他的面前了。2。
楚琼如一阵旋风,轻松的从玉清风的怀中站了起来,立在他的身前不远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最后嘴角上扬。
手指一抬,轻轻的在自己的唇角一擦,擦掉嘴唇旁的血迹的同时,面容已然恢复红晕。
“今日便到此为止,我的演技如何?今日给了你机会你不杀我,那么说同样还是那句话,你别后悔!”
说完微笑转身,却在转身的刹那,人亦如一面墙壁一般,轰然倒塌。
眼角扫过呆愣的玉清风,身子如此的沉重,直直的往后跌倒。眼皮一重,呼吸变得沉重,终于可以不用再演戏,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终于可以不做比让自己死还要痛苦的决定了,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眼睛扫过那一抹身影之时,为何眼中仍有晶莹的液体滑落,滴答一声滴入地上,然后不见。7。
作为魔界的一个护法,自是知道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动情,可她却偏偏给动了真情,而对象却是他的敌人。
如此一段情,注定没有结局,注定只能杯具结尾,那么既然如此,所有的痛便由她来承担,所以直至到死,她都不曾告诉他,她爱他。
一段刻骨的爱情,不需要太多的修饰,不需要那么多的甜言蜜语,你侬我侬,只要你在我身边,其实已经足够,只是如今深爱的人却到了另一个世界。
无声的气息,玉清风并没有像多数人一般抱着楚琼的尸体,大声的哭喊。1。此刻只是望着她,望着如今冰冷的人儿,望着方才还与她对打的人儿,他觉得她仍是活的,起码他是那样认为。
可是这种短暂的时光老天也不打算留给他们,怀中的人儿如今正慢慢透明,慢慢在空气中消散,好像一切都要带走一般。
星星点点的光晕消散之际,化成一粒别样的石头,落在了玉清风的掌心,玉清风紧紧的握住那颗石头,心里突然豁然开朗了不少。
“琼儿,不管是怎样,我都永远和你在一起,不离不弃”
一匹疾驰的骏马上,两个人儿紧紧的拥在一起,怡卿眼睛都不曾睁开,只能听着耳边的风声,已判别他们如今正以相当之快的速度,在原野上奔驰。7。
寒冷的风从她的耳边刮过,带起一阵凉意,呼啸的风中,隐隐的还有一些血腥的气息。
血?怡卿的脑海中猛然出现那么一个词语,快速睁眼之时,马已经停了下来,言烨一双眼睛盯着远处眺望,双眉此刻亦是拧紧如一条直线。
“好像出事了。”
薄唇张启之时,五个字从他的嘴中缓缓溢出,而他的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远处的营帐。
那处军绿的营帐,乃泗水的安扎之地,正常情况之下,不会如此,除非有人偷袭泗水,而且还是成功的偷袭了,才会有如此浓烈的血腥之气。2。
言烨手指一抬,马便腾空而起,方向却是与营帐相反的方向,怡卿一愣之间,不知言烨要干何事,不过此刻她的心里想到的却是要先救人,而非先自保。
“喂!冰块,你还是男人么,师兄的军营有难了,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还要这么逃跑么,这样也算是男人么!你不去,我去。”
怡卿脚趾一点马背,腾空而起,直接飞奔向书秪的军营。
后腰处一紧,人已经被身后的一个温热的怀抱所抱住。回眸之际,望到的是言烨的俊颜,冷眸。平静的语气从唇中溢出,却不得不让人信服。
“如此鲁莽行去,不是自投罗网么,亏你还是一堂之主,如此浅显的问题都不知道么?”
怡卿对着灰色的天空狠狠的一番白眼,可心里却明白,言烨的话,说的有道理。9。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如此,她救人心切,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现在救人如救火,耽误一点时间,很可能就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被削夺了。
“那依你之见,是该如何,难道我们还能去找些救兵么,就算找到了又如何?三师兄那时候,搞不好都不用救兵了,直接去阎王那报道得了。”
当阎王两个字从她的嘴中说出之际,心突然猛然一震,好像似曾熟悉,却又不知她是如何熟悉这个名词。
言烨望着怡卿,一副你真是白痴的神情,从腰间扯出一方帕子,把怡卿高盘的女式发髻给松了下来,再把带子往她的发髻上一扎。5。
“当然是偷袭!”
话毕,手指也从怡卿的头上放了下来,怡卿再次感到腰间一紧,脚依然能离了地面。
背后是温热的气息,阵阵暖意直接传至她的身体,暖入她的心房。
两人如天上的飞鸟一般,跳过眼线,直接进入到泗水的营帐之内,不过这诡异的安静,以及周围不曾一个士兵出现的营帐,却处处透露着不同寻常。
那种浓重的腥味在营帐的周围围绕,好像并不曾离开,久久不能消散。
这种味道太过熟悉,熟悉到那以前的一幕幕仿佛昨夜一般,从怡卿的脑海中闪现。
心里猛然一抖,她不想再像上次那般,在推门的那一刹那,看见满地的横尸,看见自己的父亲被堆在那里,虽然已经证实那不是许冉,可那揪心的一幕,她仍是不想再次见到。而且书秪还是她最要好的师兄,她不能接受这种残酷的事件,接二连三的发生。
脚步已经走到了书秪的大营之外,怡卿却没有再走动,而是停在了当场,眼睛向言烨一望,眼中却露出了纠结、疑虑、忧伤的神色。
是,她在纠结,她纠结这一打开门帘,将是怎样一个画面;她亦是在疑虑,疑虑这种惨案是否真的还会发生一次;她忧伤,忧伤的是,如果在发生,她将如何面对再一次失去生命中的至亲至爱。
言烨的眼中少了往日的冰冷,却多了一份淡然,与对怡卿的鼓励,朝怡卿微微一点头,脸上居然有少见的鼓舞之色。
怡卿脚步微移,身体亦转向营帐的门帘,手指抬在空中,却半天没有勇气把那门帘打开。
她不知道那一面将是如何的画面,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再面对一次,如果真的如她担心的一样,她还能如现在这样一般的坚强么?
深吸一口气之后,怡卿手指一抬,门帘一挑之间,却是另一张帅气的俊脸出现在她的眼前,而这张脸,却勾起了她深藏在心底的那抹伤痛。如今那抹痛不但被揭发,且还好像是被人撒了一把盐一般,疼,抽筋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