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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以降将火正赤为首,汉军大将陶亮冒充其副手,点选三十名精锐士卒全部换上新附军的盔甲,打上新附军地起旗帜,在夜色中悄悄地趁着夜色离开了成洲!
张秉昆的运粮大队,由大将侯湍率数千名将士押运,二百多辆满载谷米地大车居中而行。两侧护行士兵都荷枪实刀,戒备森严。
侯湍深知这些粮草都是前线军队的性命根子,若有任何闪失,自己这颗脑袋只怕很难保住。因此一路上小心翼翼,高度警觉,一有风吹草动,全军上下立刻弓上弦,刀出鞘随时准备和敌人拼命。
行了半日有余,忽然看到前面隐隐奔来一哨人马,侯湍只觉得心中乱跳,急命粮车停住。将士都攥紧了兵刃,准备拼死格斗可待到人马靠近之后才看到都是自己人,当先一员将领正是防守成洲的蒙古将领火正赤。那时通讯不便,所以成洲虽然已经落到汉军之手,张秉昆的部下却并不知道这乃是火正赤献城所为只当是汉军尽力攻下侯漭长长松了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看到对面士兵刀枪出鞘,严阵以待,当先一员大将纵马跃出厉声道:“我乃火正赤将军麾下大将石亮,来者何人?”
侯漭生怕引起误会,急忙高声叫道:“我们是张秉昆将军的运粮队伍火正赤将军,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侯湍!”
火正赤来到面前,跳下马来说到:“果然是侯将军,自从成洲被攻破之后,我带着残部一路昼伏夜行。刚才遇到你们还以为又是汉军侯将军这是要到哪里去?”
“小将奉着张将军命令运送军粮今若有幸得到将军协助。末将感激万分”想到一路凶险,侯漭动起了蒙古人地脑筋
火正赤满口答应,他与火正赤一起押送着粮车前行了有三四里路,朝西南方向出现一条岔道。火正赤在马上说道:“前面不远处是荣县,县城虽然为我军所占,但城外却常有汉军围城,若被他们发现,必然弃城而来抢粮,徒惹麻烦,不如走次岔路,绕道而行是为上策!”
侯漭迟疑了一下:“绕行需要多远?”
“不过多行十几里路。”边上那石亮说道:“宁走十步远,不走一步险,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妙。不然粮草一旦有失,整个战场危险!”
侯漭初来乍到对这一带的地势和军情都不熟悉听石亮说的有理。于是点了点头粮队转入岔道,又行了有七八里走了一条狭谷,两旁尽是高高低低的山峦古松巨杉密密层层,遮天蔽日山路并不拐弯,顺着狭谷直向西南插去
侯漭心中疑惑,看着石亮和火正赤。问道:“这方向好像不对吧,照这样走下去。几时才能回到大营?”
石亮在一旁笑道:“将军莫急,再有几里路走出这里,便可以看到大路,”
说着,忽然前面有数百块巨石横在当中,严严地堵住了路口,前面的士卒们放下武器,七手八脚地搬移巨石。忽然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两边密林中钻出了无数地士兵,各都持弓搭箭,有的箭上还带着火种一起齐声呐喊:“想要命地。赶快放下武器!”
侯漭大惊之下,急忙伸手拔刀,却听到边上一声爆喝,石亮挺枪一枪刺下,侯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已被石亮一枪取了性命接着就听到这叮“石亮”炸雷似的一声暴喝:“汉军大将陶亮在此,谁敢擅动!”
汉军大将陶亮之名大江南北莫有不知。此时这些新附军士兵听到这名,脑门轰的一下炸了开来,又看到自己已处于包围之中,都不再起反抗之心,纷纷扔下了手中兵器张秉昆的五万大军,被困在成洲城下半月有余不能前进半步,”、小的成洲竟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张秉昆不胜焦躁半个多月来他也曾经多次派兵与汉军交战,但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虽然这些战事地规模都很小,损失也并不大,但在全军将士的心中,却已经抹下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而这层阴影,带着士兵心理上的压力是非常之大的!
新附军到了这个地步,人心思归,军心骚扰,厌战的情绪正在悄悄地蔓延扩散。特别是当大批的军粮离奇的被汉军劫去之后,新附军上下更是人情危骇,军中处于一片混乱在这样地情况下承担着救援金陵重任的张秉昆决定孤注一掷,寻求与汉军决战。而在这个时候地王竞尧,在得知了新附军的情况后也已经觉得决战时机已经成熟
天空是蔚蓝色地,像风平浪静的大海一样,浩瀚无垠,湛碧如于,一堆堆一簇簇地洁白的云朵,悠悠然悬浮于半空之中,恰如无数面形各异的风帆,在海面上缓缓地游戈飘动。
风是暖洋洋地,囊着一股股清淡地草木和泥土的芬芳直往人们的鼻孔里、心肺里面一个尽地拼命钻进去,吹得人们懒洋洋的,浑身上下都浸透着一种飘飘然地醉意。
在那片广袤不边,碧绿如湖的大草场上,数千匹战马正在悠然散漫地啃食物着青草。“沙沙”地咀嚼青草的声音此起彼伏汇成了一种轻松而又奇妙地音乐旋律,使这么原本就空旷的原野显得愈发的宁静它们时而埋头饱餐,时而发出“咴咴”的嘶鸣,然后又扬起四蹄,摆动着长长地尾巴撒欢似的在草地上相互追逐嬉戏。
而这些马匹的主人们,那些大汗地将士。三三两两或坐或躺在厚密松软地草地上,舒适地晒着太阳漫不经心地随意交谈着而他们的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自己地坐骑。倘若有警报的话,只要一声呼哨,战马便会闪电般地顷刻而至只要翻身上马这些稀稀拉拉懒懒散散的人们,一转眼间就会变成为一个个彪悍的战士!
这便是王竞尧组织和导演地大决战,放出的一又香又甜地钓饵一大清早的时候,王竞尧就带领着数千名骑兵牧马草场他和部将们登上一处高地。观察着敌军的动态,却让部署们在草地上随意放马直到夜幕垂临之后,一行人才悄悄返回大营,这样一连三日,汉军日日来都是如此到了三日以后,张秉昆果然上当汉军倾巢出动,连阵数里,擂鼓呐喊,声震云天,山呼海啸般汹涌而来张秉昆顶盔贯甲,骑在一匹黑炭似的骏马上,亲自在阵中督战他对将士们吼道:“擒获王竞尧解金陵之围,在此一战我军上下务须用命,大胜之后,加官晋爵各有重赏!”
然而他地士卒们却不象他那么乐观在他们和汉军对峙的日子里,多次在营寨外拣到过纸条,上面只写着两句童谣:“‘獐’入王口,势不得久”很快,这两句童谣便迅速在队伍中传播开来。
张秉昆知道后,顿时暴跳如雷,大骂道:“这是王竞尧的奸计,谁敢再传播流言,蛊惑军心,立斩不赦!”他猜对了这童谣正是王竞尧麾下军师黎师的杰作!
但是,猜对归猜对,对这童谣地负面影响,他却无法消除。五万将士一人一张嘴,他怎能堵得住?童谣仍在流传像一股股地阴风,吹得人们心里阵阵发毛。
王竞尧带着诸将登高临望,向对方阵营中看了一眼然后笑着对部下说道:“张秉昆涉险而嚣,是无纪律,逼城而阵,有轻我之心我安甲不出,敌士气自衰列阵时间一久士卒饥渴势将自退待其退时我军再行追击无有不能大胜!”
张秉昆确实怀有轻视之心他全军出动,见王竞尧仍是坚壁不出,便觉得有些烦躁。竟带着三百名精壮士兵。奔驰至两军阵前,距汉营不过一里用马鞭指着王竞尧骂道:“常州城中的小小都头,你若是个男人,请选数百精骑。过来与我一战!”
王竞尧纵声大笑:“匹夫,休要张狂,朕今日愿意奉陪!”他当即派大将岳崇焕带着二百长枪营士兵前往应战。双方交手之后,兵对兵,将对将枪来刀往你进我退,杀成一团两边观战的人马都大声呐喊助威。
王竞尧看着好笑这哪里象是生死之争简直就是一场比赛,甚至象是一群大孩子在那做游戏。看来,张秉昆求战心切,已经到了饥不择食地地步!
就让他们放手玩一玩吧。这二百多将士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场看似游戏的较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始终不分胜负双方只好鸣金收兵,各自回到队本队但是,王竞尧却始终不肯派大队人马出战。张秉昆在阵前徘徊多时甚觉无聊。只好命令麾下大将马九一率军守阵。自己回到中军大帐休息。这时,王竞尧突然发现。前方不远之处,有一将领骑着一匹白马,铠甲鲜明,突出阵前,有意在向自己炫耀。那战马通体洁白如雪鬃毛油亮闪光,四肢修长,蹄大如碗,腰身雄壮矫健,真个静似玉雕,动若游龙而眉心间地一撮紫红色的毛,在日光下更加惹眼王竞尧历来爱马,此时一见那马,不仅目光发亮,赞叹不已对左右道:“那将是谁,居然有如此宝马?”
火正赤急忙小心地上前说道:“陛下,那人是张秉昆麾下大将马九一地亲生弟弟马九六,他骑的那匹马名字叫做‘胭脂红’”
王竞尧叹息着说道:“真良马也,为这样的庸才所骑,岂不是明珠暗投?”
不料铁残阳听了却高声叫道:“陛下既然喜欢,待末将前去夺来!”
王竞尧大吃一惊:“不可,岂可因一马而失我猛士!”
谁知这话一说,更让铁残阳按捺不住,大吼一声闪电般向敌阵冲去,边上池文隆和庄剑,一左一右卫护在铁残阳身边,也都拍马而出王竞尧心中叫苦不迭,赶紧要驱动大军掩杀,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失去铁残阳这样一员大将!
但就在这转瞬之间,却看到铁残阳三人已旋风一般卷了回来竟然神话一般地生擒了马九六,将那匹胭脂红一并送到了王竞尧面前王竞尧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走过去轻轻抚摸着马鬃,叹道:
“宝马真是宝马,却险些让我失去一员大将”转而对着铁残阳道:
“既然这马是你奋不顾身夺来,朕今日就将它赏赐于你,今日千万不可孤身犯险,你们这些将领。失去了哪一个,朕都是撕心裂肺一般”
新附军列成数里长阵,从辰时一直到午时,一直全身披挂,暴晒在日光照射之下九月的天气依然十分炎热,当太阳升到头顶之后,更是烈焰腾腾,烤炙如火,就象要把这五万新附军士兵闷在蒸笼里活活烤熟了一样新附军的将士人人又饥又渴,肚子里在打鼓,嗓子里在冒烟而且,铠甲就如同一叶叶烤热地铁板一样铠甲下面的衣衫,也早被大汗浸透队伍开始骚扰,新附军从将军到士兵纷纷坐到了地上,交头接耳,东张西望。有的开始抢夺饮水,有地则不时回头看看身后那片清凉树阴,犹豫着想向后退却而汉军据险不出却是以逸待劳大队人马躲在城中,既无烈日烤炙,又是有水有饭,一个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只等着陛下的一声令下看看已是午时三刻,王竞尧觉得时机已到他向黎师使了个颜色,黎师当时就让林锋率二千余骑,掠过新附军阵西,奔驰南下,并且一再嘱咐道:“敌军若是不动,你勿闯阵,引兵绕行一圈,然后归来若是大动,立刻率军出击,自有大军掩护!”
林锋率领二千余骑奔驰到新附军阵前,新附军将士苦苦等待了大半天,终于逮到了决战的肌公。岂能不战?将士们连忙拿起武器,咬牙切齿前来与汉军八n王竞尧当即命令汉军大军出击,司徒平一、铁残阳、陶亮、顾斌各率一支人马分四路利剑一般向敌阵中插去此刻,张秉昆正与属下将领在帐中商议破敌之策,不料有一支汉军骑兵突然杀至,顿时惊慌失措。众将急忙向中军靠拢,竭力保护他们的主将,张秉昆正想命部下前去抵挡汉军,却不想被这些乱哄哄的人挡住了去路,张秉昆立刻怒不可遏就在这进退之际,汉军已经杀到眼前。高声呐喊着:“活捉张秉昆!”
张秉昆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在这生死关头依然镇静自若他冷眼看了一下形势,来的并非是汉军的主力,他立刻带着护卫将士退到东坡一边迎战,一边集结士兵!
这支汉军只有千余人,由小将池文隆率领,孤军深入。一路不顾生死地冲杀进来,张秉昆终于寻到了一匹战马,他马上腾身上马挺刀直取池文隆他本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时又做困兽之斗一柄大刀舞得密如急雨犀利无比招招都取池文隆要害池文隆勃然大怒,舞动一条枪认真应战,以泰山压顶之势兜心一枪,就听到叮当一声刀枪相碰。两人都觉得手臂酸麻。二人大战了十几个回合。池文隆究竟年幼,渐渐地落在了下风就在这个时候,小将庄剑个韩振一左一右旋风般杀到,两人左右夹击,车轮似的围住张秉昆恶战不止张秉昆就算再如何勇武,一人也难敌三将,激战数十回合之后,一不小心左腿上被庄剑刺中一枪。他惨叫了一声,拨转马头没命似的向南匆匆逃去
此时,汉军各路将士,已经全线投入战斗,将数十里的大战长分割成了无数的小战场,王竞尧带着司徒平一这一干汉军骁将把军旗卷起来,飞马驰射,猛冲猛杀如入无人之境。一直杀到敌阵背后,高呼大叫着又杀了回来新附军看到汉军将士英勇如此,更无斗志,很快溃败下来许多人都扔掉了武器,跪倒在地乞求投降大队人马且战且退,向东南方向败退下去汉军趁胜追击,奋力掩杀竟一口气追出了有十多里地。斩杀新附军一万余人。
张秉昆左腿负伤之后忍痛逃至南面主阵地处,草草包扎好伤口企图组织反扑但是当真兵败如山倒,面对着决堤洪水一般的溃兵,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将此刻的命令已经事物了任何地作用败兵如蚁,争相逃命,将他裹在溃败地人流之中,身不由己的向东南方向退去。
但是,汉军大将顾斌的一彪人马又提前截断了去路,从东南方向迎头兜杀过来张秉昆手下的将士不是四散逃命,就是放下武器投降张秉昆带着马九一等十几个亲信,丢魂落魄地转向西南,企图找到一条活命之路。
前行没有几步,却看到当刺里杀出一彪人马,领头一人手中拎口厚背大刀,冷眼看着张秉昆面无表情地说道:“司徒平一在此,张秉昆,你今日还想活命吗?”
张秉昆惨然一笑:“今日我死在你的手里,也算不亏!”
说完和马九一这十来个亲信一起左右向司徒平一杀来司徒平一暴喝一声,抡刀和马九一战在一起,这时他左面罗林,右面张涛,带着一众兵将已把敌人团团围住。张秉昆虽然骁勇,但左腿已然受伤,行动起来大是不便,加上连续逃命。体力被消耗大半几十个照面下来,被司徒平一杀得气喘吁吁首尾难顾。张秉昆一心求活,发狠似地连砍几刀,稍稍逼得了点司徒平一,瞅个空子就想逃命,却不想司徒平一早被防备到他有这么一手,收刀却反手拿出弓箭,稳稳的瞄准张秉昆背心一箭射出,却当时就听到一声惨呼,张秉昆跌落下马!
司徒平一不紧不慢地勒马来到前面,看到张秉昆气绝已久这时,场上战斗也早分出了胜负张秉昆地十来个亲信也都被斩杀一尽。只有那马九一后腰中了罗林一间,倒在地上昏厥过去,罗林却一时大意,不曾下马察看,却终于被马九一逃得了一条性命
随着张秉昆的被杀,本就乱成一团的新附军更加失去斗志哪里还再肯拼命。到了后来就如同商量好了一样,一个个全都扔掉武器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汉军处置这一仗汉军以最小的代价取得完胜,总共歼灭新附军四万多人仅仅有不到一万的敌人趁乱跑了出去,而反观汉军方面伤亡却是微乎其微
彻底歼灭了张秉昆的援军,金陵城失去了最后地希望,而此刻金陵被困日久,粮草断绝,城内疾病流行,士气低沉,城破只在早晚之间在这样的情况下。王竞尧吩咐大摆宴席,犒赏三军而更为绝妙地是,他居然命令士兵们将分到的酒肉拿到金陵城下去大吃大嚼。阵阵地酒香肉香随风一阵阵飘上城楼,让那些守城的士兵直咽口水!
王竞尧先敬了众将一碗酒,说道:“今日咱们这庆功宴可办得有些提前了可不管怎么说,以两千多地伤亡破敌五万,这可就有点了不起了此皆诸位之功,朕不,我敬大家伙一杯咱们今天可说好,今日一夜没有什么皇帝臣子地。咱们都是兄弟。象在常州和福建那时一样出生入死的兄弟!今天谁要叫我皇上,自己罚酒一碗!”
众将喝下一碗,王竞尧笑着说道:“当日在常州之时咱们困守城楼。没吃的没喝的,又怕军民之心乱了,哥几个还记得咱们是怎么度过的吗?”
几个常州的老部下都笑了出来顾斌说道:“怎么能不记得,剪纸为饼,以水为酒,当时就把鞑子看的目瞪口呆,还在奇怪咱们哪里来地粮食!”
“还有那个王勇。”司徒平一也笑了出来:“当初为了弄到钱,咱们的陛下居然带着我们乔装成了土匪,前去打劫。我现在想到那个王勇看着一箱箱地珠宝从家里搬了出来,脸上那好像被挖了肉的样子心里就想笑”
王竞尧突的脸色一沉:“我刚才可说过了谁再叫我皇上,自己罚酒”说到这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司徒平一倒也爽快,仰首将一碗酒灌下,抹了抹嘴说道:“后来还记得咱们想着那么多的财宝得放在那里,就在头疼的时候,还是和尚想到了办法,居然把那些赃物运送到了护国寺内”
说着他想起了什么,赶紧住口不说,眼光却投向了司马南轩司马南轩宣了声佛号:“人谁无死,司徒何必不说?两位先师既已经仙逝,此刻想必早登极乐和尚心里看得开”
王竞尧叹息了声,说道:“和尚,我已经让人重修护国寺,等这次北伐结束,就由你镇守扬州一带吧。对了,以后扬州地域将重新划分,改称江苏!”
正说着,忽然门口哨兵进来报告道:“陛下,金陵城中城门打开,出来了几十个人,此刻正在营外等着陛下召见,说是带来了突必达的口信”
王竞尧摸了下下巴,点点头示意让他们进来。
谁想到领头之人才跨进营帐。司徒平一、陶亮、顾斌、司马南轩这些常州旧将脸上马上露出了古怪地神色,接着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个个狂笑起来,就连铁残阳那么喜怒不动声色的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王竞尧更是一点皇帝风范都没有,笑得是前仰后合林锋这些将领看他们笑得如此开心一个个相互看着,只记得莫名其妙。这些大将平时可都威风严肃得紧,现在这是怎么了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就连陛下也笑得这么肆无忌惮,横看竖看那人可一点没有什么好笑地
“看座。看座!”王竞尧这道命令下得古怪之极他对敌人可从来都没有给过好脸色。那从金陵城中出来的领头之人大约四十岁上下,人生得精瘦无比,下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很不牢靠地粘在下巴上,风一吹就象是要飘落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可都一点没有值得尊敬的地方,居然值得陛下为他设立座位。
那人得到大汉帝国皇帝陛下赏赐座位,顿时觉得身价大涨。先是跪下恭恭敬敬的给王竞尧磕了几个头,接着才站了起来,小半个屁股搭在凳子上,说道:“陛下,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当日您在常州大展神威之时,小人可仰慕得紧”
“对,对。老相识。”王竞尧强忍着笑说道:“当日没有你地帮忙,我日子可难过得很。你也算帮过我忙地人没想到今日还能相。见,当真是不容易来人,为他端来酒菜你在这金陵城中只怕也很久没有吃到什么好东西了吧,今天就当是我请你,权当还你当日人情!”
这人莫名其妙,他说自己和王竞尧认识,完全是想攀上点关系,没有想到这位年轻地皇帝话里的意思,居然好像自己曾经帮过他的忙一样这点可就当真纳闷得紧了怎么想自己都和这位皇帝没有什么关系
王竞尧指着这人笑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他正是我们刚才说到的常州大富商王勇!”
这两个一出口那些后来才加入王竞尧集团地将领。先是怔了一下接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王勇直觉得奇怪,今天这些汉军将领都是怎么了,从自己一进来开始就笑个不停。看看自己穿戴得也算整齐,可没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心里却怎么也想不通。正想开口询问却看到精美的酒菜已经送上金陵城中缺粮日久,军粮都被供应了守城士兵,别说那些普通百姓,就连这些富商每日里也只能喝点稀粥过日,而且经常连这样的稀粥也都无法喝到此刻看到这些吃的喝的。王勇哪里还想什么完全不顾斯文,低头就是一顿猛吃,吃得略微急了一些,伸着脖子连连打嗝
好容易等到酒足饭饱,胃里再也放不下一点东西。王勇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碗筷,说道:“多谢陛下赐宴说起来陛下姓王,小人也同样姓王,又都是常州人。自陛下举兵以来,小人回去查了族谱,这一查可不得了,原来陛下竟然是小人的远房亲戚,按照辈分来看,小人当叫陛下为表叔爷不过不得陛下允许,小人可不敢乱攀亲戚那可是死罪一条”
王竞尧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这人马屁简直拍得不可理喻这如果不算乱攀亲戚只怕这世上就没有乱攀亲戚这几个字了自己来自八百多年后和这王勇除了姓一样外,简直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陛下当日在常州举兵,小人就知道陛下必然成功”王勇犹自洋洋自得地说道。王竞尧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荒谬的话来,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这次出城,想来是奉了突必达之命而来,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吧!”
“陛下圣明!”王勇恭维着说道:“鞑子被困日久士无战心。那突必达又失去了援兵,早晚必被陛下所擒他知道小人本是常州人。因此派了小人出来和陛下议和!”
这个消息倒出乎王竞尧地意料,原本以为现在虽然局势一片大好,但要想攻克金陵只怕还要多费手脚,但没有想到突必达却主动前来议和。
王竞尧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想要议和,先把鞑子的条件提出来看看”
王勇挺直了下腰板说道:“那鞑子首领突必达说,他情愿将金陵城让于陛下,但却要为此先做通属下地工作,为了能让献城工作顺利进行,他请陛下退后二十里,并给他十天时间。,好让他的属下相信陛下是真心愿意议和”
王竞尧听地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但王勇却没有发现,依旧自顾自地说道:“为了表达他的诚意他特为陛下线上金银珠宝两车,美女十名,还请陛下笑纳”
“混帐!”王竞尧忽然怒喝一声。当时就把王勇吓了个半死,却看到王竞尧站了起来说道:“痴心妄想的东西,金陵城破只在眼前,居然还想着让我退后二十里,十天?我要真后退了二十里路,嘿嘿,这十天里又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
王勇吓得浑身哆嗦,说道:“陛下,这不关我地事,不关我地事啊”王竞尧重新坐了下来,放缓和了语气说道:“我知道与你无关,不过且老实告诉我,目前金陵城内真实情况如何?只要你回答得仔细祯必然对你有重赏!”
王勇地一颗心立刻放下来,眉飞色舞地说道:“陛下,这金陵城里现在那就一个乱。鞑子现在真正一点吃的都没有了,听说连突必达都在吃草根树皮度日有些蒙古士兵实在找不到吃地,居然,居然开始吃起了人肉”王勇脸上一阵抽*动,强忍了下恶心说道:“这些倒也算了,最为严重的是城内疾病流行,原本只是在民间,但疾病流传得太快,现在蒙古军中也有大批士兵病倒,可城内偏偏缺医少药突必达眼睁睁地看着部下死去,却一点办法也都没有,按照目前这个样子,陛下都不用动兵,最多一个月城中地蒙古鞑子就会死绝!”
他的话先让王竞尧频频点头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蒙古士兵地境况尚且如此那么,城中汉人百姓的情况只怕更加恶化,看来是到了及早解决金陵问题的时候了!
“你回去告诉突必达”王竞尧想了一下说道:“我给他几个时辰的时间考虑,他必须无条件地向汉军投降,否则一旦城破,城中蒙古鞑子一个不留,全部斩尽杀绝!”
看了一眼王勇他又继续说道:“汉军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最迟等到明日午时,若是到了时间他还不投降,朕将命令军队强攻,到时只怕他想投降也来不及了”
他说一句王勇点一下头,过了会王竞尧想起了什么:“你帮朕带口信朕也不亏待你,朕现在任命你为通阽大夫全权负责传达朕地意思若是这事办的好了,斟将来还想重赏!”
王勇高兴得几乎要疯了,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连连磕头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传递了下口信,居然换来了一个通阽大夫的官职。眼见着鞑子日落西山,自己攀上了大汉帝国皇帝这么棵大树,将来荣华富贵可享用不尽。
“那么,突必达送来的东西怎么办?”王勇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竞尧站起身来随王勇走出营帐。却看到两辆大车停在外面,上面放满了箱子大车边上站着十来个少女。看起来都是汉家女孩,不过一个个面黄肌瘦。和美女全然谈不上半点关系
“全部都给朕运回去!”王竞尧挥了挥手说道:“这些本来就是我大汉地东西,朕若是要想要随时可取又哪用鞑子来做这个好人!”
还没有等王勇说话,突然看到那十来个少女全部跪了下来,哭成一片领头的少女一边磕头一边流泪说道:“陛下,救命。千万不要再让我们回去了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啊!”王竞尧叹息着把她们扶了起来这些少女落到这步田地,除了鞑子残暴以外。和自己地长期围困战略也有着很大地关系,每次战争一旦爆发。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无辜的百姓
“这些女孩全部留下”王竞尧让人把少女们送到后营,说道:
“其它的东西全部运送回去!”
接着他扭头对背后诸将说道:“今日宴会到此结束各营将领回去备战,明日午时一到,对金陵发起总攻不惜代价,不顾伤亡,务必在明日拿下金陵!”
“是!”那些汉军将领大声说道
当第一屡阳光照射进汉军大营地时候,所有的汉军将士已经全部在金陵城下集结完毕。刀枪闪闪发亮,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现出让热眩目地光芒汉军将士的脸上露出了坚毅地目光,北伐到现在时日已久,也许这将是第一北伐中的最后一战!
火炮全部褪去了油布,张开了黑洞洞地炮口,狰狞地盯着金陵城楼。炮手们来回忙碌着,将已经所剩不多的炮弹全部堆积到了火炮旁边。一些炮手开始寻找武器,当炮弹全部用光之后,他们决定象个普通士兵那样冲锋陷阵
王竞尧骑着他地黑月驹,盔甲整齐地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在他的两旁,是同样神色肃穆、兵刃上闪着寒光地汉军将领。战马仿佛也感受到了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气氛,不安地用前蹄刨着地面,鼻子里不时地发出一声声的响喷
太阳已经越升越高了,但对面的城门却还是一点动静也都没有。王竞尧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他的手慢慢到伸向了腰边地铁血宝刀手掌紧紧地握住了刀柄,只等待着最后时候地到来。
“陛下,午时已到!”忽然司徒平一响亮地说道。
王竞尧点了点头,慢慢拔出了铁血宝刀正在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准备下达对金陵最后进攻命令地时候,金陵的城门忽然缓缓打开了,接着,所有的汉军将士看到蒙古士兵排着队伍从城里走了出去,一走出城外就把手中的武器扔到了地上
“万岁!万岁!万岁!”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汉军将士,明白这座被自己围困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城池,终于放弃了最后地抵抗王竞尧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切都结束了,蒙古人投降了他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鞑子和欢欣雀跃的汉军将士,催动战马大声说道:“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