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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河水中,柳家两姐妹正努力地追着雪簌鱼。
竺喧一上了岸,正欲拎起地面上扑腾着的雪簌鱼,一道纯白色的灵力自客栈内漂浮而出。
她抬起头见夜微雪手指一勾,那地面上的雪簌鱼与鹰羽都向厨房飘去。
“阿雪还真是贴心呢~”竺喧一抬脚向客栈内走去。
夜微雪低下头面色有些微红。
竺喧一跨过门槛,回头看了眼酒肆的方向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那厉鬼胁迫酒爷爷供养他?”
竺喧一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只要稍微抵抗,弄出些声响,镇民都会出手相助,即使都敌不过,还有守护灵阵,不至于被强迫供养。
“砰!”
一路走一路思考的竺喧一撞到了桌子,客栈外传来了小孩的欢笑声与鹰呖之声。
“小孩?”
竺喧一眼睛一亮,看向镇长问道:“镇长,这酒爷爷与酒奶奶有几个孩子?”
“孩子?”镇长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吗?”竺喧一原本猜测酒爷爷供养的厉鬼可能是他们的孩子。
若不是孩子的话,那会是什么原因而养鬼呢?这鬼是与乐檩一样特殊的存在?
但她与乐檩生活在一起,却是没有沾染上鬼气,可见,这鬼与乐檩是不同的。
“我记得,他们两夫妻是四十多年前才搬到镇上的。”镇长喝了口粥继续说道:“他们刚到镇上时,便已是筑基境,筑基境子嗣缘淡薄也是正常的。”
郑首富点了点头:“那时,我七八岁左右,每天攒着灵石,就想尝一口酒婶酿制的桃花酿,这桃花酿特别地香甜。”
镇长闻言看向郑首富:“我觉得酒婶的桂花酿才是一绝。”
郑首富不同意道:“酒婶的桂花酿香是香,但却有些寡淡。”
“那是你嗜甜。”
“寡淡是事实。”
两人的话题彻底歪到了哪种酒好喝之上。
“……”
竺喧一转而向芜侑走去:“芜侑,你知道养鬼有什么用?”
“养鬼?”芜侑放下筷子:“修鬼道。”
“鬼道?”竺喧一好奇地坐在了芜侑对面。
乐檩对此也有些好奇。
“这鬼道,便是以御鬼为攻击手段,也以鬼修行。”芜侑简洁介绍道。
“以鬼修行?”竺喧一继续问道:“怎么修行?修鬼道者的身上是不是也有鬼气?”
“自然有,修鬼道者半人半鬼。”芜侑手中浮现出一本书籍,书籍的页面上有一个被黑雾缠绕住的人类,其双眼阴霾,那黑雾的模样也似是人形,充满了怨毒。
竺喧一看着这页面觉得有些渗人:“那什么样的情况下,会使修士转而修鬼道?”
芜侑喝了口花茶:“一般情况下,修行瓶颈,寿命无多。”
“……”竺喧一低着头,酒爷爷四十多年前是筑基境,而如今……
芜侑说道:“是筑基境二阶。”
竺喧一抬头看向芜侑,芜侑继续说道:“四十年才升了二阶,修行应该是遇到了瓶颈,且其寿命也不长了。”
“可,可修鬼道又能如何?”竺喧一不明白道:“修鬼道会被当作邪魔歪道吧?而且,这不是断了修仙路吗?”
芜侑笑道:“修仙是逆天改命,修鬼道也同样是逆天改命,为何不能同样成仙?”
竺喧一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鬼道能修成仙?修成什么仙?鬼仙?”
“嗯。”芜侑伸手往后翻了一页。
页面上,高空之中,黑与白两种光芒相互交织着,既圣洁,又混沌,在这黑白之中,一道挺拔的身影俯瞰世间,其身后鬼影绰绰。
这便是一位鬼仙。
“可这修鬼道不会更加艰难吗?”竺喧一皱着眉,她虽对修仙之事了解不太多,但……
“不论修什么道,晋升都需要渡天劫,鬼物被天劫克制,这鬼修之路岂不是更加地艰难?”
芜侑看向竺喧一笑道:“这鬼道,就好比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明知这救命稻草是毒蛇变化的,你却也只能抓住它。”
“被咬一口,还能活下来,但若是不抓住这稻草,只能死。”
芜侑手指轻敲着桌面:“半人半鬼,寿命可是很长的。”
竺喧一皱着眉,她还是不太能理解。
“不过……”芜侑笑道:“他或许不是鬼修。”
“嗯?”竺喧一眼睛微亮。
“但又或许,他只是个刚开始修行的鬼修而已。”
竺喧一:“……”
这话,能一次性说完吗……
芜侑看向窗外的夜空:“不论,是与不是,都是他的选择。”
竺喧一起身:“你与乐檩果然合得来,她也说过同样的话。”
芜侑看向乐檩,一人一鬼相视一笑。
竺喧一向厨房走去,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喝了一口心中的阴郁淡了不少。
她洗了下手,拿出面粉,继续揉面团,做肉包,做猪肉白菜香菇味的肉包。
面团揉着揉着,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呖!”
端全崖上,又响起了鹰呖之声。
“怎么又开始了?”
竺喧一看向窗外,见瓴奕牵着端全崖鹰翻过篱笆,回到后院,将绳子捆在了枯树干上。
“呖……”
刚想也跟着呖叫的端全崖鹰在瓴奕的眼神中闭上了鹰喙。
“这鹰怎么一直叫?吵死了。”瓴奕翻进厨房,看着那蒸笼。
竺喧一笑着打开蒸笼,蒸笼内还有两个肉包,瓴奕伸手拿出两个肉包,一个自己吃,一个扔给端全崖鹰。
“呖呖呖呖~”
端全崖鹰慢慢啄着肉包,它看了眼树上的栈栈,小声呖叫着。
瓴奕咬了口肉包,翻译道:“它说,这叫声是半魔半妖的端全崖鹰在适应魔气。”
“难怪这声音一天比一天小。”竺喧一继续揉着面团:“那你知道那魔族,是从哪来的吗?”
端全崖鹰身体一僵,浑身不停抖动着。
“与那妖树的反应一样,这魔族,有这么可怕吗?”
竺喧一将揉好的面团放在一旁醒发,继续倒着面粉。
端全崖上,呖叫声渐渐停止,大堂的客人也接连离开,夜微雪用灵力收拾着桌面,打扫着卫生。
竺喧一放下猪肉白菜香菇馅的肉包,将肉包蒸上,再炒一盘青菜与青椒炒肉。
“哗!”
竺喧一将锅洗干净,在这锅中炖上一些带肉丝的鹰骨。
“这两姐妹还在抓鱼?”竺喧一向外走去,河中,却有些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