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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浓重的雾气,甚至遮蔽了太阳的光辉,在这厚重的迷雾中,几十具经过“人祭”的奴隶的尸体,遍布在祭坛周围的石台之上,他们的鲜血,顺着血槽流入了祭坛之中。
在那些面目狰狞、遍体鳞伤、死不瞑目的奴隶目光下,这场祭祀显得那么的残忍与血腥。
老巫觋面不改色的站在祭坛之上,放出自己的思绪,企图去沟通那强大而混乱的灵,却依旧失败了……
又几天过去了,焦躁不安的各个首领,以及老巫觋决定来一把大的,这次他们杀了几百个奴隶……
几百个奴隶的尸体摆满了祭坛周围的石台,而他们的头颅都被割下来,在祭坛之上筑起了一座京冠。那些带着绝望的眼神,目光扭曲的头颅,死死地瞪着这个城镇,仿佛要将最恶毒的诅咒降临到他们身上。
可是祭祀还没有成功……
又是几天过去。
十几头奇形怪状、咆哮不止的强大怪物,或鸟或兽或虫,然后被绑住四肢、六肢、八肢、各种肢丢在祭坛旁的石台上。
这些怪物,无一例外都是极其凶恶的妖兽。本来与他们之间也算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有一些妖兽也将自己的力量赐予了城镇中人,虽然不是灵却起着灵的作用。
可是在老巫觋的命令下,他们依旧被绑了过来,也因为如此,让各个氏族的战士都损失惨重,但只要祭祀成功,能够得到那个灵的帮助,一切都是值得的……
几个氏族的首领,翘首以盼的站在祭坛之下,恭敬的看着老巫觋举行仪式。他们自己以及部下的身上都有了伤,那是因为这些凶兽剧烈的反抗,导致的伤痕。
而这些仍自咆哮不止的怪物,则还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在老巫觋的示意之下,几名身强体壮的战士点了点头,便直接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刀斧,一个个的砍下了它们的头颅。
“咔嚓!”
污秽、颜色各异的鲜血流满了遍地,老巫觋站在这些凶兽的头颅组成的京冠之上,喃喃的祈祷着,然后,依然没有回应…
祭祀又失败了?
城镇中浓重的迷雾越来越重,已经完全遮蔽了一切,包括这城镇中那阴暗的角落。
……
“哈!”
在用祭坛周围的石台临时围住的斗场中,响起一声战士的怒吼,以及野兽的咆哮……
手握闪着灵的光辉的石刀做出戒备状,健壮的战士俯下身体,警惕的注视着自己面前的一只妖魔,防备着对方的突然袭击。
而在他的对面,一只笼罩的黑雾肆意咆哮,张牙舞爪的妖魔,紧盯着他面前的那个战士,随时准备扑上去。只是因为有些忌惮对面战士手中的武器,所以才进行对峙局面而已。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斗兽。
而在这临时搭建的斗场之外,众多部落的男女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激动的观看任何一方流血。
当战士和妖魔厮杀在一起的时候,周围部落男女都发出疯狂喝彩声,他们双眼中闪着不正常的兴奋与嗜血,叫嚣着让那个战士再杀上,至于谁是最后的幸存者,已经没人在意了。
现在的他们都如同野兽一般为了鲜血和厮杀欢呼雀跃,甚至比野兽还要过分——因为野兽也不会为了同类的死亡而欢呼,现在的他们比野兽还要可怕,嗜血好杀,残忍,暴虐,
而本该指引他们的老巫觋却还在斗场中心的石台之上,静静的看着这场为了为了取悦那些强大存在而献上的生死搏杀,面无表情的念着咒语,依旧在试图感受到那种存在于冥冥之中的呼唤。
可是,祭祀依旧没有成功。
……
这次他们举行了人斗。
斗场之中,两个不同部族的战士手持着刀斧,完全不做任何防备的,在斗场中肆意的搏杀,他们并不是表演,而是在真实地战斗,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为了夺取对方的性命,败者一定会被对方杀掉的,因为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最终,有一名斗士被重重的打倒在地,他虚弱的,想要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爬起来,却再也没能爬起,他虚弱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用无名指指向了斗场外的众多观众。
而另一个斗士狞笑着走到他的面前,单膝下跪一只手抓住失败斗士的头部,另一只手抽出特定的匕首抵在失败者的头下。
人斗一般会在有限的场地内进行殊死搏斗,当其中一名斗士受伤,难以再战的时候,他会举起自己的膀臂,用左手无名指指向高高在上的观众们。
这是承认自己失败的动作,同时这也是失败的角斗士向观众求情的手势。
而胜利方会走到败方的面前,单膝下跪一只手抓住失败者的头部,另一只手抽出特定的匕首抵在失败者的头下,然后抬起头望向四周的观众,等待观众的裁决。
如果失败的角斗士在对决的过程中,表现出了令人佩服的格斗技巧和全力以赴的决斗精神,那么观众就会举起手表示赦免。如果失败者的表现让人难以接受或者在对决过程中唯唯诺诺,那么观众就会大拇指向下表示送他去死。
可是,此时却不是一场简单的人斗,嗜血杀戮的欲望下,观战的众多部落男女,完全不顾那名斗士是否展现出来了高超的技艺与斗志,一道道疯狂的呐喊声响起,一道道大拇指拼命向下。
最终那名斗士在恐惧与愤怒中被胜者割断了喉咙,他并不会立刻的死去,颈动脉和主动脉被割断,这个斗士会在窒息和失血过多的痛苦中死去,在这个过程中他会体验到无法理解的无尽的痛苦。
然后漫长折磨的时间过去,待他彻底死去之后,他的头颅会被割下来放在祭坛周围的石台上当做祭品。
而在围着斗场石台之上,已经遍布了人斗的氏族战士的头颅,但在斗场之外围着的部族男女们,却依旧在那里挥臂高喊着,他们的记忆好像脱离了主题,完全沉浸在这血腥的过程之中无法自拔。
此时的迷雾已经厚重到阳光都无法穿破的地步,但却依旧没有影响祭祀的进行,在那血腥的斗场之外,一道道猩红的目光在迷雾中亮起,他们依旧在发出肆意的咆哮和喝彩。
老巫觋好像从来没有从祭坛上下来过,一直站在那里企图沟通那强大的灵,虽然这次又失败了,但是她的脸上却逐渐露出来了笑容。
……
在房屋内,火堆静静地在燃烧着。
老巫觋平静的坐在火堆旁,而几位氏族首领则在她的面前,显得很是焦虑。
不过与最初相比,这几位氏族首领的状态显然不算好,不是断了手臂,就是瞎了一只眼睛,或多或少的都有残疾,更有一个生面孔,是刚刚代替了旧首领上位的。
在这几个月中,为了寻找祭品,他们这几个部族的首领,带着自己精锐的战士把附近的村庄部落都屠戮一空,只为了举行人祭。
为了寻找祭品,他们不断的去狩猎那些强大的危险的妖魔,只为了用作祭祀。
为了寻找祭品,他们让自己的战士去死斗,甚至在那死斗中,他们都受了重伤,失去了一部分的肢体。
按理来说,在这样的疯狂之下,祭祀早就该结束了,他们早就该放弃沟通那个灵,可是他们依旧没有放弃。
全部的灵都消失了,他们的战士日渐虚弱,没有灵的力量,他们连最基本的日常狩猎都无法进行。
没有灵的赐福,往常那些巫医们制作的药膏也都失去了效应,没有了那些药膏,每天都有人因为瘴气中毒和死去。
每天都有人再病倒,也每天都有人死去,而为了摆脱危机,祭祀已经成为了他们最后的一丝生机,损失再大,他们也只能是咬牙挺住,要不然他们的部族都会顷刻间土崩瓦解。
而与氏族首领们的焦急感不同,前几日还十分焦急地巫觋,此时脸上却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的声音幽幽响起。
“我看到了……”
老巫觋低沉的说道。
“我们所需要献祭的,并不是血肉,也不是灵魂,更不是折磨,而是纯粹的欲望。”
“其实我们一直都没有失败,那位伟大的灵一直在注视着我们,只是我们献祭的还不够……”
“求生欲、求知欲、表达欲、表现欲、舒适欲、情欲……”
“快乐、愉悦、发怒、气愤、忧伤、悲痛、害怕、担忧、喜欢、钟情、讨厌、憎恨、怜悯、同情……”
先前的每一场祭祀都是为这伟大盛宴所做出的铺垫,现在铺垫已到了最后一步,我们只需要最后一个祭品。最后一个真正献给他的完美的祭礼。
“祭品需要什么。”
年迈的老巫觋咧开嘴,露出满是獠牙的不似人类的口腔。
“我决定献祭我的女儿,她是最纯净的处子,她将成为我们最后一个也是最完美的祭品。”
话音刚落,房屋之外一道道猩红的目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