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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满了灰尘的桌子旁,管务者正用蓝白交接的毛巾擦拭着小刀上的鲜血,面庞冷峻。
湛霄冰冷的尸体仍被栓在躺椅上,倾斜着,脖子处的伤口已无血液往外流出,在上边,仅仅是挂着几颗豆粒般大小的血珠子。
待小刀擦拭的一干二净,锋芒逼人,他将之砸落至面前桌子上的工具盘里,随后仰靠着椅子,“那两个家伙能不能踏马快一点!”埋怨道。
话音刚落,门被轻轻的敲了。
“直接进来!”管务者没好气地喊道。
那一胖一瘦的两白帮门徒推门而入,随即又出到门外,两人合力搬着一个黑色的大袋子进来。
“这老头一把年纪了!怎么搬起来那么几把费劲!”胖子怒嗔道。
“没给人发现吧?”管务者铁青着脸,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
“我发誓!”瘦子急忙回道。
“那么接下来,你们将袋子里的尸体还有躺椅上的解决干净,别让任何一个人发现了!”管务者指向躺椅处的湛霄尸体,郑重其事。
“明白!”瘦子作揖,回道。
他身后的胖子则一脸不悦,不愿如瘦子那般作揖,管务者见,当即心气不顺,“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逐问道。
“我不情愿给人作揖,没有其他原因。”胖子环手于胸,由于身高比管务者高上许多,他稍稍抬高下巴,便俯视起了管务者。
“你个家伙...”管务者气的直咬牙,拳头攥得死紧。
“别误会了管务者!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身体有些毛病!作揖弯腰的话,会十分疼痛!”瘦子连忙说道。
“哦?”
“我怎么不认为这是真的呢?”管务者怒瞪瘦子一眼,回道。
“千真万确啊管务者!”
“再者!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不应该是解决尸体的问题吗!”
瘦子的话锋一转,倒是让管务者的内心有了些动摇。
本想给胖子一些颜色瞧瞧的他,看了湛霄的尸体一眼,“那你们还不赶快去!”怒斥道。
“是!是!是!”瘦子快速地点点头,随即招呼身后的胖子,着手处理起尸体。
管务者走至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被俩人从躺椅上取下的湛霄,眉头一皱,蓦地心事重重。
从湛霄说出的那番话后,他就一直念念不忘。
“徐立也想要把我一并解决了吗?”管务者的脑子里游荡着这样一个念头。
“不行...我得有所防备...”他走出门外,半掩着门,再次看了湛霄的尸体一眼,似是确保他真正的死去了。
直至俩门徒手起刀落,砍至湛霄的四肢上,他仍无任何反应,管务者才好将门关上,离开了此地。
从这处走回到地上,有一段距离。
一路上管务者都在思索着如何应对徐立背叛他的行为,可思前想后,他都毫无对策。
“我在白帮里...还有多少人?”
“瘦子...胖子...还有那帮老者...”
“就这么多了吗?”
管务者停下了脚步,定在原地。
他的眉毛愈发聚拢,紧锁着。
“可恶啊...我怎么一点办法没有!”管务者狠狠地朝地上跺了一脚。
“对了!他要是想置我于死地!我就找机会逃出来,将这些事情宣告于众!”管务者茅塞顿开,重新踏起脚步。
“是你逼我这么干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内心里的这一念头还未落下,他不慎在楼房的过道里与人对撞了一起。
“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啊!”管务者破口大骂着,当他从地上爬起,才发现眼前与其对碰至一块的,是徐立。
“徐堂主?你怎么...”管务者一脸惊讶。
“是你走路不带眼睛吧?管务者?”徐立铁青着脸,从地上爬起,拍去白色大衣上沾染的尘灰,说道。
“我...十分抱歉堂主!”管务者即刻作揖赔上不是。
“罢了。”他扬了扬手,不耐烦道。
“事情交托给你,你解决的怎么样了?”随后,徐立将手背于身后,严峻道。
“事情...”管务者还未说完,徐立突然挥手制止,“回我房间再说吧。”
“好!”管务者点头,逐随其前进。
一路上,两人无言。
管务者很想揪着徐立的衣领问他个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被算计的哪一个,会不会因此死在他的手里。
当然,他清楚徐立不可能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因此也不可能开口。
打开房间的门,徐立一屁股朝桌后的椅子坐下。
“现在可以说了,你完成了吗?”徐立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随即开口道。
管务者走至其桌前的椅子坐下,“报告堂主,完成了。”
“不错。”徐立放下杯子,一副心满意足的面孔。
“可怜的湛霄与敬爱的长老,谁让他们与白帮的叛徒为伍呢。”而后,徐立又表现得惋惜道。
“那么...我能够做回管务者一职吗?”管务者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可以!”徐立斩钉截铁道。
“很抱歉我之前曾说过什么,那些都只不过是我初做堂主的一腔热血论调。”
“现在我认为啊!一个人负责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是太累了,管务者这么一个职位,是有必要的。”徐立将手裹在一块,放置在桌子,那零零散散的几张纸上。
“很开心能听到堂主说的这番话!”管务者可谓是喜出望外,心里头悬挂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下。
忐忑不安的他直至进门前就在规划逃跑路线与所要对白帮上下所有人阐述的事情真相,如今不需要用到,不仅对他是好事,他也替徐立高兴。
毕竟说到底,在白帮里的他俩,曾经也是情同手足。
当初多得他的帮忙,在自己才能从骨羽出发前的管务者竞选会上,一跃而出,夺得管务者一位。
本以为徐立回来后当上了堂主,开始翻脸不认人,两人曾经的交情一拍即散,完全把他当作工具来使,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像被欺骗后掉落香油坛的老鼠似的。
可他为什么还要叫我做管务者...而不是像曾经那样,叫我的名字呢?
如果说管务者还仍有顾虑的话,那么这便是最后的一个问题。
“明天,就是白彰的审判日,我希望那个阿月,能够不耽误这件事情的正常发展。”徐立收起了笑容,又恢复成严峻的脸庞,说道。
“但是...堂主你说过,那个阿月的实力惊人,我应该怎么阻止他呢?”管务者担忧道。
“邀请其来白帮参加宴会,刚好今晚上,我正要庆祝一番。”
“宴会?是有谁立下大功了吗?”管务者不解道。
“是的,我们与红树帮争夺地盘宣告了胜利,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小片地方,但是也值得庆祝,毕竟红树帮的威望不小。”
“击败了他们一次,挫挫他们的锐气,紧接着来场宴会,这会很有必要的。”徐立整理起桌子上杂乱无章的纸张,将其叠成一叠状,放至抽屉里,桌子变得干净整洁起来。
“那个审判长周红...可是周维纪的哥哥...”
“堂主你稍前对红树帮猝不及防的攻击,真的不会影响到明天白彰的审判吗?”管务者忧心仲仲道。
“无碍,不过是小小的地盘争夺,与他周红何干?”徐立不以为然道。
“堂主言之有理,那我想问问,宴会的主角,是哪一位呢?”
“能够击败红树帮某一处地盘的门徒们,我想他们的组长...不是什么善茬子。”管务者一番期待的样子,询问道。
“说到这个,我突然很期待,他能不能成为下一个名将士。”徐立莞尔一笑道。
“堂主,他是新生的门徒吗?还是有一定声望的门徒了?”管务者又问道。
“新生的门徒。”
“在前几天,他就慕名来投。”
“我对慕名来投的人向来敏感不适,因此我只是简单的考验了他的战斗与其他能力,发现恰好达标,便让他成为新生的门徒。”
“后来我发起了进攻红树帮的宣告,他跃跃欲试,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如今的宴会为他而办,这就是他带给我的惊喜。”徐立对此十分赏识的讲述道。
“很期待能够见上他一面,他很有可能会是未来得名将士啊...”管务者两眼放光,说道。
“还言之过早呢,想要成为名将士,没有那么简单。”徐立站起身,拿上杯子,走至门口。
管务者见状,亦起身,“这层我清楚,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没有发现一个好苗子,除了那个白彰...”
“白彰这小子有机会成为名将士,是他自己不把握住机会,怨不得别人。”管务者略显惋惜道。
“我看他的目标远不如此呢,他可是想做堂主的人。”徐立勃然不悦道。
“是的。”管务者注意到徐立的表情,忙作迎合。
“审判日那天,白彰他一定得死!”徐立磨牙凿齿道。
随即他走出门外,管务者亦跟上去,关上了门。
——
“白月,我好饿啊。”
阿月与雷蕾游荡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那我们去找一处吃的地方吧。”阿月左顾右盼,找着两旁有无餐馆。
定睛一看,在众多杂货店与铁匠铺的夹缝中,他找到了一家较为简陋的餐馆。
这餐馆比日落村的和畔餐馆要小得多,很难不让阿月怀疑人生。
“诺大的一个匹亚国,竟然还会有比日落村还要小的餐馆...”
“真让人不可思议。”阿月说完,便携着雷蕾进入店内。
“先生女士,请问想要吃点什么呢?”未等他们坐下,前台的一个男人就开口询问他们了。
阿月张望一番店内,发现桌椅凳少的可怜,且蛀虫严重,有好些个地方腐败,根本坐不下人用餐。
“你们打算先坐下再点餐吗...也好吧。”前台的桌子同样也是蛀虫严重,腐烂不堪,堆满的积尘盖了厚厚一片,那男人不好意思道。
阿月与雷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可以坐下的地方,“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他开口问道。
“是的。”前台老板走至他们桌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道。
“这桌椅凳,没法坐了啊,你们这样怎么让顾客吃饭啊?”阿月嫌弃道。
“唉,没有办法啊,过不久啊,我这家店也得被取代了。”老板叹气的说着。
“取代?为什么?”阿月不解问道。
“国家认为城里无需那么多的餐馆,而需要发展更多的铁匠铺,用以打造更多的军队与武装人员。”老板解释道。
说完,他惊了一惊,似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环顾四周一番。此举惹得阿月生疑,阿月逐逐问道:“你在怕什么?”
“上次我说漏嘴,让一些人听到了...他们打的我几天几夜下不了床,开不了店,没有收入来源...”说到这,老板潸然泪下。
阿月不知说何是好,只好与雷蕾互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