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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出国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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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 除了富安夫妇抱着富东东回去了之外, 其余人都喝了个烂醉,歪七扭八地倒在程希家那张超大婚床上呼呼大睡。解信诚抱着程希把其余四个大男人推成一堆,给二人腾了个空, 躺下。

    躺下来,解信诚才觉得醉意上头, 刚才一直强撑的意志力此时完全松懈,困意如同黑暗, 铺面而来, 没一会儿就开始迷糊起来。

    “舅舅。”与解信诚相反,程希很清醒。

    “嗯?”解信诚一只手护住程希,免得她睡着的时候翻到床下去, 回答得毫无意识。

    “你以后会结婚吗?”问完, 程希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再傻没有的问题。解信诚没有任何理由不结婚的,他年纪这么轻, 有学历, 以后也会有好工作,他有什么道理单身呢?

    “唔,会。”解信诚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思考地,象机器人一样, 缓慢而含混地答道:“先生说,从政的人有个稳定的家庭有助于提升形象。”

    “唔……”刚才还有几分感伤的程希,听到这样的真心话, 突然没了心气。这都什么心态?把婚姻当成工具?女人当成背景版?不过,这也确实是马先生这样的人的真实想法。对他来说,感情会有,更重要的却是他的理想他的事业。对他们来说,爱情什么的,都是浪费时间的浮云,感情的世界他们需要的是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人未老心已老,因为他们的激情在别处已经都用完了。

    解信诚这么年轻,真的能做到这样平静吗?他这么想,荷尔蒙允许吗?程希很怀疑。但此时,问什么都已多余。被问者已发出沉重地呼吸,沉入梦乡了。

    不过,正因为解信诚这么不感性的回答,让程希摆脱了对未来的惶恐,生活恢复了正常。偶尔还跟着院里的教授去听他们的课。这个时代很多课程都非常有意思。明明是要学习国外的理论,偏偏要在学习之前先声明一段,我们是在批判地学习,为了批判它而去了解它学习它。教授们强调某论调之前,已经习惯了说一句“我们要批判以下资产阶级糟粕”。听多了,程希已经学会了把这句话当成强调的前奏,又?逵掷帧?br>

    要说有什么改变,那就是王胜男不再只出现在程希和解信诚不在的周六周日了,而是经常地会在家门口偶遇。每次王胜男都很热情,解信诚对此情况不动声色,一贯地客气,程希好奇问过解信诚。

    “舅舅,你不喜欢王胜男姐姐吗?”其实王胜男长得还不错,祖籍是南方的王教授一家都长得比较秀气,王胜男更胜在了年轻,眉眼蜿蜒间别有灵气。

    解信诚扫了程希一眼:“希希,你还不到七岁对吧?”

    程希撇下嘴:“我只是对未来舅妈的人选好奇一下而已,舅舅你不必这么保密吧?我不告诉别人的。”

    解信诚一口水喷出来,年纪毕竟轻,被程希的这个问题一问,脸就红了,恼怒地看着程希:“你想太远了吧,希希?舅舅就算要结婚也得等工作之后了。”说着,突然顿了一下,盯着程希声音低下来:“希希,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哪有?”程希死不承认。

    “真的没有?”

    “没有。”

    “可是……我记得我生日那天晚上,某人还趁我睡着问我什么问题来着……”解信诚憋着笑。

    程希口气一顿:“我就是好奇。舅舅要是不肯说就算了。”虽然这么说,程希的脸却垮了下来。

    见程希如此,解信诚也不逗了,连忙蹲下来,哄着:“有什么不能说?希希问什么,我都能说。希希不就是怕我结婚以后,就对希希冷淡了吗?我在这儿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希希永远都是我解信诚最重要的人。好吧?相信舅舅,嗯?”

    “我当然相信舅舅啦。”誓言要是有用,法律要来做什么?程希心里吐糟,上前抱住解信诚:“舅舅也是希希最重要的人了。”

    解信诚一把抱起程希,感叹了一句:“其实,我看见王胜男的时候总在想,希希以后也要长大,长得象王胜男一样大的时候,就要结婚,和另一个人组合成一个家庭。到那时,无论希希的甜蜜幸福还是痛苦煎熬,舅舅都无法参与,甚至无法知道了。这种嫁女儿的心情,提前让舅舅很不痛快。所以,我理解希希。你也一定和我的想法一样。所以,我也愿意让希希安心,什么都不瞒着希希,哪怕希希现在是个小孩子也一样。”

    程希一下笑开来,解信诚还真会安慰人,自己一下就觉得自己太杞人忧天了。想着吧唧在解信诚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舅舅,我想通了。舅舅选的舅妈肯定是好的,我根本不用担心。顶多以后,我帮舅舅带表弟就好了。”

    解信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程希嘴里的“表弟”是哪一个,明白过来之后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是表弟,不是表妹?”

    “表弟好啦。表妹的话,我不好意思欺负她。”程希也跟着笑起来。

    这件事揭过之后,二人再次面对王胜男的时候就自然了很多。只是这时代男女避嫌的事项很多,解信诚与王胜男的交谈并不多,但笑容多了起来。本来,程希觉得王胜男有希望成为自己的未来舅妈的时候,程希又发现了另外一个对解信诚似乎颇有好感的女性。

    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程希还不知道。程希只知道这女生与解信诚同届,好象是中文系的。那天吃了饭与解信诚走在校园里散步,遇见了这位女生。傍晚的天色,程希没看清女生的长相,但身材很窈窕,穿了件束腰的连身裙,看起来大方得体。

    “解同学。”本来只是微笑点头,错身而过,此女生突然回头叫住解信诚。

    “你好,乔同学。”解信诚很客气地转过身去点头:“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这位乔女生走上前来,把事情一一说明,原来,中文系想办一个校内文学期刊,表现上京大学的风貌,既有才情又要关心时事。才情方面,乔女生说了,中文系可以内部解决,但时事方面,乔女生却觉得解信诚更擅长一些,所以才找上了解信诚。而且还拿出一本水木大学的同类型校内期刊,显然,这是两校学生在这方面的互相较量。

    看着二人客气地你来我往地交谈。程希可一点都不相信这位乔女生的说法,要说对时事的了解,她最该找的应该是国际关系系的同学,而不是前不搭村后不搭店的社会学系的解信诚。从哪个方面看,程希都觉得这位乔女生其实是在找机会接近解信诚而已。程希挺佩服她,这种主动的追求方式,哪怕是自己前世也未曾有过这种勇气。

    看着二人融洽地交谈,程希突然觉得王胜男的办法太逊了。果然还是要与事业学业有关的事,解信诚才会不顾男女避嫌,聊得如此上心。象王胜男那样单纯地交好方式,打招呼打个一百年,还处于打招呼的状态,想想实是……悲剧。

    最终,解信诚答应了乔女生的约稿请求。回去的路上都有些兴冲冲的,一到家,就坐在桌前,拿着那本水木的期刊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然后拿起笔来写写划划,一晚上都没离开座位。程希直到自己睡着,都没有机会开口问乔女生的八卦。

    这事程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机会问。因为第二天,她按例去了林立新那里学长笛。最近一直在被要求练习科勒练习曲。程希也觉得很有收获。一节课毕,林立新点点头说了句“不错”,突然拿出本新谱递给程希:“这一个月突击这个曲目,下个月,随团去东欧慰问华侨演出。”

    程希接过曲谱,一看就傻了。竟然是《匈牙利田园幻想曲》!这可是八级考试曲目!虽然程希很爱这首,但里面华丽的技巧式演奏,节奏非常自由,自己这水平恐怕很难掌控。哪怕让自己吹《天鹅》也好过这首啊。

    “那个……”

    程希的话还没说出口,林立新就目光凶狠地瞪了过来:“你要说什么?!”

    被林立新这么一瞪,程希那句“我不行”的话立刻说不出口了,眨了眨眼,婉转地说了一句:“老师,一个月的时间恐怕不太够。而且,我又不属于团里的人,跟团出国演出合适吗?”

    “借调一两个人,我还是有这个权力的。这些你不用操心。一个月时间一定要把它练熟,我会让钢琴配合你。”

    “……”程希已说不出任何话来了。虽然她很想说,老师您高估我太多了,但林立新这种坚定自然的表情,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行,练就练就吧。不就一首曲子吗?顶不及自己天天在空间里练,一个月练出半年的效果来,不信就真的不行。

    想着,程希认真地点头。晚饭后,解信诚从马先生那里过来接自己回大学,进门,林立新就把这事说了,并叮嘱了一句:“明天把希希的户口簿拿来,我给她办手续。”

    解信诚虽然吃惊,但应得很爽快。回去的时候一路都在唠叨:“哎呀,希希要出国了,希希要出国了,穷家富路,到哪儿给你换点外汇呢?对了,希希,你英文现在怎么样?万一迷路的话……”

    “舅舅……”程希一脑门子汗,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自己的演奏,无奈地打断解信诚的唠叨:“东欧去四国,没有说英语的。而且,我跟团,不乱跑,丢不掉的。舅舅,这一个月,饭只有靠你自己做了,我要开始突击练习了。”

    “嗯嗯嗯,当然的。”解信诚连连点头:“一定要练好,别给国家丢脸。饭我做,你别担心。”

    这事,转眼,王教授和二小都知道了。王教授拉着程希,特地教了她几句德语的日常用语,比如,点餐,问路,自我简介,找警察之类的。拼音标记,也不费神让她透彻理解了,会用就行了。匈牙利语,波兰语什么的,王教授也不会,只能以德语示之。幸好,德语在东欧算是比较行得通的语言了。王夫人一再叮嘱程希,千万不要乱跑,跟紧林立新,当个小跟屁虫就行了。这些唠唠叨叨的话说了好几遍,其实,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

    在这期间,程希还去了趟上京大学附小,期末考试。非常正式地拿回了个双百,如果不是没有平时成绩,拿个三好学生绝对没问题。不过,程希不忘在考试之余,“意外”地掰坏了附小的一个木头凳子的角。让附小的老师们又是欢喜又是无奈。多好的一个苗子啊,竟然有这样的怪病。

    现实一个月的疯狂练习,在庄园里更是连睡觉的时间都压缩了,每日不停地练习着这首《匈牙利田园幻想曲》,开始觉得很艰难,死扣节奏,一个拍子有多少音符,半个拍子有多少音符,等长还是切分,或者是符点什么的……开着节拍器练,练到最后,觉得觉都没办法睡着,满脑子都是那些跳跃的旋律,手指更是因为强大的手速要求(对于程希来说),抖得筷子都拿不起来,自我感觉很崩溃。

    更崩溃的还不是这些,而是每周去被林立新检验的时刻。从前,林立新对程希多是夸奖多,有问题,提出来也很温和,程希一直觉得林立新这个老师就是这个脾气。谁料到,现在却突然之间变成了狮子般的严师。开始的一两周,听程希吹,一段都没听完就直接挥停,用近乎咆哮的声音把程希差点打击到地底下去:“你这一个一个往外崩音,也好意思说是吹长笛?!”“这是田园幻想曲,不是地震幻想曲!”……之类的,程希从来不知道原来林立新也有如此毒舌的时候。

    程希几乎每次是哭着回去的,抹开眼泪接着练。把自己的问题列下来,一条一条地克服。看着这样的程希,把解信诚心疼的,可是却毫无办法,只能尽量做些有营养的让程希多吃。可就是这样,程希还是渐渐露出了尖下巴。

    到第三周随着程希的状态好转,林立新又再次地回归温柔,好象前两周地狱魔师的形象完全是程希幻想出来的似的。被程希小心翼翼问起高音弱奏的方法时都是笑眯眯,并夸奖她:“不错不错,这里是应该高音弱奏,注意,是这样的,我给你示范一下……”

    到了最后一周,程希终于觉得自己圆满了,配上钢琴,自己都陶醉了一会儿。可是,等钢琴伴奏走了之后,林立新做无事状,很随意地放了一段多普勒的《匈牙利田园幻想曲》的唱片,一下就把程希的自得给打翻了。

    见程希瞬间沮丧的表情,林立新一下笑了起来:“行了,你才七岁,学长笛才两年。能吹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现在只是让你明白真正美妙的音乐是什么样的。你的技巧达不到这样圆润,但感情可以靠近。对不对,希希?我想带你各处走一走,听一听别人的演奏,开阔眼界也有利于感情方面的发挥。”

    “是,我知道了。”程希好久以来,第一次觉得让自己崩溃了好几次的乐曲竟如此美妙。心中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还是有热血的,握着长笛的手一下紧了很多,心怦怦随着热情的快板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