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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自以为专业的非专业人士杀起猪来,虽然揣着满腔豪气,但结果却……程希能想到的词只有一个:不堪回首!
第一步,把猪砸晕。这对程希不是什么难事。对这具身体的越来越适应,对于力道和准头的掌握,程希已经驾轻就熟。
第二步,放血,就直接出了大问题。
两人选的是离上工的伐木场最远的后山。当时,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浓浓的潮湿树叶的味道让人觉得有些气闷。
老向拿着尖刀往猪脖子上一桶,利落地把刀拿下来,血扑地一声飙了他满脸,放在边上的桶却没接到一滴血,老向刚抹了把脸,那只猪就猛地尖嘶一声,弹跳起来,疯了一样狂奔而去。
“追!”
程希根本来不及说别的,率先跑出去。老向也吓得脸一白,虽然在血渍的遮掩下看不出来。猪嘶的声音非常大,相信就算是伐木场也会听得很清楚的。这私自杀猪的事要是被捅了出去,在这样艰辛的时代,结果可想而知。心脏比那濒死的猪不跳得快,老向不管不顾地也追了出去。
只是,老向的脚程比疯猪和程希都要慢得多,等反应过来,那一人一猪已不见了踪影。只有循着一路飙出的血迹和远远传来足以让人耳膜受创的嘶叫声向前跑。
老向从没这么累过。路上各种各样挡在眼前的树枝一下一下地划过老向的脸,没几下就在脸上留下了几道伤痕。只是现在的老向完全察觉不到。他心跳太快,所以也觉得累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腿沉如铅。
急与恐惧,让时间过得很慢。老向拿着刀的手都有些颤抖了,突然听见,那个撕心裂肺的叫声突然停止了!
老向眼睛一亮,脚步突然轻快起来,健步如飞,几下就跑了过去。走到血迹的尽头,一愣:“程希,怎么就你一人?”
程希的样子也很狼狈衣服上都是绿叶汁,被划得乱七八糟,头发也全乱了,脸上也是红一道绿一道的。不过,她的眼睛倒是异常地灵活。看见老向微微松了口气,上前一步,声音放低:“向叔,猪我先收起来了。杀猪得再找个安全的地方。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来的,我们先躲躲吧。”
老向闻言一下笑了出来,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急傻了,这种事还要你来提醒。是,我们赶紧走。”顿了一下,老向道:“去你家。”
顶着一张血脸,两人狼狈地窜回家去。路上倒是远远地看见有几个村民和这样窥探,但程希特别强的敏感度,让两人安全无虞地回到无人来的程希的家里。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关门。虽然关门这件事在村子里看来很不寻常,但两人实在太需要别有喘口气了。再加上,村民从来都没觉得程希正常过,再不正常一点,反倒正常。
一大一小两个人靠在门板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算缓过来。对视一眼,见对方难得一见的脏样,不由笑了起来。
趁着老向洗血脸血手,程希换了身衣服在自家门口转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不过,村里确实有动静,远远的,好些人站在一起议论。只是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这样的声音会和程希这个小孩子有关。虽然程希是个怪物,但她的能力在村民看来也不过就是那两种,一种是收,一种是变石头和变桃子。如此而已。也幸好是这样的认知,完全没有受到怀疑。
程希的耳力不错,装没事地窝在一边,听见村领导组织人正在说要上山去查看,心反而略略放下来。除了血迹和奔跑的痕迹他们什么都不会发现。而且,跑回村时,自己和老向俩人还特意是从村长家后院的地方进的村,怎么都不会查到老向和她身上的。
走回自家院门,就看见老向皱着眉正在院内来回踱步,显然很焦虑:“怎么样?有什么情况?”
他这样,程希倒是很理解。如果真被发现私自杀猪的话,长年没见过荤腥的领导和群众们肯定会眼红得怒气横生。这个时代的人把残忍当成正常手段。到时随便给他安个什么“挖社会主义墙脚”的“反动派”“走资派”之类的罪名,就可以把老向丢到劳改农场去,而且冤都没处申去。到时,老向媳妇就成了走狗,虎子就成了狗崽子。到时,一家人瞬间支离破碎是很容易的。
所以,程希也不敢怠慢,细细地把外面的情况说了。老向听着听着,眉头就舒展开来:“你这儿有没有我能穿的……”话还没说完,连忙打住。程希这里当年是孤儿寡母,哪还能有男人穿的衣服?这么一说,岂不是从侧面怀疑程红的名声吗?
老向闭住嘴,当没事人一样,转身走向院门,打开一条缝,向外看去。犹豫了一下,正想偷偷沿墙根溜,却感觉上衣下摆被拽了两下。一低头,就看见程希举着一套灰色的旧中山装,一愣,听见程希有些不自然的声音:“原来那个主任的……你要嫌是死人的衣服的话,也没……”
“不嫌不嫌。”老向一把抓过来,随手换上。这个时代的衣服样式和颜色都差不多,顶多新点旧点的区别。老向比原主任要高些壮些,但这快到中午了,外套敞着倒也合适。向程希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谢谢,就要跑出去。却被程希再次拉住,老向回头,看见程希递给他一个装着些牧草的背篓和一把镰刀,一下就大笑了起来。
接过来,装备好,伸手摸了摸程希的头,小声说了一句:“真是个小机灵鬼。”没再说什么,迅速离开。
程希坐在自家门坎上,看头上老向装着刚从这边山上下来的样子凑到人群里好奇地问三问四,没一会儿就被派着,和队伍一起上山了。
经历了这些骚动,上工的人莫名其妙放了假,三三两两带着股兴奋劲议论着就回来了。程希不愿意看见那些厌恶中带着恐惧,恐惧中又带着鄙视的眼神,直接回屋,把大门咣地一声关上,跳进了庄园。
看了眼那只猪,血流尽已经死了。四脚朝天地躺在后院里,一派安详。一点也无法让人想到它就在刚才还叫出那么撕心裂肺的声音。其实应该立刻分解了它,但程希实在不喜欢杀猪的感觉,那一刀划下去喷出一腔子臭脂肪的热气,足以把人恶心死。再说,放在后院,自己只要不动它,时间在它身上就是停止的,不会跟放进来的那一刻有任何的区别。
程希只是惯性地确认了一下它在,就转身往温泉里一跳,来回游了两圈,感觉累了才停在池边,闭上了眼睛,养神。
前世,程希的性子也算不上平和,也和人吵过架,闹过矛盾,但是,被这样大规模地排挤却还是第一次。虽然在心底里告诉自己没关系,他们就算不排挤,自己也绝对会努力和他们保持距离,让他们产生畏惧的。不如此,就不能象现在这样一个人安全地活着了。但是,明白是一回事,亲身经历是另一回事。
人毕竟是社会型动物,互相挤着取暖,互相挤着伤害才是正常的。自己这样,终还是太孤单了。
不知怎的,程希突然想到老向摸在自己头顶的那个温热的手掌,心里慢慢暖了起来。这家子,儿子朴实憨厚,老子虽然精明世故,但就因为这种世故,反而有一种人情味,特别温柔。老向的世故而不势利,就算在几十年后,也是非常难得的品质。不会有死硬的天真,也不会有骨子里的冷漠,既不会过度好奇,又懂得尊重。接触没几次,但程希打心眼里喜欢老向这个爹。相信虎子长大后也会象他一样吧。真是件不错的事。
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没一会儿,程希没留意间就睡了过去。
傍晚,老向捧着衣服来到程希家时,没有看见程希,转了一圈,见也没出去的痕迹。也许是习惯了程希的这些奇迹,老向只是淡定地撇了撇嘴,在桌上放了一大罐自家自制的辣椒酱,才离开。
今天的事,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最后,一队人上山看见那些血迹,联想到猪嘶,立刻都沸腾起来了,全都嚷嚷着要严查,非要把那个“小偷”、“挖社会主义墙脚的走资派”抓起来,以民愤。
是得感谢这小丫头。全面排查时,自己这个今天没上班的人很快成了重点排查对象。要不是一背篓的喂兔子的牧草,还真不知如何解释呢。
这酱是老向媳妇小琴叫老向送来的,她自己总转不过心思,不愿来见程希。但她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听了老向把今天的事详细说明之后,立刻就在家里转悠起来。转来转去,发现自家最值钱最金贵的竟然都是程希送的,不由脸红起来。想来想去,只有这辣椒酱算是有自家风味的东西,听说这丫头又爱吃个味,送她应该没错。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总还是个心意。
老向笑眯眯地看着媳妇小琴似乎憋着一口气地做这些,心里却觉得美坏了。不只有死里余生的美妙余韵,还有对自家媳妇越来越满意的那股子……用文艺点的说法,这叫:“燃烧的爱意”。恨不得立时就抱到床上来纠缠三百回合。可惜天不时:还是白天;地不利:这是在堂屋;人不和:虎子那傻小子还在跟家至气呢。一切的一切,只能忍着。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小琴自己也知道自己不会再对程希出现什么反抗举动了,虽然不至于夸她,最少,从“那丫头是邪恶的妖怪”已变成“就算她是个妖怪,也是个好妖怪”这种想法了。
这一切的事情,程希一无所知,就象她也不知道昨晚小琴还对她心怀恶意一样,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就成了老向一家子认定为朋友的范畴了。她睡得很香,很久。
等程希伸伸懒腰睁开眼时,愣了一下。明明记得昨晚是在温泉里睡着的,怎么醒来却发现自己在庄园的小屋的床上,而且还是钻在被窝里,舒服得很的样子?
难道自己竟然会梦游?睡到一半自己跑过来钻进被窝?想想也不可能。程希摇了摇头,温泉和床中间隔了太多的东西了,一座山,一大片农田,然后还有前院,这才到里屋,就算梦游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复杂的动作吧?
最最主要的是,程希把自己的脚底掰到眼前来看,干干净净,而床边又没有鞋子,显然也不是自己光脚走过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程希吃惊了,好一会儿缓不过劲儿来。坐在床上,光着脚,半天没动弹:“难道是庄园里其实还藏着另一个人……或者是有智慧的东西?”
程希心里虽然吃惊,但并不恐惧。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自己也是“有智慧的东西”的一种。坐在床上,闭上眼睛,细细用脑海里关于庄园的详细的信息做了个盘点汇总。前天搬来的一些物种已经大部分生根发芽,长高长大,甚至还有些小鱼小虾已经繁殖了。
从自己住的这间屋子放射出去,一点一滴都不放过,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不一样的东西。程希闭上眼,纳闷不已:“也许应该亲眼去转转才能有所发现?”
看了眼床下,程希抿了抿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既然把人都送来了,怎么不把鞋子也送来?”说着,正打算光脚下床,突然眼前一花,“啪啪”两声,床前就落下一双鞋。
“啊!”程希本能地短促尖叫了一声,连忙捂住嘴,低头看去,果然就是那双被自己穿到温泉边上的鞋子,鞋边的泥还是湿的呢!
“怎么……回事?!”程希眨眨眼,声音放大了些,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出来:“把、我、温、泉、边、上、的、衣、服、送、过、来!”
应声而下,昨晚脱在温泉边上的衣服就哗啦啦落在了床头。
“这……”程希眼中全是欣喜:“难道这庄园里的一切都是可以因为我的意念而动的吗?”
程希想着,就再也坐不住了,随便地套上了衣服,撒着鞋就往屋外跑。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农田边上去。自己种的稻谷早就成熟了,可自己这个身体小,虽然力气大,但拿镰刀实在是很不方便,就只试了一次收割,结果只割了一陇地就割到了三次腿。不想给自己的小腿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收割这件事就被程希完全地放下了。反正放在枝头,稻谷也不会坏,也不会再生长。程希一直在苦恼呢,不知道今天……
“收割稻谷!”程希习惯性地向稻田挥了挥手。
“沙沙沙……”好一阵响,稻谷才在程希的身边堆成了一座小小的稻谷山。
“哦~~啊啊~~~~~”这样才叫奇迹,看着金灿灿的稻谷山,程希尖叫起来,声音强度绝不低于昨天那猪临死前的惨叫。
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试验试验再试验。程希绝对不缺乏试验精神。
收了稻谷,去稻壳,装袋。去稻杆,翻地,浇水,种上新稻。收菜,收果,收粮,没一会儿,被程希定为仓库的后院就堆得满满的。不得已,程希打起精神收拾后院,那些不知从哪家收来的杂物,一一归类,重新摆放,用意念来做,轻松多了。终于,一切安顺,看起来清新多了。
想了想,程希在竹林中用意念砍了不少竹子,做成了架子,立在地里,以前懒得种的葡萄呀,葫芦呀,黄瓜呀,丝瓜呀之类的,都可以安心地种下去了。
最后,程希索性就站在地中央,对着天空下起了指令:“全面积刮微风!”“全面积下小雨!”
当一切实现时,程希已经乐得肠子都抽抽了。
只有一项,程希做不到,她可以把庄园里的各类活物随意地叫到自己跟前来,却不能要求刀子自己去杀猪宰鸡。于是,那些活着的猪依旧活蹦乱跳,死了猪依旧安详。无奈,但并不遗憾。有了那么多的得到,自己还不满足,就太不知惜福了。
人忙不知晚。等程希发觉到自己累了的时候,自己连钟都没有力气看,直接就倒下去再次睡着了。用意念做事……累得更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