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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晋四处张望,却并不见诸葛乘烟,不禁大失所望,喝酒也无滋味了。
诸葛乔观他表情,知道戏耍他也够了,才摒退侍候的人,独留他们两个,才说了自己的计划。
刘晋一听,虽然不能立即见到诸葛乘烟,有些遗憾,但不久便能长相厮守,心里又高兴起来。
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刘晋由阿西和阿南扶着上马,一路扶持着,才回到侯府。
诸葛兄妹自认计划得天衣无缝,但实际是有缝的。
缝,就是红姐。
诸葛乘烟怀孕的事,朝真观内只有玄妙知道,别的人一概不知,就连诸葛乘烟的贴身侍婢也不知道。
而红姐一边接受玄妙的医治,每天喝着苦药汁,心里满含着希望。但这一天却在荷花池附近散步时偶然听见仪夏和仪秋闲谈。
谈话内容漫无天际,不过说到诸葛乘烟闭关修炼,不见外人,跟主上的婚事一拖再拖。
红姐也就明白了,原来诸葛乘烟是丞相之女,还是当今蜀汉天子的女人,可她亲眼见到诸葛乘烟跟刘晋行止坐卧皆在一处,这就很有问题了。
原来,她掌握了蜀汉最大的秘密,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在红姐的心里,她对诸葛乘烟的仇恨已经消除了许多,至少尽心尽力治她的热毒上,她看到了她的努力和愧疚。
但接下来仪夏和仪秋的话让她如坠冰窟。
仪夏抱怨,每天都要替那鬼怪一般的人采药,熬药,还要面对那张鬼怪一般的面容。
仪秋却用同情的口吻说,其实师父说那人的热毒已深入骨髓,已经无法医治了,现在只是在延时间,热毒爆发,只在这几天了。
红姐全身颤抖,跌坐在当地,良久也没缓过来。
这个消息,熄灭了她最后的希望,也熄灭了她心底最后一点善良。
可巧蜀宫又派小黄门前来探视诸葛乘烟,拿来不少奇珍异宝,观内不少人都去看热闹。
红姐悄悄出了朝真观,藏身下山的道路旁。
不久,小黄门骑着高头大马,身旁几个侍卫,摇摇晃晃地下来了。
红姐蓦地蹿了出来,嘶叫道:“公公,小人送你一个大秘密,让你在主上面前立一大功!”
看着这个个全身黑衣,如鬼魅一般的人物,小黄门吓了一跳,差点从马上跌下来,听了这话,只当疯子,便让侍卫驱赶。
红姐挣扎着:“公公,这样大功,小人平白送你你不要,小人只有另外送人了。”
小黄门一听这话,不禁好奇,制止了侍卫的动作,问:“你说来听听,当真是立功之事,本公公定然不亏待你。”
红姐左右看了看,道:“诸葛大小姐都快生孩子了,只瞒着主上。主上还巴巴地给她送东西。呸,她也配!”
“啊!”
一行五人都惊了,面面相觑。
这事非同小可,搞不好,大家都要掉脑袋。
一边是主上,一边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家,哪边都得罪不起。
“这疯子,胡言乱语!一刀杀了完事。”
一个侍卫抽刀要杀红姐。
“慢!这人杀不得。”另一个侍卫制止。
小黄门此时反倒拿不定主意,用商量的口气问:“各位是什么主意?本公公倒有些为难了。”
侍卫里有向着诸葛家的,也有一直是刘家家臣对诸葛家不满的,都打着不同的主意。
“这事得让主上知道,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这事不可能,诸葛大小姐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是有人要害诸葛家,还是杀了完事,大家也保得性命。”
“这事让人头疼,搞不好大家都得掉脑袋,不管是主上还是丞相,咱们都惹不起。这事是祸根,可偏偏就让咱们撞上了。唉——”
“我就说嘛,干脆把这疯子杀了,咱们就当不知道,事情是真还是假,都跟咱们几个人无关。”
红姐此时恐惧已极,她没料到自己莽莽撞撞地现身告密,反倒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她转念一想,她本就命之将绝,还有什么可怕的!此时反而视死如归了。
她挺直了腰板,一把揭下了头套,哑着声音道:“我这个样子就是拜诸葛大小姐所赐,就是因为我发现了她的丑事。如果诸位对小的有所怀疑,把小的杀了也无所谓。但真相终有大白的一天,看见诸葛大小姐跟别的男人在一块的人不止小的一个人,杀了我一个,于事无补。”
一行几个人都被红姐的面容和气势给镇住了。
一个年长侍卫叹一口气:“这事咱们已经摊上了,甩也甩不掉了,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终有出来的一天,今后若是追到咱们头上,咱们还是逃不掉。这样吧,不管怎么样,这人咱们先押回去,有啥事,都听从主上的发落。”
红姐重新罩上头套,几个人押着红姐急急地赶回宫中。
小黄门向刘禅回奏了到朝真观探视的情况。
刘禅正跟美人喝酒,见小黄门仍立在当地,皱皱眉道:“你还有事?”
小黄门吞吞吐吐地说道:“奴婢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了一个人……”
“啥人?跟朕有关系?没关系就退下。”
“是……是有关诸葛大小姐……”
“啥?!跟她有关?说她啥了?”刘禅立即坐直了身子。
小黄门不敢直说,一脸难色,嗫嚅着开不了口。
“有屁快放!在朕面前,别装样子!是不是乘烟又调皮任性了?惹事了?”刘禅有些不耐烦了。
小黄门看一眼旁边的人,还是不敢说。
刘禅会意,挥挥手,将身边的人都摒退。
小黄门立即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皇上恕奴婢无罪,奴婢才敢说。”
“说吧,有啥大不了的,朕恕你无罪便是。”
刘禅不以为然,诸葛大小姐捅天了?再不成,还有她爹罩着,有啥大不了的!
“那人说,那人说……诸葛大小姐怀,怀孕了……”
“啥?!”
刘禅身子前倾,死死盯着小黄门,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黄门身子不由筛起糠来,结结巴巴地说:“皇上,不是奴婢乱说话,是……是朝真观外那个疯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