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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p>
指鹿为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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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见到田玉莲后，贾大贏那颗本已逐渐平静的心又像猫抓一样起伏不定，他又坐卧不宁，揪住自己的头坐在房里搜肠刮肚，一定要找机会再见到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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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田玉莲穿着一件半新的衣物，撑着一把红红的油纸伞，提着一个小篮子在山路上走着，像一幅闪亮的油画移动在乡间美丽的青山绿水间；不一会儿，后面跟来了一顶豪华的大轿子，玉莲马上在路旁退了一步让轿子先走。/p>
“你…你是玉莲吧！我远远地看到一朵红艳艳的桃花在前面飘呢，果然是你；又碰到了你，真意外也！玉莲，我们俩真是有缘分的哟！”轿帘一掀，里面的人说。/p>
玉莲定睛一看，觉得意外也高兴地说：“哪个诗仙又在念诗呀，原来是才子贾同窗；说什么缘分不缘分的，哪个山头的神仙开念诗会？特别邀请当代著名的大文豪贾诗人去朗诵！”/p>
“玉莲，又取笑我也，我是随便出来走走！”/p>
“你就这样让人抬着出来随便走走？！”/p>
“也不是，去看个朋友也！小姐，你要到哪里去呀？”/p>
“你没看到我往楼子寨走吗，当然是回娘家啦！”/p>
“回娘家？你怎么不坐轿自己走路呢？”贾大贏下轿后故意问。/p>
“贾同窗，你是笑我没有轿子吧；人长两条腿就是为了走路的呀，不然两条腿不就成了多余的摆设了？”/p>
“倒也是！不过像你这样仙女一样的金枝玉叶，还是坐轿比较好！要不，你坐到我轿子里去也？”/p>
“哈，我这个金枝玉叶坐到你轿子里去也？那么贾大人你呢！”/p>
“我就跟在你后面走，我是一个男子汉呗！总不能让当年的祝英台走路，而我却坐在轿子里吧！再说，楼子寨学堂撤了，我心里老不好受的；好久没有看到先生和师母了，我也应该去看望拜访一回的呀！”/p>
提起楼子寨学堂，提起父亲，玉莲的心立即沉下来了。/p>
贾大贏连忙转过话题说：“玉莲，你了解我吗，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学的东西太少太少，当年不懂事没有好好珍惜学习的机会，我多么想还能跟着先生多读几年书也！”/p>
“是吗？贾同窗！”/p>
“是呀，谁说不是呢？”/p>
“当然，我也是！”/p>
“玉莲，你还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吗？”/p>
“你年纪轻轻，自然是记性好；我老啦，不记得以前的多少往事了！”/p>
“意思是你比我的年纪还大一些？”/p>
“谁知道呢，反正是老糊涂啦，记不清了！”/p>
“我可不知道你已经老到了什么程度也！哎，你篮子里的东西好香呀，是什么家伙？”/p>
“我做了一些花生糖，要不要尝一块！”玉莲顺手将一块糖递给贾大赢。/p>
“哇，好香啊！肯定是今年的新花生做的，特别特别的香！”/p>
玉莲噗哧一笑说：“舌头真灵，一尝三百六十天！”/p>
“怎么啦，我又说错什么啦？”/p>
“谁蛇吞象胆大包天敢说你说错话呢?你看这土里，今年的花生才刚刚露芽，可贾秀才就已经闻到了它未来的香味，能说不了不起吗！”/p>
玉莲说的还是年轻时常说的调侃话，贾大赢觉得刺耳更觉得亲切，高兴地问：“玉莲，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说的笑话吗？”/p>
“贾同窗还记得以前说的什么笑话？”/p>
“我看到一本书，里面一个故事说：黑羊是羊，白羊是羊，所以黑羊就是白羊！”/p>
“贾先生喜欢这些指鹿为马的故事！”/p>
“也说不上喜欢也，我们今天再来讲讲这样的笑话好吗？”/p>
“想不到贾先生还有这样的雅兴！”/p>
“那我就说啦！”/p>
“说呀，谁不准你说啦？”/p>
“好，我说啦：田玉莲是好人，贾大赢是好人，所以田玉莲是贾大赢。”/p>
玉莲一听不高兴了，慢慢地收起自己的油纸伞说：“看来贾公子这些年学问上好像没有多大长进，像是王婆婆遇到玉婆婆，还差一点！”/p>
“哈哈，那说明我还是长进了一点啰！”/p>
“怎讲？”/p>
“你以前曾说我是马先生遇到冯先生，差两点呀。”/p>
“贾先生可真像秀才，好记性！”/p>
“三水乡祝英台说过的话，当然是要记牢的啦！”/p>
“抬举啦。”/p>
“玉莲，我们只是讲讲笑话而已，何必当真！”/p>
“谁当真啦，那我也像你一样讲讲笑话？” /p>
“讲呀，好不容易碰在一起，讲讲笑话高兴高兴才是！”/p>
“那好，我讲：贾大赢是人，雷豹是人，所以贾大赢是雷豹。”/p>
“玉莲同窗，你就忍心把我说成是强盗也？”/p>
“是我不忍心还是你不忍心也，我只是按照你的道道说笑话而已！”/p>
“好，你要把我说成是强盗就强盗吧，我不生气！”/p>
“好啦，你不是强盗就不是强盗吧。你坐上你的轿子随便走走吧，我要赶路啦！”玉莲说完就要走。/p>
“玉莲，你说你是回娘家，你婆家在哪里？”贾大贏急忙说。/p>
“贾同窗，你不会是明知故问吧！”/p>
“道听途说了一些，但知道的真不多也。你……”/p>
见玉莲没有说话，贾大贏吩咐两个轿夫说：“我们两个老同窗好久没有见面了，正说话呢，你们走远点！”/p>
轿夫们走后，贾大贏轻轻地说：“玉莲，你是说，你真嫁给了武土生？”/p>
“贾大贏，为什么要这样问？”/p>
“玉莲，我不是知道的不多吗？其实，武土生是很优秀的，人长得那么高大英俊，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呢？就像乡里人说的：‘十个看到九个爱，叫花子也要扯开要饭袋。’要是我是个女的，我也愿意嫁给他也！”/p>
“贾同窗，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像现在这样如搅浆糊似的乱搅呀？”/p>
“玉莲，我是说：人啊，年轻的时候，喜欢高大呀、威猛呀、英俊呀什么的，这是人之常情也！可是，年轻的时候一过，结了婚、成了家，就要考虑现实如何过日子了。贫穷人家要考虑油盐柴米，富贵人家要筹划家道兴旺……”/p>
“贾大贏，楼子寨学堂没有了，你是想开一个贾氏学堂给我上课吧！”/p>
“给大小姐上课可不敢，我只是想提醒你，什么事都不要认死理。富人骑马坐轿，穷人赶马抬轿，乃天经地义也！《三国》里第一诗就说：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人生几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有的事何必那么认真呢？”/p>
“我懂啦，贾秀才做人是越来越不认真了，才要指鹿为马！做人不认真了，是不是要认真做……”玉莲本想直接骂贾大赢是不想做人、想去做鹿做马了，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了。/p>
“看你的嘴巴还像刀子一样也！玉莲，我在想，像你这样高贵、漂亮、聪明、世间少有的女子，现在家里只有几亩田，还要自己去磨豆腐、打草鞋、喂猪打狗，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虽然你看起来还像一块透亮的玉石，可是你眼角上已长出了细细的皱纹也！”/p>
“你可怜我？你……”玉莲本想挖苦贾大赢额上与他的年龄太不相符的那两道已经更深的皱纹，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p>
“哎，这人世间的事，真是……”/p>
“真是什么？”/p>
“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也！”/p>
“可惜，我田玉莲可从来没有要人可怜过！”/p>
“玉莲，不是我可怜你！说真心话，你比我聪明些；要是你在我家，我就将家业全交给你来打理，万贯家产由你调派，几十个帮工丫鬟任你使唤；这应该是你命中应有的，你读了这么多书也该有个用武之地也！”/p>
“用武之地？哈哈，奇怪，真奇怪！”/p>
“什么奇怪呀？”/p>
“虎狼山的土匪头子也是这样说的，可那雷豹比你气派些，他说有几百个喽啰任我使唤呢，只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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