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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员,和这帮小子打球没意思啊,这么痞。”十班长跑回来冲着指导员摊了摊手说道。“随他们吧,刚来,社会上那一套还没祛除,等过几个星期应该就好些了。
再打一会就散了吧。这几分钟你们就当是负重越野吧,加大下防守力度,让他们知道即使利用规则也没有机会。”指导员敛去笑容,眼神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接下来的十分钟,云苏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绝对压制,利用规则的前提是综合实力,尤其是体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而今天这场友谊赛,明显的是F0和F1之间的较量。“一切的魑魅魍魉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云苏的脑海里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场上,指导员坐镇罚球区,四个班长如黑夜里的杀神一般齐出,四处压制,相互配合,不是封盖就是切断。就是不给你利用时间换体力的机会。完全彻底的碾压全场。尽管云苏等人竭尽全力的抵抗,还是经不住对方的狂轰滥炸。很快比分以18:11拉开了差距。
“拖也是死,拼也是死,我不管了,死也要死的像样一点。”川省大个第一个发出抗议。
“嗯,喔也这么想,干他娘的,拼了。”桂省小二黑也被对面压的怒火中烧。
“我赞同,放开打吧。”莫凡点了点头,看着云苏说道。
“豪迈的死总是死的精彩一点。”广省的飞毛腿也表了态。
“豪迈?好吧,那就上迈。”云苏心里苦笑着叹了口气。他把球传给川省大个,然后自己跑到大个身边,又带着防守的十班长沿着弧顶空炮,和同样在弧顶一侧的莫凡交换颜色,莫凡上来挡拆,云苏立刻反向疾跑到罚球线位置。
大个看到出现了空档,马上传球,云苏接球后没有马上投篮,他做了个假动作,急急跟上的十班长哪里来得及考虑许多,飞身跃起准备给云苏一个火锅,不想云苏故技重施,假投真打。投篮动作做了一半他就变换动作,后撤一步,等十班长从自己面前“飞过去”,才瞄了瞄篮筐出手投篮,得分。
除了川省大个,还想着抢篮板外,在云苏投篮瞬间,剩下的三个人已经后撤回防,根本没打算再给指导员一队快攻的机会。“就是累死也不能让他们快攻了,大不了跟班长请个假,歇个一天两天的。”几个新兵的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比分18:13,拉进了一点差距。
指导员持球站在自家篮板下面,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看向主裁八班长。八班长会意,抬手看了看表。
哨声响起。上半场结束。云苏“自觉”的跑到指导员旁边,也不说话就是跟着指导员,一边跟着一边挠着脑袋。
“云苏,你干嘛呢,回来,一会准备例会了。”莫班长看云苏跑到指导员身边,以为云苏会说些让指导员不高兴的话,赶紧大喊道。
“怎么?有话要对我说?”指导员停住脚步,意味深长的看了云苏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指导员……我就想道个歉,刚才的比赛,我用的方法有点有违体育拼搏精神,我就是不想输得太惨……”云苏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
“哦,不想输得太惨,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不是篮球场而是战场,你这种做法,会收到什么后果?”指导员眼神犀利的盯着云苏,眼中似有一点精芒射出。
“……”云苏没想到指导员会突然考出这么一道脑筋急转弯,愣在那里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指导员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锋利如刀的目光慢慢的柔和下来。
“少死几个人吧。”云苏低着头小声说。“嗯,是这个结果,可是队伍呢,还是那么痞性十足,你说这样的队伍能打硬战,能攻坚克难吗?”指导员微微点了点头,反问道。
云苏似乎明白了什么,抬起头看了看指导员,又低了下来小声的说道:“懂了,指导员的意思是我这样虽然保命,却不能保国,空留皮囊于世,却没有灵魂寄托,没有拼搏就不会有收获,没有……”看着云苏在这里长篇大论。
指导员连忙抬手制止:“好了,好了,知道就行了,哪那么多文绉绉的,又不是考你文言文。”说完,转身回寝室去了。
“指导员跟你说什么呢,说这么半天。”梁胖子第一个凑过来。
云苏正琢磨着指导员话里的意思呢,听见胖子广式普通话瞟了他一眼,心里冷笑连连,嘴上却戏谑着回答道:“哦,说我技术不错,可造之材,加倍努力早日成功。”然后他在胖子白眼和莫班长的催促下随着五班的新兵们一起回了寝室。
晚上的例会没什么可赘述的,主要内容就是宣扬军队的优良传统,宣读军队的钢铁纪律,继续给新兵们灌输爱国主义情怀,以国为重人为轻,从军即是再造,过去皆为浮云。云苏总结了下,一晚上两个小时直到九点散会前他一共悄悄打了五次哈欠,揉了六次眼……
九点散会,回到寝室磨了半小时被子,莫班长让新兵们洗漱准备休息,也就进入了自由活动时间,借着这半小时,新兵们纷纷开始写家书。云苏洗漱回来看着他们都在写信,也酝酿了下情绪,可是发现没啥可写,只想写两句给女神发发牢骚,想来想去,熄灯号就响了,“算了,改日再写。”带着点点不舍,云苏结束了一天的新兵连生活。
俗话说生活在一起久的人会彼此长相相似,脾性相投。夫妻两有夫妻相,兄弟两性格相仿。云苏本来是不信的,可是才刚入伍两天,看着梁胖子和方翘臀这两位“好战友”的日常工作,云苏信了。
第一天梁胖子开会的时候准备给莫班长端茶,被莫班长喝止了,第二天梁胖子训练时候左一个上厕所,右一个喝水,一上午队列训练混的风生水起,人家衣服干了湿湿了干,他老人家笑脸呵呵硬是没出一点汗。
没等训练结束他就跑去打饭。休息的时候他就贴在莫班长身边轻声漫语的用家乡话和老莫套近乎,至于有没有什么递烟送礼,云苏还真没看到,不过看着亲热样,真是像极了老莫的大头儿子。
而今天第三天方翘臀不甘示弱也开始了厕所,喝水之旅,虽然莫班长骂骂咧咧的讲了他们几句,终归还是让他两得逞了。
而且方翘臀似乎更擅长马屁之道,他不用方言,用普通话说着家乡的趣事,不但引的老莫笑哈哈,也让云苏这些旁听的无话可说,还能跟着哈哈笑。
这两个广省崽一个普通话,一个方言,整一对哼哈二将一唱一和,好不自在,虽然老莫这几天多次“批评”梁高,要他说普通话,可小胖子随口敷衍两句,又开始方言攻势,这才三天不到,老莫已经有了缴械投降的征兆,不太苛责他们两了。
“也是,换我身边有这么个能说会道,端茶送水,陪酒递烟,知冷知热的主,我也经不住折腾啊。管那么多干嘛,又影响我什么。”云苏哼哼着小调,坐在小板凳上背对着正聊的热火朝天的几个人心里调侃的想。
午饭前,连队长嘱咐各位班长让新兵们中午好好休息,下午要去支队大会堂参加新兵欢迎仪式。所以云苏现在很舒服的躺在床上幻想着下午的场景。都说十八九岁的丫头爱思春,其实这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也是一个鸟样,不但爱思春,还爱胡思乱想。
来柳州的第一天,云苏他们坐卡车穿过市区的时候,正好经过支队大门口。云苏还记得那扇庄严肃穆的大门,门口礼兵哨上挺拔的卫兵,还有门楼上闪亮的警徽。
“里面应该有很多装甲车,应该还有狙击步枪,应该还有……”想着想着云苏睡着了。又是一个梦,梦里云苏身着警服,胸前配着大红花,头戴大檐帽,和一群老兵站在龙城公路桥上,老兵们讨论着这几年的辛劳,彼此互诉衷肠,相互告别。
云苏也与他们一一握手,情到深处哽咽不止,动情时,云苏手扶桥栏,俯身看着下面涛涛的龙江水,听着来往船只的汽笛声。还有莫班长的咆哮声,云苏睁开眼睛……坐起身,迷迷糊糊的看着正在喊新兵们起床的老莫,他呐呐的想着:“这梦做的我都以为是真的了。”
因为欢迎仪式时间比较长的原因,下午起床时间也提前了半小时。两点的时候新兵连的十二个班就集合完毕。
“全体都有,立正,以班为单位右转弯起步走。”连队长下达了指令。
“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后面传来老褶子的声音。
“是啊,我都憋了三天了,三天没见过女人,难受死了。”张庆小声附和着。
“别说话。”老莫(莫班长)低声喝止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一百多号人拉着长长的队伍,出了营区大门。龙城的气候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温湿多雨,因此这个地方灌木多,乔木少,很多在素城看着矮小的植物在这里生长的异常旺盛。
刚出营门的时候还可以看到成片的甘蔗地,走了十分钟左右,就进入一片工厂仓库区,两边的马路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偶尔能看见摆摊的小贩,大多都是卖河粉,酸辣粉之类的吃食。
再走一段路程,道路变窄,进入生活区,云苏看到了一群群上课去的孩子,还有骑着单车,摩托上班的男男女女,路上的景色生动起来,各种各样的颜色印入眼帘,敞开着大门的汽修店,全是玻璃门窗的百货商店,挂着硕大门牌的饮食店。
还能听见学校里喇叭发出的音乐声,孩子们嘻嘻哈哈追逐的声音。到处都充满了活力和生气。班长们没有阻止新兵们好奇的东张西望,他们也是过来人,懂得这些新兵蛋子背井离乡,异地而活的苦闷,让他们接触接触这些当地的事物有助于消减内心的烦闷和思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