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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办,只要主办方出台严格的规定,一旦发现刷票现象,就退赛处理,大家就都会有所顾虑的。”林小桌想了想,又转向邓思文:“但是其他参赛者也会努力通过合规的方式拉票,你至少应该通知驾校全体学员,让大家也为你应援。”
“这个,我爸已经在筹划了。”邓思文再次不好意思起来:“我不想给大家添麻烦,他准备找找网络营销号,刚才还在打听价格合理的推广平台。”
“如此隆重!”林小桌和金诺诺均是一惊,继而又是一喜,林小桌抢先问道:“这么说来,你第一轮的成绩很不错,已经迈入决赛圈了?”
邓思文诚实回答:“名次还可以……但是情况有些麻烦。”
“怎么了?”
“梁子捷也去了,他排在我前面。”
金诺诺闻言睁大眼睛:“梁子捷?哇……他真是太不要脸了。”
林小桌第一次从金诺诺口中听到“不要脸”这样的严重谴责,感到万分好奇,虽然梁子捷品德差劲、风评糟糕,却也拥有报名参加比赛的合法权利,怎么就“不要脸”了呢?林小桌忙问:“诺诺,你为什么这样评价他?”
“我们驾校有一位教练,是从八达那边离职过来的,他带过我一次,告诉我梁子捷那个老头子坏得很,拼命克扣教练员们的工资,还在他们身上找茬,动不动就大吼大骂。”金诺诺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仿佛八达驾校教练员的遭遇是她的亲身经历一般:“没想到连参加评比这种事情,他都要亲自上阵,不肯把机会让给年轻人。吝啬鬼!葛朗台再世!六七十岁的老坏人,居然还敢和小邓教练这样的青年才俊同台竞技,也不怕羞坏他那一把老骨头,丢人!”
“难怪老邓教练这么重视,原来是仇家叫板啊。”林小桌恍有所悟,忽然间,她心生一个大胆猜想,连忙向邓思文确认:“等等,那梁子捷,真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还总是吼骂手下的教练员?”
邓思文答:“对。”
“他是不是头顶全秃了,还故意把前面和两边的头发梳到顶上掩饰,整个脑袋就像排列着辣椒丝和葱丝的红烧鱼?”林小桌越说越急促,她兴致勃勃地补充:“对了,他还穿着那种廉价的老年夹克衫,袖口的皮都掉光了。他的眼袋比眼睛都大,年轻的时候肯定没有好好涂眼霜。牙齿有两颗是金的,特别俗气,做个韩式烤瓷的多好……”
邓思文越听越惊讶,不由得打断:“你怎么知道?”
“我第四次考科目二的时候,在考场外面见过这样一个人,他当时在训斥几个中年教练员,还提到了评先进驾校的事。”林小桌记忆力不错,听邓思文如此一说,便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她接着讲述下去:“我当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觉得他又凶又没礼貌,现在你们说起八达驾校的校长梁子捷是一个老头,我就很自然地联想到他了。”
金诺诺直言直语:“按照你的描述,长得确实挺不要脸的。”
林小桌虽然认为以貌取人不妥,却也对那个在考场门口吼骂教练员的秃顶老头没有好感,于是表态:“嗯,是挺不要脸的。我决定全力支持老邓教练,绝对不能让梁子捷在评比中超过我们冬笋!我现在打电话跟我爸讲讲。”
邓思文见林小桌举起手机,大惊失色地阻拦:“不用了,不能麻烦林先生……谢谢你。”
虽然与林小桌相处了好些时日,邓思文想到她那位大名鼎鼎的父亲,依然心怀敬畏,又怎敢让林先生为自己的小事操心?
“那我们自己努力一下。”金诺诺扶扶眼镜,开始认真地整理思路:“既然梁子捷这个人风评很差,连八达驾校的教练员都讨厌他,那么愿意给他投票的人一定不多,按照他爱钻空子的秉性,他一定会采取不正当的手段来获得票数,我们只要盯住他的票数增长,让他不敢在这个方面作假,他就赢不了深受广大学员爱戴的小邓教练。”
前有“青年才俊”,后有“深受爱戴”,金诺诺夸得邓思文羞涩不已,趁着他一语不发之际,两个女孩又热烈地讨论了一番“应战计划”,仿佛参评王牌教练不是邓思文的事,而是她们俩的重大事业。
关于王牌教练评选的讨论,因为车辆的剧烈抖动而终止,陆教授显然遭到惊吓,两手双双抬起,直待车子不动了,才落在方向盘上。
“只踩刹车,不踩离合,车就熄火了,为什么?”
陆教授提问出这个问题后,林小桌和邓思文都没有答话,他们倒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均回想起,金诺诺在不久之前问过一模一样的问题。
一片静默中,金诺诺终于主动开口:“老师,离合与刹车这两个对象之间,并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关系……这表述乍听上去怪怪的,林小桌心想,陆教授与金诺诺果真是师徒,连思维方式都如此相同,什么“对象”、“逻辑关系”……曾经听金诺诺讲述过一遍的她都仍旧无法理解,此刻的邓思文肯定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这太难了,太难了。”陆教授忽然流汗不止,拿出手帕擦拭面部,林小桌纳闷地想,空调明明已经把车内温度降下来了呀……
“老师,根据我个人的经验,用归纳法学车很难完全理解。”
“师生相见,各自尴尬”尴尬现象终于没有再次发生,金诺诺也就放下心来,开始指导自己的老师:“必须采用演绎法,从机动车的原理开始学,层层递进地理解,最后掌握科目二的操作。”
林小桌与邓思文对视一眼,心下均觉不可思议,按照常人的思维逻辑,开车这种实际操作的技术,应该遵循“熟能生巧”的定律,难道条条大路亿万司机,个个都必须基础扎实、精通机动车的底层结构吗?
陆教授却信以为然:“你说得对,我就这么练下去,是弄不明白这些操作的。”
“我刚开始学的时候,也理不清离合与刹车的关系,后来有一位好心的男生帮助我,经常和我一起练车,给我讲解机动车的构造,我现在已经充分理解每一个操作背后的目的和原理,所以绝对不会犯错啦。”金诺诺说起自己的进步,语气里不乏骄傲。
“太好了,我刚好认识汽车学院的一个副教授,现在找他聊聊去。”陆教授说着就要下车:“他不在的话,我去借份图纸也行。”
邓思文试图劝阻:“陆教授,练车是慢工出细活,您第一天来,我觉得还是……”
邓思文终究没有留住陆教授,没等他说完挽留的话,陆教授已经匆匆下车,挥手向他们告别,并且表示等他弄明白了汽车的构造,明天再来扎扎实实地练习。
陆教授无论如何都不肯再练,林小桌在邓大路代班的时候已经练了很久,方向盘就到了金诺诺手中。天才赛车手赛铭的“支教”卓有成效,金诺诺作为天才程序员,屡实有着超越常人的领悟能力,如今竟能把破旧的教练车开得四平八稳,将每一个考试项目都完成得毫无破绽。
“哎,诺诺。你刚才说,赛铭他经常和你一起练车?”林小桌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端倪。
“赛铭,他还没有考科目三吗?”也许是林小桌和赛铭在同一场次考科目二的缘故,邓思文对赛铭印象深刻。
“他说练习科目三的人很多,要排队,就先来我们车上坐一坐。”金诺诺很诚实:“顺便……教一教我。”
“他是赛车天才少年,还需要练科目三?”林小桌惊呼出声,旋即又明白了什么,神情复杂地看着金诺诺:“我明白了,他是故意的,一定是这样!”
邓思文却不明白了:“你们明白什么了?”
金诺诺睁大眼睛,朝前窗外的路面眨眨眼:“我也不明白。”
林小桌坏笑:“你们俩觉悟太低,邓大路肯定明白。”
三个人并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金碧辉煌的车队办公室里,邓祥贺在锦旗丛林间踱步沉吟,时而望着手中的名单叹息:“为什么……”
邓祥贺将名单掷于桌上,急步绕至椅旁,徐徐落座,又叹:“为什么?”
“为什么,又多了一个赖在驾校不约考的?啊?”
桌案下首,邓大路愤然起身:“叔父,我之前的猜测果真没错!这个赛铭明明能考过却死活不肯约考,还三天两头赖在科目二的车上不下来,百分之百就是八达驾校派来的奸细!而且,这个奸细和林小桌一直认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俩根本就是一伙的!”
邓祥贺原本就烦躁,闻言更是愠怒:“大路,不要随便污蔑别人!”
“叔父,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邓大路罕见地忤逆校长,将脸和脖子涨得通红:“若不是奸细,这两个人有什么理由赖在我们驾校不走?”
邓祥贺用左手揉着太阳穴,疲惫地挥动右手打发邓大路退下:“你去休息吧,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