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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从沉睡中醒来。
刺眼的阳光在瞬间灌入眼中,眼睛被一片强烈的光线所淹没。过了半天这些光线才慢慢退去,终于我能够看到周围的一切了。
我猛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床上。被子里还有一些舒适的温度。我正处于这个有些老旧的房间内,房间很旧,虽然看得出来已经被人打扫过,可是却还是有些老房子的陈腐味道,墙角还挂着蜘蛛网。
我猛然坐了起来,发现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而不是之前从开罗来的时候的那套。而更奇怪的是,床头竟然有两个枕头。
?!
另一个枕头上还留有一丝余温,以及几根长长的头发。感觉这那残留下来的气息,突然感觉这种气息和淡淡的体香有些熟悉。我开始满满的回忆,在那一夜我杀上先锋号之后,发生了什么。我记得当时无数的水兵冲上来攻击我,被我杀死了几十个人。然后,我一剑重创了戴伦,砍下了纳尔逊一条手臂。然后,我跳下了船。
当时我已经身受重伤,落入海水中之后,又是怎么活下来了?在意识涣散之前,我还记得有一个温暖的手抓住了我。我记不清楚细节,只记得那只手是那么柔软,那混乱中的一触之感,又是那么熟悉。
是你吗?记忆中,仿佛在意识涣散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你。可是,怎么可能呢?你十几年前你就已经不知去向了,怎么会在这一刻又出现?
一定是由于长时间缺氧出现幻觉了。我只能这么告诉自己,可是心里又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我真的希望是你。
可是,现在我却不知道怎么办了。首先,萨黛有可能就在我身边的事实让我有些难以接受。其次,我觉得如果萨黛再次出现,事情将会变得越来越复杂,无论是她还是在开罗的凯瑟琳,都不是我能辜负的人。
而至于K,我就只能说很抱歉了。穿好衣服,我离开了这个屋子。走出门,海风就迎面的吹了过来。我还在阿布基尔湾。我看到了一个路边卖报纸的男孩,就过去买了一份。看了看上面的时间,是8月4日。
令我失望的是,海港中的那么多舰船,唯独少了先锋号。一切瞬间清晰了,K已经和先锋号一起离开了这里。
心中涌起深深的自责与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又怎么会有事?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她平安。
在花高价买了一匹马,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当然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然后就骑马飞速往开罗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我倒没有向来的时候那样快马加鞭,走的倒是有些不疾不徐。主要是因为我的伤势还没有恢复,路途的颠簸会对恢复不利。反正我也不用着急了,或许拿破仑已经以为我死了。目测到现在为止,法军主要指挥机构都没有人知道,法军舰队在阿布基尔湾已经覆灭了的消息。
我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到达了开罗。我直奔总督府而去,在下午时分到达了总督府。
总督府内,一片焦躁的气氛。
我进入总督府,走到大厅中,不少将军们都在大厅里。我听到不少人在议论着。
“恐怕伯纳德先生不会回来了,据说他在去的路上遭遇了袭击死了。”
“听说阿布基尔湾的海战已经结束了,英国人惨败。”
“啊?为什么我听说我们的舰队在阿布基尔湾被歼灭了?”
不少人都在议论着,可是当我进来之后,所有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我,就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我还会回来一般。大厅内顿时寂静无声,只剩下了一个军官上楼梯的脚步声,可以猜到,他是去通知拿破仑的。
不一会儿,拿破仑下来了,紧接着凯瑟琳也从楼梯上跑了下来。她怔怔的看着我,仿佛我能够回来是一个奇迹一般,可以想像,这几天开罗的谣言有多么可怕。
面对着这些人,我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道:“法国舰队,于阿布基尔湾一战,全军覆没。”
寂静,可怕的寂静在大厅中蔓延,很快吞噬了所有人。这几天所有人的流言蜚语在我这一句话之下,尽数化为灰烬。可怕的事实从天而降,摆在众人眼前。
“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有足够的船让所有士兵回到法国?”一个将军突然问道。
“是的。”
瞬间,大厅里骚动了起来。不少将军们都陷入了恐慌当中,他们知道督政府很难在短时间内调遣船只前来救援,他们很可能就会被困在埃及很长时间。
我没有再理会这些陷入恐慌了的将军,而是大步的朝着凯瑟琳和拿破仑走去。
拿破仑脸上的神色有些难以描述,有一丝失望,有一丝愤怒,还有一些什么别的情感。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凯瑟琳轻声的说道,她努力想要笑,可是她的眼睛中已经充满了晶莹的泪花。
“别相信那些流言。”可以想象,英国人散步的谣言有多么可怕,让她都相信了。仅仅是分别了几日,却觉得好像已经过了数月了一般。
可是,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另一个女孩的身影。
科西嘉岛悬崖之下,大海不断的怒吼着。巨大的海浪带着那难以想象的能量,无数次的拍打岸边,浪花溅射在石头上,带起更多更小的水花,缓缓的回到大海中。反作用力让这些水流迎着流向岸边的那些水流而去。它们在大海中碰撞,再次形成巨浪。
悬崖之上,站着一个老妇人。老妇人孤单的身影站在悬崖上,目光看向那大海的尽头。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知道,那里有一个古老的国度,叫埃及。
她的儿子,如今就在那里。
一个年轻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说道:“妈妈,别看了,你怎么看都看不到他的,小心着凉。”
莱蒂齐亚转过身,说道:“你就让我再看一会儿吧,等到天黑了,我就回去。”
“他会回来的,您不用担心。”
“可要是他回不来了呢?现在谁都知道了,英国人炸沉了法国军舰。没有了军舰,他怎么回来?”
“我相信,他会有办法的。”
“但愿吧。”
落日余辉下,两人静静的看着汹涌的大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