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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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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白天,齐昂寸步不离的守着小李子。其实小李子的伤势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起码他还可以自己站起来走动,午餐也没有耽误,只是放风的时候推说不舒服躲进十三号休息了。

    但是齐昂心中总有一股愧疚感久久不能平息。他知道石头为什么而来,因为王森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原因,他让齐昂快点想起来。如果再想不起来,下一个受刑的,一定将会是齐昂自己了。

    小李子却不这么想,放风休息时,小李子跟齐昂说了他与石头之间的宿怨。小李子进来之前,石头是六十八号的老大。而那个号子,是整座监狱仅次于十三号的风水宝地。小李子绝对不是善茬,但是石头一开始没有看出来。他以为六十八号又多了一个晚上发泄过剩精力的好对象,却没想到小李子是头独狼。

    被石头侵犯的第二天,小李子碰见了百无聊赖的陈老,顺便向他展示了一身伤痕。陈老大手一挥,小李子就搬进了十三号。因此严格来说,小李子也不是通过常规渠道进入十三号的。但是小李子很快展示了他的实力,一次集体淋浴时,小李子用他擅长推拿按摩的修长手指把光溜溜的石头放倒在同样光溜溜的地板上。从此没人敢惹小李子,谁都知道得罪一个会点穴的年轻中医不是好事情。

    昨天晚上石头送的大礼,就是先掰断了小李子右手拇指和食指,于是小李子的防身秘术宣告破产。天亮后齐昂先去叫来了狱警,好死不死却是那个上早班的王森。王森冷冷的看看小李子肿得好似包子的右手,又看看在一边睡得死猪一般的石头,终于叫来了狱医柳医生。在两名护工把小李子弄去医疗室疗伤的同时,王森不怀好意的冲齐昂说:“要是李海玩坏了,就轮到你了。”转身走出两步远,又回头说,“快点想起来,有些人没什么耐性。”

    齐昂当然不会蠢得以为王森说的那没耐性的人真是检察院的人民公仆。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正在寻找齐氏失踪账目和某些其他东西的人绝不是国家、政府,而是与那些文件息息相关的另一个人,或者说一批人。

    每每想到这里,齐昂都觉得心中苦涩。爸爸为了保护那些人选择将秘密带进坟墓,那些人却还是不放过齐家人。两个叔叔一定是他们弄死的,搞不好连自己进监狱也是被他们冤枉的。

    而现在更令齐昂沮丧的是,身边的人,甚至称不上是朋友的人,也被他牵连进来了。石头一定是他们找来逼自己开口的,却连累了小李子。

    本质上,齐昂是个善良单纯的好孩子。从小到大,他从来不会仗着自己家的钱势欺负旁人,甚至连花钱雇人做作业这种事情都没干过。齐昂是个热心肠、乐于助人的乖孩子,即使因此常常被人骗去钱财。有人看他善良好欺负,曾经□□他。但是单纯善良的另一面,就是典型遇强则强,性格刚烈不畏□□。那些专门找中小学生的小混混,最后被齐昂花钱找来的大混混们打得屁滚尿流。宁愿将大钱给混社会的流氓,因为他们起码不会欺负小学生。

    这就是齐昂的逻辑。有时候这种逻辑会让他做出不符规则的行为,好在这种机会相对来说比较少。

    现在齐昂正被自己善良的本性折磨,他害怕看见小李子手上的石膏和他走路时痛苦的表情。他宁愿正在遭受痛苦的是自己,总比遭受良心折磨来得痛快。

    “这不是你的原因,阿海。”听完小李子的陈述,齐昂心中的愧疚一分也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于是他主动拉近了自己与小李子的关系。

    “听我说,阿强。”李海看着齐昂透着孩子气的脸,心中充满了忧虑,“我可以叫你阿强吗?齐昂这两个字喊起来有点绕口。”

    “当然可以。”齐昂了然的点点头。从小到大,每天都有无数人将他的名字记成强,怪只怪爸爸取了个太过绕口的名字。

    “这绝对不是你造成,我们本来就有仇。”李海对齐昂说,“但是我现在更加担心你了,我知道石头的喜好。”

    石头是个□□犯,他喜欢苍白柔弱的未成年人。齐昂刚满十八岁,他的脸称得上漂亮,但是一点也不女人气。最为关键的是,他单纯的气质让人感觉他永远未成年,这一点正是石头喜欢的。

    听过李海的话,齐昂这才意识到危险有可能真的降临在自己身上。拘留所的那一夜实际上还深深地的刻在齐昂的脑海中,被一个男人侵犯的感觉令人作呕。齐昂没有过性经验,但是他知道他喜欢女人。军训时住在宿舍,他也兴致勃勃的参与到寝室兄弟讨论本班女生的卧谈会中,他对其中一个出现频率不大高的名字很有感觉。他甚至想过,等军训完了就去请那个女生看电影,男生嘛,总要主动一些。但是可惜的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永远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李海见齐昂白了脸,有些悲哀的喃喃自语:“现在陈老走了,不在了。”

    齐昂终于意识到陈老才是自己的保护神,没有陈老的十三号,与其它号子没有任何差别。

    “你能打吗?”李海看看齐昂越加惨白的脸,勉强挤出一些笑意,问他。

    “我能打吗?”齐昂茫然的重复这个问题,发现自己只有挨揍的份儿。

    李海从齐昂的表情里读出他的想法,只好无力的躺倒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喊了声:“那现在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齐昂急切的问,“我们可以申请换监啊?”

    李海笑了起来,声音里面没有嘲讽,只渗透着一种悲凉。不消李海明说,齐昂随即发现了自己再次对外展示了令人厌烦的天真与幼稚。

    “你可以打得他申请换监。”李海忽然大笑了起来,“用墙上那套气功。”他指了指陈老刻在墙上的气功分解动作。

    “要把谁打得申请换监哪?”石头的声音忽然从铁门那里传了过来。

    李海的笑声嘎然而止,笑容僵在脸上。

    石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来,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一把将他掀翻在床上。

    “饭后甜点,阿海。”石头舔吻着李海的耳垂,喃喃说,“你会喜欢的。”

    ……哔……哔……哔……(我是河蟹……我是河蟹……我是八条腿的河蟹……)

    齐昂听着肉体摩擦声,完全不敢抬头。李海正在受刑,齐昂自己也在受刑,这种酷刑,何时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