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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听话的张开嘴,师父对着轻轻吹一口气。
寒流汹涌,化作白霜,顺口而入。
几乎瞬间,就冻结了苏寒的感知,继而将周身经脉、穴位、血肉、筋骨完全冻结。
至最后,连灵魂都似乎被冰封了一般,念头仿佛都变成了坚固的玄冰而无法转动。
“打破它。”
意识中,师父指导者苏寒下一步的动作。
明白了自家师父的想法,苏寒努力的控制着思维转动,尽力的让被禁锢的灵魂挣扎。
控制着身体的力量,一点点冲击,企图打破那寒流的禁锢。
这个过程尤为的困难且漫长。
在挣扎了许久后,苏寒突然感到眉心处传来一阵凉凉的触感。
凉中又带着一点温热。
稍稍挣破了些许禁锢的意识中忍不住生出一抹疑惑。
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探究的想法就不可抑制的滋生。
意识挣扎着去感受,神念竭力的去外放。
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凝聚全身的力量去体味那一缕清凉中的温暖。
终于,不知多长时间之后,那种身体和灵魂,乃至思维都被禁锢的感觉被打破。
神念冲破身体的束缚,再一次感知到了外界的一切。
而后,苏寒的意识忍不住凝滞了一下。
在他神念所感知到的画面中:师父正坐在他身前,二人之间距离很近,甚至眉心祖窍相触。
在师父的额间,一道繁复玄奥的花纹正散发着月白色光华。
方才苏寒感觉到的清凉,正是这月华所传递。
而清凉中的一抹温热,自然是与师父肌肤间接触的感觉。
师父她......在消耗自己独有的本源大道,帮助自己开启第七秘境!
“嗡~”
心中生出这种明悟的同时,苏寒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齐齐的一震。
仿佛挣脱了某种枷锁,世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良久,从那种奇怪的体悟状态中脱离。
苏寒睁开了,看到的是自家师父略有些苍白的脸上关切的神色。
“感觉怎么样?”
“师父你......”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苏寒更关心自家师父的状态。
“师父没事,过几天就恢复了,寒儿你感觉怎么样?”
苏寒瞄了一眼金色的文字,点了点头,“七大秘境都开启成功了,太阴圣体也完成蜕变了。”
“那就好,”师父脸上升起开心的笑容,“师父开启的第七秘境,就是这种将自身身与灵当做一个整体。
贯通如一,视作一个完整的秘境。
若能挣脱身与灵的束缚,就能使自身与天地更直接的接触。
天地间的诸般道理也就更清晰明确的呈现在了眼前。
这第七秘境,实为取巧,与真正消失的第七秘境并无关联。
原以为这些经验对寒儿你没用呢,不想竟然还真能有一番收获。”
“嗯,”苏寒点头,抬起头看着自家师父,“师傅啊......”
“嗯?”
师父疑惑的看向苏寒,突然脸上的表情一愣,“欸?”
眨了下眼睛,把脸扭向一边。
良久,等额鬓间的汗水被擦干,才转回了目光,看向苏寒。
“天快要黑了,收拾一下下去吃饭吧。”
说完,自己跳下了床。
穿好鞋子起身想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住。
转身,蹲下身帮苏寒穿上了鞋。
......
时光匆匆,转瞬又过了两天。
在七大秘境全部开启,自身体质又完成了太阴圣体的蜕变之后。
苏寒的修为提升速度再一次获得了几何倍的提升。
两日的时间,压根就没有主动的去修行,全靠体内真气自行运转,天地灵气自己的汇聚,苏寒竟发现自己的丹田气海已经填满了差不多十分之一的真气。
如此下去,恐怕不需一月就能真气液化,向真元境突破了。
第三日,夏织终于等来了家族的接应。
经过了三天的修整,身心也都调整过来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
第三天一早,夏织向苏寒几人辞行,留下了一小袋灵石之后带着家族护卫和织女像离开了客栈。
送别了夏织一行人之后,苏寒几人又在这小城停留了两日。
把这小城逛了一遍之后,第六日一早,九痴套好了辇车,变回了龙马原型,把辇车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后,载着苏寒一行人再次启程。
一路兜兜转转,走走停停。
不急着赶路,也就不曾错过沿途的风景。
如此,又过了五天的时间后,九痴拉着车抵达了一个叫做落日城的城镇。
另一边。
相比较苏寒沿途的悠闲,黄泉镇里的嬴勾日子过得却并不舒坦。
尽管冥海祭之后,自己并没有遭遇什么不测,也没有遇到谁来找自己的麻烦。
但可能是做贼心虚,也可能是做了坏事之后的后遗症。
嬴勾总觉得周围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似乎落入了别人的观察之中。
那种感觉,比他当初从景国跑路回到冥海之后的感觉更甚,也更真实。
这让嬴勾忍不住担忧。
自己.....不会真的被盯上了吧?
被那位恐怖的血祖盯上了?
几日下来,心中藏着心事的嬴勾是茶不思饭不想,连孙婆婆做的美味的农家菜都不怎么吃得下了。
晚饭只吃了三碗就没了食欲,刷碗的时候,嬴勾竟然失手打碎了一只瓷碗。
这边的情况,终于引起了孙婆婆的注意。
“小赢啊,这几天总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有心事?”
张了张嘴,本想敷衍过去的。
但看着孙婆婆那张苍老的脸,话到嘴边,嬴勾下意识的就选择了实话实说。
“孙阿婆,我可能要离开了。”
“咦?要走了?”
孙婆婆意外的看着嬴勾,“不是住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要走?
是想家了?”
嬴勾摇头,“没有,我也没家可想。
主要是,我有个对头,这几天可能被盯上了,那对头随时可能上门找我。
我必须要走了,再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孙婆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没有问嬴勾是什么样的对头,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
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你那对头盯上你了,会到这里来找你的麻烦?”
嬴勾摇头,“不怎么确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感觉我已经暴露了。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这样啊。”
孙婆婆有些遗憾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既然这样,想好要去哪了吗?”
“没有,”嬴勾摇头,“反正都是要走,先随便找个地方躲一阵吧。”
“嗯......”
孙婆婆点头,沉吟片刻,抬起头看着嬴勾。
“像你说的那样,反正都是要走,既然你没有要去的地方,不如婆婆给你介绍一个去处?”
“嗯?”
嬴勾奇怪的看向孙婆婆,这老阿婆自己都无儿无女无人赡养,才在镇子里居民的帮助下开了个民宿靠此为生。
她还能有好的去处介绍给自己?
而且,这孙阿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只以为自己那对头充其量不过是个凡俗武者,或者低阶的修士。
但自己可是知道自己那‘对头’是什么身份的啊。
不嫌丢人的说一句,说是对头,他嬴勾自己都觉得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啊,有个老姐姐,和我的情况差不多。
唯一的孩子早早地进了棺材里,老伴儿也埋了有些年头了。
现在是一个人居住,她那院子大,房子多,平日里也显得空旷。
你要不嫌陪着个老婆子麻烦的话,要不去她那边住些时日?
也帮着我照顾一下。”
“这......”
嬴勾是想拒绝的,先不说那位如果真找来的话会不会牵连无辜。
就单说他堂堂尸祖,一代巅峰仙帝嬴勾,去照顾一个普通老太太,这种事他能丢得起这种人?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没给嬴勾再拒绝的机会,孙婆婆一言而决。
抬起头,看了嬴勾一眼,“我老婆子看你这孩子实在,信得过你。
你等下,我去给你写封信,你拿着去我那老姐姐那里,先避一阵子。
等你那对头走了,想回来的话你再回来我这。”
说完,孙婆婆转身,迈着颤巍巍的步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
“梆梆梆~”
夜色渐深,刚刚送走了嬴勾不多久,正坐在院子里赏月的孙阿婆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看着天上的月亮,孙阿婆忍不住疑惑了一下。
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来着?
时间太久了,有些记不清了啊。
记得年轻那会,好像头顶上是没有什么东西的。
“这人啊,一上了岁数记性就开始不行了。”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啊!”
感慨着,孙婆婆起身,往大门走去,走动的同时嘴里问道,“谁呀?”
“是孙阿婆家吗?
我们是汉国过路的商人,路过贵地,见天色不早,准备留宿一晚。
镇子上的客栈住满了,经人介绍知道孙阿婆这里可以提供住宿,主人家让我问问孙阿婆这里还有没有住的地方。”
“哦,来了。”
孙阿婆应了一声,走到门前,拉开门闩,看到站在门前一张男人的老脸。
......
“天下之大,哪里又是我嬴勾的容身之地呢?”
辞别了孙阿婆,离开了那个自己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镇子。
嬴勾茫然的站在月色之下,犹豫了下,拿出了那封孙阿婆给的书信。
看了眼,撇了撇嘴,“呵!我堂堂尸祖嬴勾,岂会去做照顾一个凡俗老妪的事情!”
冷笑一声,抬手想把书信丢掉。
犹豫了下,又塞回了怀里。
“算了,就当给孙阿婆送趟信吧。”
“嗯,没错!送完了我马上离开!
才不会留下来照顾个普通人!”
自语着,嬴勾习惯性的把空间切割了一道口子,开了一扇门。
门开了一半,愣住了一下。
“孙阿婆那位老姐姐住哪来着?”
自语着,嬴勾又取出那封书信,看了眼封面上的小字:
“哦,落日城!”